月亮出奇的圓,星辰異常的多,這深夜的天空反倒是異常明亮。
所以,劍仙看著迎著月光唐行雷的笑臉,不禁沉默了。
“大漢,有你這樣的將軍是福氣。”劍仙衷心的說道。
“我這樣的將軍能活在大漢,也是一種福氣。”唐行雷跟著說道。
然後,兩個人眼神相對,哄然大笑起來!
兩個人的道不同,卻都站在了各自領域的巔峰————一個是修行者無限崇拜的劍仙,一個是將領瘋狂學習的鎮國將軍,英雄惜英雄!
可是,唐行雷在笑完之後,馬上又恢複到那個諂媚的笑臉————劍仙畢竟是比他大了太多太多的前輩,自己的修為在人家麵前都不夠看的,雖說自己是一國的主帥,但強者為尊的世界,自己還是比人家矮了好多頭。
“劍仙前輩到底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唐行雷說道。
“怎麽,沒有事我就不能來逛逛嗎?”劍仙挑眉,也跟唐行雷開起了玩笑。
“能來!怎麽不能來?!”唐行雷大聲說道,然後對著門外喊道,“哪個雜碎說劍仙前輩不能來的,趕緊給老子站出來!”
“行了行了,你就別裝了。”劍仙好笑的揮了揮手,而唐行雷一聽,也馬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像是聽話的小孩子。
“這次我來,是跟你說說唐風的事。”劍仙還是說出了目的。
一聽自己的兒子,唐行雷頓時徹徹底底的精神起來,其實他剛剛也有些猜到了,畢竟自己與劍仙前輩的聯係點就是唐風,這時從劍仙的嘴裏聽到,更是加強了好奇!
“我兒子怎麽樣了,他好不好?”唐行雷馬上失去了主帥的氣勢,像是一個無助又看見希望的傻父親一樣,“前輩你把他弄走了三年了,我都沒有見過他……”
說到這,唐行雷居然真的哽咽了一下!
是什麽能讓一個生死無懼的將軍哽咽?
大悲!
一提到兒子,唐行雷再也不是那個指點江山的將軍,而是一個單純到極點的父親!
他愛自己的兒子,比任何人都要愛!
“依柔也一直很想他……”唐行雷有些哽咽的說道,“前輩,您到底把他弄到哪裏去了……”
“……”劍仙看著唐行雷,沉默了。
說到底,還真的是自己強行把唐風帶走了。
如果不是為了冥的事情,他有必要讓唐風進凶淵那個鬼地方嗎?
可是,自己做的這一切有經過唐家的允許嗎?
別說現在唐行雷這麽哀求自己,就算他拿水潑自己一臉自己也不能說出一句反抗的話。
這是自己欠唐家的。
“他很好,這三年他一直在凶淵。”劍仙安安靜靜的說道。
“什麽,凶淵?!”唐行雷雙腿一顫,像是一下子要癱在地上,要不是劍仙適時上前扶了一把,唐行雷真的可能倒下去!
可是,他即使沒倒,卻也哭了。
然後,對著劍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劍仙前輩,我唐行雷就這麽一個兒子,我寧可他不成為強者也隻希望他好好的活著,我是個軍人,死不足惜,但是我的兒子今年才十九歲啊!”
唐行雷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此時此刻,他的心仿佛被刀割一樣,一下,又一下,流血,生疼!
疼的仿佛要窒息了。
他是整個大漢的鎮國將軍,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星鬥世界的一些重要事務,尤其是南方軍團靠近海域,更要抵禦著無數的海中生物。
凶淵!
那可是號稱修行者殺手的凶淵!
唐行雷越想越驚,甚至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身體一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整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裏,雙眼空洞,像是傻了一樣。
劍仙也呆住了,此時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麽大的錯誤。
他不曾為人父,所以他不知道為人父母的感覺,可是他想得到,這一對夫妻有多麽想念自己的孩子。
先是六年火山磨練,又是三年凶淵,這一對夫妻是怎麽從思念與恐懼中熬過來的?
“對不起。”劍仙說道。
這句話,是他這輩子第二次說出。
可是,唐行雷卻還呆呆的坐在原地,傻傻的問道,“你隻要告訴我,他是活著,還是————死了。”
天知道,唐行雷說出這話有多麽艱難。
“活著。”劍仙直接說道。
頓時,唐行雷雙眼放光,一下子站了起來衝到劍仙麵前,雙手死死的撰住後者的袖口。
“那他出來了?”唐行雷瘋狂的問道。
而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劍仙堅定的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行雷一下子撒開了劍仙的袖子,滿屋子的跑了起來!
隻是他邊跑邊笑著,像是瘋了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兒子通過凶淵了!我兒子通過凶淵啦!!!”
劍仙站在原地看著繞著屋子手舞足蹈的唐行雷,像是瘋了一樣的歡呼著。
這就是父母嗎?在孩子危險時瀕死,在孩子勝利時發瘋的人嗎?
原來,這真的就是父母啊。
劍仙笑了,看著歡呼的唐行雷仿佛與他一起分享著喜悅。
終於,唐行雷不知道繞了多少圈了,也不管外麵守候的士兵能否聽見自己的醜態,趕忙說道,“不行,我要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依柔,她這些年比我更擔心受怕,要是她聽見這個好消息,一定會開心的!”
說完,唐行雷便招呼進來一個士兵,那士兵的確聽見了方才唐行雷的笑聲,以為是有什麽勝仗的好消息,沒想到主帥遞給他一張紙條,讓他把這個消息通過風耳石傳給帝都的夫人。
遵守命令是士兵的天職,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去辦了。
解決完這件事,唐行雷心中的一顆大石終於放下,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像是看著恩人一樣看著劍仙,雙眼放出閃亮的光芒。
“那我兒子現在的人呢?”
(眼睛疼,鼻子疼,鬱悶,回去給自己開個藥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