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你不是替身
翌日，VF雜誌攝影棚內。
賀真心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既然已經答應主編的要求，那她就一定會將事情做好。
經過一夜，她的心情也平複了很多。
如果厲衍南的刻意接近，是因為她的長相，那麽她主動離他遠遠的行不行？
背景牆已經按照要求調試好，等到賀真心到了的時候，基本已經可以進行拍攝工作。
可很快，她發現，偌大的攝影棚內，竟空無一人！
雖然已經接到了清場的通知，清理的如此幹幹淨淨卻是頭一回。
助理跟她說過，Elliott此時正在更衣室內。
賀真心等了許久，眼看著拍攝時間都要到了……
都不見厲衍南從更衣室內出來，將擦好的鏡頭放在一邊，起身朝更衣室走去。
叩叩叩，曲起手指敲了敲更衣室的門。
還不等繼續，門倏然從裏麵被打開，賀真心隻覺得自己手腕被拽住，等再反應過來時……
人已經被厲衍南扣在了門板上。
“我還在想，你多久會來找我？”
簡單的白襯衫令他骨子裏的冷峻無處遁形，經過一夜，他臉上的巴掌印早已消失不見。
“Elliott先生，請放開我。”
賀真心冷著一張臉，表情很明顯表露出抗拒。
“還在生氣？”厲衍南仔細觀察她臉上每個表情，她今天還會繼續拍攝，他並不意外。
畢竟，這些年她的成績自己是看在眼裏的。
她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女人。
“你再這樣，我就隻能報警了。”
賀真心冷笑一聲，也不回避，抬頭同他相互對視，眼神裏透著說不出的抗拒。
“真心……”
“Elliott先生既然那麽喜歡你的妻子，那就請你不要玷汙這份感情，替代品永遠都隻是替代品！”
賀真心不想再聽他到底想說什麽，心口泛著一陣陣的堵，叫她難受的厲害。
任是誰發現自己被替身了，想必都不會好受。
厲衍南俯看著她，低頭望著那張倔強的小臉，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並不是替身，昨天那張照片……”
“Elliott先生，現在是工作時間，我不想聊你的私事！”
提及昨天那張照片，賀真心更是心煩起來，下意識的排斥拒絕去談這個話題。
從他懷裏掙開，賀真心竭力拉開兩人之間距離。
“如果換好衣服，請你趕快出來。”
說完，賀真心轉身便從更衣室離開，徒留下厲衍南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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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真心必須說實話。
厲衍南是個天生的衣架子。
即便是一件普通貨色的白襯衫，都能硬是叫他穿出大牌的味道。
自離開更衣室後，賀真心又叫了造型師簡單給他做了個造型。
等到造型師從更衣室內出來，雙手捂著臉，緋紅的如同桃花兒開了似的。
直到看見賀真心，忍不住誇讚著Elliott有多麽多麽帥氣，多麽多麽有禮貌，隻差要將他誇到天上去。
沒多時，厲衍南從更衣室裏走了出來。
造型師離開，偌大攝影棚內隻剩下賀真心與厲衍南兩人。
“坐那邊。”賀真心看也不看他，背過身去，將鏡頭調試到最佳角度。
她說的是高腳椅。
厲衍南徑自走過去坐下，單腿曲起撐著椅腳，另隻腿隨意落在地板上。
不過是再簡單的動作，卻輕易彰顯出他大腿緊實的狀態，令賀真心下意識回想起前天晚上他……
猛地甩甩頭，將腦海當中的綺想甩去。
調好光後，正常拍攝。
他並不是個天生的合作者，而經過與VF的協商，賀真心這次要拍的照片，以黑白色調為主。
事實上，越是簡單的色調，就越是有難度。
“如果我說，你並不是替代品，你相信嗎？”
厲衍南低沉開口，賀真心拿相機的手聞言忍不住一抖。
“Elliott先生，現在是工作時間。”
她的聲音平靜，可偏偏這平靜下麵，卻隱藏著巨大的憤怒。
“如果我說，你就是我的妻子，你會不會認為我瘋了？”
下一秒，厲衍南卻再度開口。
這次，賀真心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她握著相機的手越發僵硬，最終還是從麵前移開。
“你是不是有病？”
她有沒有結婚還需要別人來告訴自己嗎？
“林團團是你和我的兒子！”厲衍南麵容冷峻，表情極為認真，卻驚的賀真心像瘋了似的看他。
她手裏還拿著相機，全身卻在瑟瑟發抖。
也不知道是被他嚇的，還是被他氣得。
“厲衍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賀真心大腦一片空白，手指間發冷。
“五年前，是Susan賀將剛剛生下林團團的你帶走。”
厲衍南看著滿臉震驚的賀真心，表情再平靜不過，像是在描述著今天曼哈頓的天氣。
可這樣一句話，在賀真心體內所刮起的狂風暴雨，卻可想而知。
厲衍南從高腳凳上下來，一步步朝她逼近。
“厲……厲衍南……”賀真心連連後退，直到後腰抵在工作台上，退無可退，這才停下來！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請最權威的鑒定專家，鑒定一下你和林團團的DNA，是不是相匹配！”
厲衍南走到她跟前，因著攝影棚內都清了場，也沒有人會看到兩人此時的動作。
他伸手，將她耳邊的發撩到耳後，就像是每次那樣。
“我……我……”賀真心接連說了幾遍我，隨後竟沒出息的頭也沒回……
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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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真心覺得自己是要瘋了！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男人從天而降然後告訴自己曾經在五年前同他生過一個兒子！
林團團是她的兒子？是她和厲衍南的兒子？
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賀真心隻覺得自己腦袋裏就和一團漿糊一樣，完全找不到線頭。
想到那個纏人的小糯米團子，賀真心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
她想問厲衍南是不是騙她的，可直覺告訴她，這種事情又怎麽可能拿來開玩笑？
——五年前，是Susan賀將剛生下林團團的你帶走。
賀真心猛地抬起頭來，她要去找她問清楚！
卻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後麵那輛車以著極快的速度呈不正常的S形前進著。
隻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就在賀真心反應不及時，猛地被後方車輛追了尾。
安全氣囊瞬間彈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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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真心，漂亮的像天上星星。
——我們家真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所以，我們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除卻我們之外的其他人，都叫做‘他們’！
——就算前半生辛苦無依，就算我曾經恨過老天一萬遍，可我依舊覺得我很幸運，因為我遇到了你，愛上了你，能和你在一起，我死而無憾。
賀真心隻覺得自己身體浮浮沉沉的，像是漂泊無依的水藻，找不到根。
耳邊似乎有個男人在不斷叫著自己名字，不斷對自己說著什麽，恍恍惚惚的，卻怎麽都聽不清。
——在我眼裏，真心就是最好的人，誰也比不上。
——真心，你覺得你不夠優秀，可是……
——我又何嚐不是滿身風雨，孤苦狼狽？
緩緩睜開眼睛，賀真心眼前有瞬間的模糊。
“真心？真心？”有聲音從耳邊響起，賀真心朝聲音來處看去。
好半響，視線才終於對焦。
“賀……柏年？”她聲音破碎，還有些沙啞。
話音剛落，賀真心隻感覺自己被猛地摟進他懷裏，緊的叫她不能夠呼吸。
“你嚇死我了知道嗎？”
接到醫院電話時，他正在公司開會，聽到她出事的消息，立馬放下手頭所有事情趕來。
“我……”賀真心還有些懵，她記得自己明明開車在路上的。
“你後麵開車的人剛抽過大麻。”
賀柏年一陣陣後怕，就連擁著她的手都還帶著顫抖。
“我有事……想問你。”賀真心小聲開口。
“五年前，我生過……一個孩子？”
賀柏年猛地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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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衍南坐在總統套間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林團團雙手環繞在胸前，顯然是在生他的氣，至於蠢狗二哈奧斯卡，則老老實實趴在小主人的腳邊兒。
“你說過麻麻很快就會來找我們噠！”
林團團氣鼓鼓的脹著臉，原本就胖嘟嘟的臉更顯可愛。
厲衍南沒說話，隻是以著冷眼掃視著兒子。
就在這時，門鈴聲卻從外麵響起。
林團團猛地從沙發上蹦起來，一臉驚喜，剛想跑去開門，後脖領卻被厲衍南給揪住。
“爸爸，開門……麻麻……”林團團都快要急哭了。
“我去。”厲衍南伸手蓋在兒子的頭頂，許是有些緊張，微微調了下領口。
隨後才走過去將門打開。
待到看清楚是賀真心時，眉峰卻驟然皺緊。
她臉色蒼白不見任何血色，尤其是額際還貼著透著血的紗布，顯然是出了事故。
“麻麻……”林團團被厲衍南健碩的身體擋住，怎麽都看不清賀真心，隻能在他身後來回蹦躂找存在感。
“真心？”厲衍南話音剛落，賀真心卻伸手扯住他袖口。
與臉色一樣蒼白的唇微微抿著，澄澈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很顯然，她正經曆著痛苦。
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簌簌的落下來。
“我想……我想看團團……”
賀真心好不容易拚湊出這麽完整一句，眼淚止也止不住。
“麻麻，團團在這裏，在這裏……”
林團團拚命揮手，想要讓賀真心看見自己。
厲衍南微微側開身，任由賀真心看到林團團。
而下一秒，賀真心慢慢走過去，蹲在地上將林團團摟在懷裏，哭的撕心裂肺！
林團團被嚇到了，全身一動不動的任由賀真心抱著自己大哭。
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柔軟的小手放在賀真心的肩膀上，慢慢的輕拍著。
“麻麻不哭，團團保護麻麻……”
就連二哈奧斯卡都乖巧的噠噠走過去，伸出舌頭來舔著賀真心的手指頭，嘴裏不斷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門外，賀柏年的臉出現。
厲衍南與他相互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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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衍南與賀柏年在房間外麵說話。
賀柏年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往厲衍南麵前遞了下，厲衍南抽了根出來。
兩個男人起初都沒有說話。
直到抽完了整根煙，賀柏年才開口。
“真心的記憶被舅媽封住了，我並沒有跟她說太多，尤其是你的事。”
就算沒了記憶，真心卻依舊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執意要趕來酒店。
“嗯。”不知過去多久，厲衍南伸手將煙頭摁滅。
“真心被一個抽大麻的追尾，有輕微腦震蕩，如果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帶她回醫院。”
賀柏年將隨身帶著的紙袋遞給厲衍南。
“這裏麵是藥和消毒用品，交給你了。”
說完，賀柏年轉身就要離開。
“賀柏年。”
突然，身後的厲衍南叫住他。
賀柏年沒有回頭，但站定。
“謝謝。”
賀柏年沒說話，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朝著電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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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衍南推開兒童房房間門時，林團團下意識回頭噓了聲，還用食指抵在唇中間。
“麻麻睡著啦！”
林團團雙手托著腮，撐在床邊，緊張的盯著賀真心，生怕會將她吵醒。
厲衍南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低頭看著蜷縮在床上又沉沉睡去的賀真心。
她眉心鎖的很緊，令本就蒼白的小臉更顯苦相。
不知就這樣過去多久，厲衍南伸手將賀真心從床上打橫抱起，不費吹灰之力。
“爸爸……”林團團一臉緊張的抓著厲衍南褲腿。
“我幫她換藥。”低聲開口，聲線裏卻透著說不出的緊繃與壓抑。
林團團聽到這話才乖巧的鬆開手，像是個小跟屁蟲似的跟在厲衍南的身後。
厲衍南將賀真心抱到自己房間裏，輕柔放在床上。
“去擰條毛巾。”他回頭對著林團團說。
林團團想也沒想轉身朝著盥洗室跑去，踩在小板凳上浸濕毛巾，費力的擰著。
厲衍南伸手輕撫在賀真心蒼白小臉，入手一片的冰涼。
即便是在睡夢當中，身體卻依舊在顫抖著。
“乖，別怕，我在這裏，哪兒也不去，陪著你。”
厲衍南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
“爸爸，毛巾……”
林團團歪歪斜斜走過來，雙手捧著擰到半幹的毛巾，幹淨的眼睛裏滿是關心。
門鈴聲再度響起。
厲衍南皺起眉峰抬頭朝門口看了眼，顯然是不悅在這時候有訪客到訪的。
誰都沒有去應門，可很顯然，門外的人極有耐心，一遍遍的摁著門鈴。
“爸爸，麻麻會不會被吵醒？”林團團擔心的看向床上，聲音裏帶著緊張。
聞言，厲衍南這才起身，朝著門邊走去。
剛拉開門，就看到笑臉盈盈的賀夢雪手裏還提著些小孩會喜歡的玩具。
“Elliott先生，我冒昧前來，不打擾吧？”
賀夢雪聲音嬌柔，臉上的笑容尤為甜美，與對麵站著的麵無表情的厲衍南形成鮮明對比。
“打擾。”厲衍南冷冷出聲，差點沒讓賀夢雪臉上的笑容崩裂。
哪裏有人是這樣說話的？
“額，我正好買了些團團能用的東西，這些……”
“這些我可以給我兒子買。”厲衍南還是不等賀夢雪的話說完，就徑自打斷了她的話。
賀夢雪就連嘴角都有些抽搐。
像是實在不知道話題該怎麽進行下去，兩個人之間有著短暫而尷尬的沉默。
“我……”
“如果沒事，就請你回去。”厲衍南作勢就要將門關上。
賀夢雪見他竟要關門，趕忙用手擋在門縫裏，生怕他真的將自己拒之門外了。
“Elliott先生，我……”
賀夢雪單手拿著東西，單手還要防止他將門關上，把自己關在門外。
“如果你想說你喜歡我，想要做林團團的後媽，那就不必了。”
厲衍南聲音冷到穀底，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賀夢雪，就連表情都帶著不耐。
“Elliott先生，我很喜歡你，請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賀夢雪像是沒有聽到厲衍南的拒絕，表情裏麵帶著滿滿的期待。
“我還以為我剛才跟你說的很清楚！”
“Elliott先生……”
“夠了！賀夢雪，你聽好了！”
厲衍南單手撐在門框上，聲音與眼神冷到極致。
“就算我真要給團團找個後媽，那也絕對不會是你這種類型！”
賀夢雪壓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當真話說的如此不留情麵，甚至是……
這樣的刺心？
“爸爸……你快來……麻麻吐了……”
突然，從屋裏傳來林團團驚叫的聲音。
還帶著哭腔！
麻麻？Elliott房間裏麵還藏了個女人？
賀夢雪呆愣的站在門邊，隻見厲衍南伸手就將門從裏麵砰的摔上。
關門帶起的風，吹得賀夢雪一個透心涼。
難道是林團團的媽媽？
可是Elliott不是說她去世了嗎？
心裏這樣想著，賀夢雪更是不願意走了，徑自站在門口，等著裏麵的人出來。
她倒是要看看，能夠讓Elliott放在心上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下一秒，門從裏麵快速被打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