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顧不上身上的汙漬,也顧不上避諱,抱起秦夭夭去了老四夫妻的廂房。

還吩咐許秀英幫她找一套衣裳過來。

許秀英應了一聲,趕緊從衣櫃裏找給一套幹淨衣服,給秦老太送過去。

其他人自發地幫秦老太打掃房間。

秦老三看著秦老太的房間,突然間有點好笑。

因為小五那個小孩子的事,他們已經裏裏外外給她娘的房子洗刷了一遍了。

現在才過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要重新打掃了。

秦老四看著自家娘親抱著閨女走了出去,捏了捏拳頭,也衝了出去。

他要找這該死的神棍算賬。

這個該死的神棍,他絕不輕饒。

陳翰林怕老四一時衝動,會做出什麽事了,也跟著他後麵追了出去。

秦老四一路狂奔到村口都沒有看到那個該死的神婆的身影,他氣得狠狠一拳砸向村口那棵大槐樹上。

那大槐樹迎風抖了一下,它不知道它好好地立在這裏這裏究竟是哪裏惹到秦老四這頭獅子了。

而另一邊,石海棠手腳麻利地燒好了水,提到了老四的房間外。

秦老太可以不用避嫌,隨意進兒子兒媳的房間,但她不能,她是妯娌,理當要避嫌。

秦老太先是將沾了汙漬的外衣脫了下來,以免熏著孫女。

又將秦夭夭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把她放在許秀英兌好水的水盆裏,給她清洗身子,洗掉她那一股尿騷味。

許秀英又抓了一把秋天時曬幹的花,放進水盆裏。

其實秦夭夭吐出來之後,就感覺好多了,起碼沒有再幹嘔了。

她看著一臉焦急的奶奶和娘親,心裏有些不好意思。

她現在的身子雖然是個孩子,但她的靈魂是個成年人啊,而且還是最出色的軍醫指揮官。

以前在熱帶雨林作戰的時候,食物匱乏,為了生存下去她連腐肉都吃過,再難聞的氣味也聞過,怎麽如今成了個小孩子反而矯情了呢。

“樂妞兒,怎麽了呀,還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

秦老太一邊給他洗著身子,一邊紅著眼問著她。

秦夭夭看了一眼,正在給她洗澡的老太太,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抹眼淚的娘親,為了讓她們放寬心,朝她們能揚起一個大大的無齒笑。

見孫女笑了,秦老太和許秀英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們手腳麻利地給秦夭夭洗了身子,尤其重點洗了她的臉。

在確定她現在沒有味道之後,快速地把她包了起來。

許秀英抱著她坐在**,撩起衣服將糧袋子塞到她嘴中。

秦夭夭其實是不想吃東西的,那個可怕的夢她還沒緩過來。

不過為了讓娘親和奶奶安心,她也隻能壓下心裏的不適大口大口允吸起來。

她娘親仿佛是讀懂了她的內心,輕聲哼唱曲著她從來沒聽過的曲子。

耳邊傳來輕柔的曲子,秦夭夭心中的不適逐漸被摧散,吃著吃著又睡了過去。

她再次回到了夢中,夢中喊奶奶爹爹和娘親親,就追著給她喂東西,隻不過這次他們手上端的全都是她前世愛吃的。

奶奶端的烤肉,爹爹端的水果撈,娘親則端著她最愛喝的奶茶。

還有哥哥伯伯們準備的各種糖果,零食……。

這下可把秦夭夭高興壞了,主動向他們爬過去,抓著她奶奶的褲腿兒,晚上爬伸手抓過烤肉,就往嘴裏塞。

可惜她抓了個空,

“奶奶的,心肝寶喲你怎麽剛醒就要睡了呢?差點把奶奶嚇死了。”

秦老太見孫女醒了,鬆了一口氣。

剛才她隻不過是出去倒個水的功夫,回來就聽老四媳婦說,樂妞兒又睡過去了。

這可把她嚇死了,連搖帶打地打了幾下孫女。

幸運的是,孫女並沒有像之前兩次那樣怎麽叫也叫不醒,很快就醒了。

秦夭夭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家奶奶,轉頭看到她的糧袋子娘親還沒收回去,她直接啊嗚一聲,叼著糧袋子埋頭吃了起來。

她現在不想理他奶奶了。

她要跟她奶奶絕交半個時辰。

就差一點,她就能吃到香噴噴的烤肉,超級美味的奶茶和甜甜的水果撈了。

“老四媳婦,你先看看樂妞兒,我要出去一趟。”

沒等許秀英應話,秦老太轉身走了出去。

她還順手拿過了頂門的木棍,像是去跟人拚命一樣。

而秦老太確實是要跟人拚命去。

她要去找那個神棍算賬,那個該死的神棍差點傷了她的寶貝疙瘩,她要是不揍的她滿地找牙,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剛踏出家門迎麵就碰到陳翰林和秦老四,就招呼著他倆跟著一塊去。

秦家村十裏外長亭下,一個深深黑袍滿頭白發的老人坐在在涼亭上,一臉焦急地看著官道。

不一會,一個身膘體壯的男子走了過來。

如果秦家人在這裏的話,他們肯定能一眼就認出來眼前這個的男子就是楊平的兒子楊彪

“怎麽樣,事情辦妥了嗎?”楊彪問道。

那神婆搖了搖頭:“沒有,他們太警惕了連符水都不願意給丫頭喝,而且他們還逼著我喝,虧得我機靈,拿碗砸向**的小丫頭片子這才脫身。”

楊彪挑了挑眉頭:“你傷了那丫頭片子?”

“應該是砸到了,我當時為了脫身,不得已才想到這個辦法。”

不過我聽到了那個死老太婆和他兒子絕望的叫聲,想來那個丫頭片子,是凶多吉少了。

楊彪聽到她的話,並沒有應話,隻是眉頭一直在緊鎖著。

這個計劃他已經足足謀劃了半年了。

自從那些邊境流浪過來的難民強行住進家他家之後,他就策劃了這個計劃,為了這個計劃能成功實施,他足足蹲守了半年,這才有機會下手,沒想到還是失手了。

楊彪從口袋裏掏出一小袋銀子遞給她道:“任務雖然失敗了,但該少你的我一分也不會少。”

那神婆高興地上前接過銀子,放進嘴裏咬一咬,確定是真的以後,又開始問道:“彪哥,接下來我要做什麽?”

楊彪掃了一眼神婆道:“先回去待著,這二十兩銀子夠你花半年了,其他的一切就等過年回來再說吧。”

那小丫頭的命他是拿定了!

那神婆高興地應了一聲,拿過銀子,美滋滋地哼著歌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二十裏外她的老窩已經被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