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撲朔迷離的關係
很快就到目的地樓層。
林真心很生氣，板著臉從電梯裏走出來，正好見到台長眉開眼笑叫主任送賀柏年進電梯的模樣。
“賀柏年！”林真心聲音帶怒，向已經進到電梯裏麵的賀柏年氣勢洶洶走去！
他三番五次找她麻煩，不就是為了賀暖心？
台長副台長連同主任等愣在原地，不知這是什麽情況，可眼看著，林真心就到了電梯前。
“你……”話還沒說完，地板太滑，她又走太快，腳下一個踉蹌，竟狼狽跌進快要關闔的電梯裏！
事情發生太突然，賀柏年幾乎條件反射伸手，直接將撞過來的林真心拽進懷裏。
他可不想看到這女人當著自己的麵被電梯的門夾成兩段！
林真心呼吸很急促，證明她也被剛才突**況驚到了。
隻是來不及想其他的，下一秒，幾乎完全合攏的電梯，卻突然發出瘋狂警示音！
賀柏年微眯起狹長雙眸，將眼底暗影一並斂起。
電梯的門是被雙手強行扯開的，就像電視劇裏的畫麵重現！
賀柏年身旁主任已經驚愕的下頜都合不上，反觀賀柏年卻一臉平靜，好似早習慣對方肆意為之的麵貌。
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大家眼底，糟糕的服裝搭配與土氣的厚重眼鏡，卻也無法遮擋他周遭氣勢！
“別碰她！”厲衍南不顧其他人瞠目的表情，走進電梯！
旋即又伸手將林真心從賀柏年懷中搶回來。
可當真能稱得上一個搶字，眨眼功夫，林真心已經回到了厲衍南懷裏。
電梯的門終於在他身後轟隆轟隆緩緩合攏。
林真心已經回神。
意識到自己剛才竟被賀柏年摟著，全身上下都透著股不自在，隻恨不得將身上衣服燒了。
待到站定，這才注意到自己腳上一邊高一邊矮，竟是剛才右腳的鞋拐掉了。
電梯裏五個人，一低頭就能看到歪倒在地上的鞋。
林真心覺得剛才自己的確有些太衝動，當下在心裏懊惱起來。
倒是厲衍南，絲毫不介意的半蹲下來，將小碼的鞋拿在手裏，替她重新穿上。
這一幕，看在賀柏年眼中，那是相當刺眼的！
“林真心，剛才那招投懷送抱，可沒學到家！”
賀柏年目視前方，看著電梯顯示板數字往下跳動。
林真心聞言直接冷笑一聲，投懷送抱？
他是不是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才算正常？
“賀柏年！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她！”還不等林真心開口，厲衍南到先出聲。
重新站直。
他聲音很平靜，可平靜之下隱藏的到底是什麽，也隻有他與賀柏年兩人最清楚！
原本跟在賀柏年身旁的助理與電台主任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放低。
就算剛才不知道這個模樣糟糕的男人是誰，現在也應該曉得了。
這就是厲家那個私生子，厲衍南啊！
“我們之間的恩怨……”賀柏年薄涼重複，聲音耐人尋味，似乎是在細細回味這句話。
林真心的視線落在這兩人身上。
她總感覺衍南同這個賀柏年之間，感情似乎很不同尋常。
下一秒，電梯到了樓層，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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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心本想等出了電梯就跟賀柏年說清楚，可不曾想還是有了變數。
“年哥哥！”電梯那門剛打開，迎麵就迎來一陣香水味兒，再加上那甜膩膩的聲音……
除了厲蜜雅之外還有誰？
那一身行頭，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林真心發誓，她剛才絕對在無意間看到賀柏年額角的青筋跳了下！
“你怎麽來了？”賀柏年維持著表麵上平和。
一行人走出電梯。
厲蜜雅一路小跑來到賀柏年身邊，技巧的擠掉他身旁助理，一把挽住他手臂。
“我聽說你要錄節目，就過來看看！”眼角餘光落在厲衍南和林真心身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
厲蜜雅這話是問的林真心，順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怎麽到哪兒都能見到她，跟個掃把星似的！
從見到厲蜜雅起，林真心就高度戒備著，厲家人對待厲衍南的態度如何，她完全看在眼裏。
“剛才還聽賀先生提起，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厲小姐了。”
林真心突然笑了，和朵水芝似的，一掃剛才的憤怒，惑人心扉。
“真的？年哥哥剛才說我什麽來著？”
也不知是這厲蜜雅是真傻還是借機親近，本就纏人的本事更是十足十的拿出來。
“那厲小姐就要親自去問賀先生了！”
賀柏年看向林真心，目光惡狠狠的，林真心不甘示弱，回以一笑。
他不喜歡厲蜜雅！
可這厲蜜雅偏偏又纏他纏的緊！
賀柏年既然那麽喜歡給自己找麻煩，那麽她又何必不借著這個機會回以他點顏色？
來而不往哪裏能稱得上一個禮字？
“咱們走，省的打攪了人家。”
林真心心情轉好，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憤怒。
隻是卻沒注意到身旁的厲衍南表情似有陰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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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剛才那麽一鬧，林真心倒是也想開了。
之前她不就擔心雪莉會問出些什麽傷人的問題嗎？
如果是由她來的話，應該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隻是……
想到雪莉當時形象全無的跑來指責自己，恐怕這件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善了的！
林真心喜歡安靜的生活，這樣一來，想必以後在台裏，她都沒辦法安靜下去了。
就這樣想了好半天，無意側頭卻並未發現厲衍南跟上來。
回頭看，這才看到厲衍南就站在離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光與影的交匯處，將他的身形無限拉長……
“怎麽……”
不明所以的走回去，林真心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麵前男人熊抱住。
“了……”
摸不著頭腦，幹巴巴的將最後一個字擠完。
“怎……怎麽了？”
他之於她，身高實在差太多，厲衍南需要極力彎身，才能將她全部摟入懷中。
好在這裏沒什麽人經過，隻是大庭廣眾之下，林真心還是有些不適應。
不過即便不適應，林真心還是伸出手輕拍厲衍南後背。
“消毒。”實在是冷冰冰的兩個字。
林真心最開始實在是沒反應過來，這兩個字來處。
可很快，她就嚐出味道來。
“回家就把這衣服給燒了！”林真心故意壓粗了聲音，存心想要逗他開心。
厲衍南沒吭聲，隻是將她摟的更緊！
腦海裏回想起的卻都是剛才林真心笑的和朵水芝似的，同賀柏年相視的畫麵。
賀柏年對她的關注度……
太高了！
心裏這樣想，厲衍南隻是用那雙晦澀不明的眼睛低頭望著她精致眉眼。
似有幾許扭曲的念頭脫閘而出，可厲衍南緊接著將那些強壓下來！
林真心那雙清澈的眼睛正看著自己，總感覺像是會將那些肮髒的想法也一並看穿似的。
“不過，厲蜜雅怎麽會來？”
雖然很感謝厲蜜雅的出現令賀柏年吃癟，不過林真心還是有些疑惑。
厲衍南不動聲色幹咳了聲。
林真心看著他，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會……
他又插了一腳吧？
“我已經決定接下這個活了，與其瞎擔心你還不如直接釜底抽薪。”
林真心看了眼腕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今天晚上的節目後，十有八九厲夫人會叫人打電話來，提早做好準備。”
提及厲鶯鶯，厲衍南整個五官顯得陰沉起來。
“有什麽好準備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道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林真心知他心裏不好受，上次厲宅一遊，她記憶猶新，傭人散漫的對待……
還有散發著黴味的閣樓……
她真的很好奇，厲衍南的父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親生兒子受苦竟從無任何幫襯！
否則厲衍南的生活也不會過的這麽艱難！
“你有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我馬上就要發工資了，到時候給你買！”
林真心抬著頭，眼睛亮亮的，看在厲衍南眼裏，和天上星星沒有任何區別。
“我又不是小孩兒……”
她那種哄小孩的口吻，也太過明顯了……
厲衍南有點不自在。
林真心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甚至還膽大的伸出手捏了捏他頰邊的肉。
這是突然的舉動，厲衍南有些吃驚，隻是沾了香氣的小手軟綿，熱熱暖暖，叫人心生留戀。
“我們家衍南……”話還沒說完，林真心瞪大了眼睛，沒聲了……
因為她捏著他頰肉的手指頭，被厲衍南含進了……嘴裏！
有軟軟的東西劃過指腹，那是……
林真心的臉轟的一下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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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前十五分鍾，大家都在做最後的準備。
導播間忙碌不已，直播間也不見得清閑。
對於工作的事，林真心很熟門熟路，從導播那將耳麥麵無表情遞給賀柏年，卻轉而親自幫厲衍南戴上。
厲蜜雅大小姐站在隔壁導播間，對旁邊的工作人員指手畫腳。
並且很沒眼力的看不到別人臉上不耐。
對這一切，林真心倒是絲毫沒有感覺，隻是認真檢查過耳麥，確定不會有任何問題才放心。
借著拿耳麥的姿勢，賀柏年從頭看到尾。
直播間溫度適中，所以林真心隻穿了件米色薄毛衫。
低頭間，柔軟長發滑落下來，隱約間似乎還能聞到淡淡香氣……
那是她撞入自己懷裏……
賀柏年斂了心神，冷著一張臉將耳麥自己戴上。
任誰看到他此時臉色，都知道這人現在情緒很不好。
導播間那邊已經用手勢示意開始插播廣告，林真心點了點頭，取了個兩人中間位置坐了下來。
一低頭，手指頭上還殘留著壓印！
回想起剛才的事，林真心的粉白頰頓時成了芙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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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進行的異常順利。
林真心原本以為賀柏年會趁機刁難，卻不曾想到對於每個自己提出的問題，他倒是很配合。
至於厲衍南，她自然會幫他過濾掉不必要的刁鑽問題。
說實話，林真心直到拿到了雪莉的對稿後才發現，她接下這份工作簡直是再明智不過。
這裏麵的問題處處是踩高捧低，至於誰高誰低不言而喻！
而厲衍南的回答事後回想起來，更是讓人覺得高明。
對於那些他並不想要直麵麵對的問題，他看似什麽都回答了，可事實上，卻又像是什麽都沒回答。
直播間內暫時處於一個平和的氣氛中。
這樣暫時的平和，一直維持到聽眾電話連線環節。
“你好，厲先生，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解答下？當年你與賀暖心小姐的婚約，似乎從未在公眾場合之下承認或談起，難道這裏麵有什麽旁人不知道隱情嗎？”
“……”林真心沉默一秒。
賀柏年率先沉了臉，至於厲衍南，依舊麵如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隱情？嗬。”賀柏年率先打破沉默，極具諷刺。
“請厲先生回答一下好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恕我無可奉告。”磁性嗓音響起，這就是厲衍南的回答。
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這通電話很快就被導播間的導播切斷，另外一通待線電話轉接進來。
“賀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結婚……”話還沒說完，電話直接就被切斷了。
林真心還沒從厲衍南那個問題當中回神，驚訝的看向導播間，卻見原來是厲大小姐又發飆了。
“我還沒有結婚。”賀柏年沉聲回應。
下一通繼續接入進來。
“厲先生，當初被賀暖心小姐退婚，你現如今有沒有後悔過當初沒有好好抱緊大腿？”
這是很惡意的問題。
“這位聽眾不好意思……”林真心想要岔開。
“我不需要靠女人吃飯，另外，我現在和我妻子過的很好。”
厲衍南此話一出，收聽率統計瞬間上升了好幾個百分比，簡直就有要爆表的可能！
電台負責人自然是喜笑顏開。
至於在導播間的厲蜜雅也清楚聽到厲衍南剛才說了什麽！
驚訝的睜大眼，旋即趕快給厲鶯鶯打了個電話！
賀柏年眼神晦暗，眉峰緊皺，與坐在對麵的厲衍南對視。
他倒是直接的很！
四十幾分鍾的節目很快就要到達尾聲，想要打進來的電話卻是多之又多。
林真心現在腦袋有點亂，她下意識的看向厲衍南，後者注意到她的視線，旋即看過來。
依舊是外人看來不修邊幅的模樣，卻奇異的令林真心亂糟糟的大腦靜下來。
而這一幕，好巧不巧又被賀柏年看在了眼裏！
賀柏年的表情更是陰鬱了幾分。
“我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就在林真心卡準時間想要進結束語的時候，賀柏年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好。”厲衍南沉聲開口。
“你承認不承認，你對不起我妹妹？”
此話一出，不說聽眾如何反應，就連導播間現如今也是死一般的寂靜，隻等厲衍南的答案！
對得起？
對不起？
不論是哪種結論，都能掀起巨浪！
林真心表情恍惚，她心裏有種莫名感覺，看向厲衍南。
賀柏年像是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掀起的風浪，薄唇噙冷笑，等著他答案。
“我承認。”
如此簡單三個字，厲衍南回答的很慢。
賀柏年將耳麥摘下，這個答案，他當然是很滿意的。
看也不看賀柏年，厲衍南隻是將全部視線，落在林真心身上。
林真心腦袋裏一片空白，甚至忘記自己是如何收的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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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臨時頂替了雪莉，可林真心自己的節目也不能開天窗。
她記得出直播間後厲衍南跟她說了什麽，可具體說了什麽，她卻是一個字都沒聽到耳朵裏去。
回到辦公室，有張進門通行證放在她桌上。
林真心後知後覺想起，這是之前王姐說要幫她要給厲衍南的。
想到厲衍南，心裏頭又說不出的五味陳雜。
也不知就這樣過去多久，林真心突然一把抓起桌上通行證，朝外麵跑去。
一出門，果然見到厲衍南還在。
他穿的單薄，靠著車，在抽煙。
手機一直在響，卻沒有任何要接起來的意思。
聽到腳步聲，厲衍南抬頭，就看到跑的氣喘籲籲的林真心站在那。
所有的情緒在這瞬間暫時被壓住。
將煙熄滅。
“你……你怎麽還在這兒啊？”林真心一開口就覺得自己有點傻。
如果他不在這兒，那她跑出來找誰呢？
厲衍南一聽，就知道剛才林真心並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離開直播間時他說會在外麵等她下班。
“怎麽出來了？”厲衍南伸手，將她臉頰的發別到耳後。
“這個給你。”
林真心被他指間煙味短暫迷惑，然後將通行證遞給他。
“看到這個門口保安會放行的。”
厲衍南伸手接過去。
“那……沒事兒我就回去了。”短暫沉默後，林真心先開口。
可還不等轉身走出兩步路，手腕卻已經被厲衍南給握住，眨眼功夫，她被拽回他懷裏。
厲衍南穿的太少，天又太冷，懷抱裏也沒有任何熱氣。
林真心偎在這冰窟窿一樣的懷抱裏，心裏頭那種說不出的酸澀卻被徹底釋放出來。
雖然很難以啟齒，但她……
有些說不清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