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見過,有點熟悉,看見這兩個字,她手心居然不自覺滲出一層汗水。

有點莫名的心慌。

可想了一會兒,卻沒想起來。

她沒在繼續想,想著或許是陸決生意場上的人,她聽過一耳朵這個名字罷了。

她正要放下這個付款單時,門忽然被人從外至內推開。

不是陸決。

是王秘書,身後還跟著財務部的李經理。

“太……太太!”

兩人臉上毫無血色,就這麽直直的跟她對視著,視線在下個瞬間,又從她的臉上快速的滑向了許知意手上的那張單子。

許知意看著他們的臉,低頭又看了眼手裏的單子,不解問,“這個付款單有問題嗎?”

“沒!”王秘書跟李經理異口同聲,雙雙快速否決。

許知意垂眸半秒看向那張付款單。

腦子裏依舊沒有出現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

她淺淺一笑,放下了手裏的單子,“嗯,沒問題就好,我工作室還有事,王秘書那我先回去,陸決回來的話,跟他說我來過了。”

王秘書忙不迭的點頭,“我送您。”

許知意察覺到,王秘書鬆了口氣,送她出來的腳步裏,也帶著急切。

在電梯處,許知意沒再讓王秘書送。

電梯一路往下,許知意的腦子裏不斷的浮現"阿四"這個名字。

【阿四,我要那個叫李潔的姑娘,幽魂香跟催眠的手段一起上,我今晚就要得到她!】

記憶裏,老爺子掛斷電話,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猥瑣又陰冷,像是一條盤旋在暗黑深溝裏的毒蛇。

他在深夜中跟許知意沉沉對視,冷眸在黑暗中發出隱晦狠厲的幽光。

是警告。

也是昭然若揭的權勢壓製。

那一晚,老爺子的臉在睡夢中無數次閃過,許知意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在夢裏不斷閃過的,還有阿四這個名字。

最後那個姑娘中間經曆什麽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最後她跳樓了,死的時候,臉上帶著詭異的笑,身子上遍布深深淺淺被虐待的痕跡。

當時新聞爆的很大,場麵過度血腥一度被打上了馬賽克。

她問過陸決,這事跟老爺子是不是有關係,當時陸決臉上的情緒不冷不熱的,隻說:“不該問的事情,別問。”

許知意到這裏都沒想過阿四跟陸決會有關係,她以為老爺子又叫陸決做什麽髒事。

她擔心陸決,故而折返,想要問問王秘書怎麽回事。

卻不曾想——

才剛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

就聽見未被掩實的門裏頭傳來王秘書心驚肉跳的感歎聲,“嚇死我了!”

李經理,“誰說不時啊,剛剛下頭的人跟我說太太來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我腿都軟了,我就怕那張付款單被太太瞧見!”

王秘書拍著胸口,“我進來看見太太手裏拿著單子,我差點要尖叫出來,”

李經理拍拍腦袋,“不過還是我們想多了,那張付款單後麵什麽附件也沒有,太太又不認識阿四,她怎麽也聯想不到,陸總會請阿四來設計橋段讓太太回心轉意。”

門外的許知意在聽見這句話後,一張小臉,毫無血色。

門內李經理低低的問王秘書,“不過,那阿四真的厲害啊,不是說太太都下定決心要跟總裁離婚麽?你瞧今天太太進門是那溫柔的表情,不得不說,專業的事情還真得是交給專業的人辦,那幽魂香跟催眠術可真厲害,怪不得陸總願意花這麽大的價錢去找這個阿四。”

李經理非常好奇,“話說,用了幽魂香跟催眠術的人,會喪失自我,還會失去生育功能,可……**那方麵奔放如火,魅惑如幽靈,讓男人欲生欲死,是不是真的?”

王秘書點頭,“嗯,離開男人會活不了,被催眠後,男人就是女人藥,以後就變成沒有心跟思想的依附者。”

李經理聞言,笑笑,“那這麽說,到時候男人外頭找幾個女人,她都不會鬧了?”

王秘書歎氣,“會有清醒的時候,”他記起曾經的那個姑娘,“所以,會痛苦,但是卻無法掙脫,除非——死。”

清醒的看著自己沉淪在情欲中,變成情欲中的奴隸。

隻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許知意捏著手機,渾身冰冷,她控製不住的身體顫抖著。

辦公室裏的人已經不再說話,可那沉默,卻震耳欲聾。

“小意?”電梯門開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周圍忽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辦公室裏走出來兩個人。

臉色僵住的王秘書,跟手裏捏著那張付款單的李經理。

王秘書,“太,……太太!您不是回去了麽?”

李經理磕磕巴巴,“我們剛剛在辦公室裏的話……”

許知意身子搖搖晃晃,她幾乎都要站不穩了,手機裏延遲收到了一條信息。

許知意低頭一看,是陸決之前回她的信息。

【好,都聽你的,戒煙戒酒,第一個孩子,我要女兒,女兒像你,乖巧又溫柔。】

這條信息在不斷繼續在眼眶裏的眼淚變的迷糊。

她後背靠在冰涼的牆麵上,忍不住的發笑。

原來是這樣。

陸決的忽然轉變,恰到好處的溫柔,微妙貼切的示弱,原來都是一場有預謀的設計。

他原本要做的,就是將她變成他xing愛下的奴隸?!

許知意真的接受不了!

她手撐在牆上,隔著長長的走廊跟陸決對視。

他依舊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麵容卓越,俊美的讓人輕易就動了心。

她問他,【陸決,我隻有我自己了,你會讓我輸嗎?】

他回答:【永遠不會。】

他還說:【許知意,我想跟你有個家了。】

她深以為然,並且時時刻刻不敢忘,她捧著一顆七零八落,縫縫補補的真心來。

卻從始至終,都是這些豪門公子哥眼裏的笑話。

許知意盯著陸決的眼,濃重的失望深深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抬起手,求著陸決別過來。

她低低的問他,“你準備什麽時候給我用幽魂香啊?還是,已經用了?”

昨晚的歡愉,她竟然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