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無能接受,陸決也毫無辦法。

他看見許知意吻了許墨後,嬌羞低頭從電梯裏出來。

被愛過的人,知道愛是什麽樣子。

陸決見過許知意愛慕自己的樣子,所以,如今,她含羞帶怯,眉眼而柔情的摸樣,讓陸決心碎。

他攥緊了拳頭,站在黑夜中,一身戾氣,像是深淵裏的厲鬼!

陸決盯著許知意走出來,眸色沉沉。

她已經很久沒對自己這麽笑過了,陸決幾乎都忘記許知意笑起來的樣子。

他高傲的自尊心在告訴自己,既然不喜歡了,就沒必要勉強。

勉強不會有好結果。

可攥緊的拳頭,發瘋的理智,渾身的細胞毛孔都在告訴她,這一次,若是鬆了手,許知意就真的是別人的了!

他不甘心?

他怎麽甘心?

這是從年少時,一直喜歡他的人。

她曾經捧著真摯的一顆心,為他拋棄過全世界。

何其珍貴?

他怎麽允許她轉身之後,迷戀上其他的男人。

隻要想到許知意有可能會躺在別人的身下,陸決就嫉妒要發狂!

可這一次,他沒有攔下許知意。

他站在暗處,他明白,如果一個女人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何況,他們如今,兩情相悅。

陸決眸色沉沉,他看著許知意進入大廈,又看著她進入電梯。

這期間,許知意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陸決替自己覺得悲涼。

……

陸決在許氏的樓下站了許久,等天光微微亮的時候,他才離開。

才一回到門口,白念念就從遠處迎了過來。

她端著虛偽的笑,“阿時,你去哪裏了?我給你煮了補身體的中藥,等了你一個晚上,都不見人,我現在去給你再熱一遍。”

白念念說著,去了廚房。

十分鍾後,白念念端著黑乎乎的藥汁出來,“阿時~趕緊喝了吧,這是我找人弄的偏方,聽說,補身體,十分管用。”

陸決接過藥,剛要喝。

忽然指尖一頓。

白念念的心立即緊繃了一下,急忙問,“怎麽了?”

陸決抬起頭,眸色在晦暗的燈光中,顯得冷厲。

那被藥汁散發著淺淺的味道,看起來卻濃稠無比。

白念念的心懸著,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碗藥,問陸決。“怎麽了?阿時,你怎麽忽然用這種眼神看我?”

陸決沒說話。

隻是沉默著。

然後看著白念念,好久後,才低冷的問,“你有事情瞞著我嗎?”

白念念的心頭一驚!

“啊?”白念念懷著僥幸,這藥跟尋常的中藥沒什麽效果,陸決根本不可能發現,“沒什麽啊?阿時,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陸決又沉默了。

他一開始確實不知道藥有問題,隻是,他對白念念太熟悉了。

她的一舉一動,所有的表情裏包含的潛台詞,他都很清楚。

陸決這才驚詫的發現,原來,他跟白念念,已經認識這麽多年了。

“沒什麽,”陸決淡淡說,仰著頭,將碗裏的藥當著白念念的麵,喝完了。

他相信她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如果做了,那也一定是為著他好。

白念念在一旁,鬆了口氣。

陸決喝完藥,腦子有些昏沉,上樓去睡了。

白念念笑眯眯的走了。

心裏就兩個字:妥了!

王秘書進門的時候,白念念已經走遠了,傭人正在收拾陸決剛剛喝藥的腕。

她沒看見門口看人,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這什麽藥啊,還要倒藥粉進去?”

王秘書頓了好一下。然後進了廚房,他附身,撿起了包粉末的紙張,上麵還殘留粉末。

王秘書去找了王冰凝。

……

“你……說什麽?”陸決起床之後,頭更暈了。

“這是一種催情藥,也是一種催情蠱,隻要喝上三次,食用者就會徹底聽從中蠱人的話,並且這種藥的副作用,就是頭暈腦疼,另外,這種藥使用次數到達三次後,腦子會出現不可逆的損傷!”

陸決不可思議。

他現在有些遲鈍,沒反應過來,他說,“你說……白念念給我下藥?”

“對!”王冰凝在這個時候,絕對的專業,“這個是藥檢的數據,您看一下。”

陸決看著那一張薄薄的白紙,一瞬間,臉色僵冷。

他沉默著。

沉默著。

卻又在幾分鍾後,失聲大笑!

陸決的眼睛笑的通紅,身子也跟著發抖,“太好笑了!太搞笑了!”

他還以為自己是個被愛者!

原來,從始至終,他都是被放棄的!

白念念!

你騙的我好苦!

……

白念念第二次給陸決端來藥。

陸決沒有放下手機,他抬眸,看著白念念,問,'我想問你,再問你,你有事瞞著我嗎?'

白念念心口一緊,上一次那種緊張的感覺再度襲來。

不過,她對自己狠自信,所以,緊張的感覺也不過是一瞬間的。

而後,她從容起來。

用從前那種懵懂的,無辜的,天真無邪的眼神回視陸決,淺淺說,“阿時,我能有什麽瞞著你啊?我們是最親密的關係,我能瞞著你什麽?你最近老是想太多,回頭我給你頓一點安神藥吧。”

陸決失望了。

他給了機會的。

可白念念沒有把握。

陸決看著眼前的藥,輕聲說,“可惜了。”

白念念不理解陸決這是什麽意思。

“啊?”了一聲,問陸決,“可惜什麽?”

陸決放下手裏的碗,對白念念抬了抬手,他指著對麵的椅子,對白念念說,

“坐。”

白念念端著笑,“啊,怎麽了?要說什麽?再要說什麽,也先把藥喝了,涼了就沒功效了。”

白念念說著,就要重新給陸決端起碗。

陸決接過,卻沒有喝。

這讓白念念警惕起來,她懷疑陸決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可陸決的態度,明明很鬆弛,非常鬆弛,不像是發現什麽的樣子。

“我們認識多久了?”陸決忽然開口。

白念念楞了一下,不明白陸決為什麽忽然說這麽,她看了眼藥,心不在焉的說,“十幾年了吧。”

陸決點點頭,低聲感歎,“都十幾年了。”

“十幾年。”

“這十幾年,我一直很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