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站在雨幕,透過冰冷的雨水,看見了許知意臉上的掙紮。

在家門徹底合上後,王秘書撐著傘走到陸決跟前。

陸決把花遞給王秘書,低低吩咐,“叫花匠好好養護。”

王秘書接過後,應了聲:“是。”

陸決在門口又多站了一會兒,許知意沒出來,連送把傘,一碗熱湯都沒有給他送。

直到外頭的雨都已經徹底停了,許知意家的門都沒打開過。

陸決有些失望。

他確實在算計,可他也期盼著許知意能夠回應,他想念她癡迷自己,在**沉淪時候低低的嬌嬌的喊他“陸決”的樣子。

如今這樣冷冰冰的,像是跟他簽了離婚想協議之後,就真的跟他一刀兩斷了。

這個樣子的許知意,他一點兒也不喜歡。

“先生,那份假的離婚協議,太太會不會察覺?”王秘書忍不住問。

陸決坐在車內,外頭的夜燈落在肅冷的臉上,“不會,她很單純,不會考慮這些的。”

王秘書驚歎於陸決對許知意的用心,低低問陸決,“陸總,太太似乎並不願意跟您重修舊好,”起碼王秘書沒看見兩人能夠和好的半分跡象,“接下去,該怎麽辦?”

陸決很久都沒說話。

視線落在車外,半晌後,才對王秘書說:“幽魂香放家裏還是公司?”

王秘書低聲,“在家。”

陸決:“取過來,我在豪爵等你。”

王秘書點點頭,心裏很詫異。

他一直覺得,陸決是不屑於用這種東西去鎖住一個女人的。

“陸總,這東西……終究是外用之物,您也才剛剛開始示好太太,要不,您再試試?要這麽著急用這個香麽?”

才不過一天,在王秘書看來,陸決完對待女人,耐心還是太欠缺了。

“去拿吧。”陸決推開門下車,進了豪爵,頭也不回地離開。

王秘書看著陸決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男女之間,若用這種東西維係著,那日後,也就隻剩下性了。

等這個都不管用了,那離催眠還遠麽?

王秘書沒被催眠過,可見過從前被老爺子催眠的那小姑娘。

沒有自我,沒有廉恥,沒有從前,也沒有未來。

隻剩下如形似走肉一般的皮囊,日日沉迷在xing愛之中,無休無止,直到被主人厭棄。

這樣的人生,活著,不如死了。

……

豪爵是整個a城最大的酒吧。

陸決這樣的人物一出現,就成為了酒吧內的焦點。

女人們的眼神都黏在了他的身上。

陸決卻無心豔遇,連基本的敷衍都沒心情。

他心煩意亂,他怎麽會不明白王秘書的言下之意。

他也不想跟許知意隻有性,他希望她依舊對他熱烈,對他熱情如火,對他情根深種。

可是她不肯!

他以退為進,他循循善誘。

他甚至將所有的失落跟為難都擺在了臉上。

可她就是不肯再給他一個機會。

許知意心裏對他還有在意,可是太少了!

少到陸決根本不滿足,他坐在燈紅酒綠的喧鬧中,腦子裏卻隻有許知意今天站在門口,那張明豔,眼底含淚的臉。

他想要她,想的快發瘋了!

王秘書帶著那一盒香來了,長發男人曾經說過,這一盒子東西,夠一個女人欲生欲死,沉淪很久的。

陸決拿著那個盒子,放在手裏端詳許久。

王秘書看在了陸決眼裏的掙紮,他附身,低低的說:“陸總,要不——再試一試呢?”

“太太心軟,不會為難您太久的,您多給一些耐心?”

陸決從來不是一個著急的人,他自來懂的什麽叫放長線釣大魚。

可在許知意這裏,他罕見的耐不住性子,他會想起沈介,想到陳浩,想到許知意工作室裏的小奶狗。

他從前從不知道,他的太太竟這樣光芒四射!

陸決緊了緊手裏的盒子,忽然再下一秒,想到陸老爺子從前綁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孩。

臉上隻有一成不變的欲,刻板的求歡跟匍匐的誠服。

索然無味。

確實沒有心悅誠服,洶湧澎湃的愛來的有趣味。

陸決將盒子揣進了兜裏,對王秘書說:“給許知意打電話。”

王秘書楞了一下,不過很快懂了陸決的意思。

淩晨一點,他撥打了許知意的電話。

……

許知意已經睡了,電話響的時候,她以為是陳琳呢。

她也沒看,直接就接了。

結果,王秘書的聲音直接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恭恭敬敬的還是那一聲,“太太。”

許知意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電話那頭有點吵,王秘書音量太高著,“太太,先生喝醉了,您能過來接一下麽?”

許知意揉了揉太陽穴,提醒對方,“王秘書,我跟陸決離婚了。”

“是,我知道,但是您能過來一趟麽?”王秘書口吻挺著急的,“先生一直喊您的名字,還把旁邊的有男朋友的女生認錯是您了,現在現場氣了點小衝突,您能過來一趟麽?今天出來陸總也沒帶保鏢,這邊人有點多,他們非要看看,您跟那位姑娘到底有多像,非說陸總耍流氓、”

“太太,我知道您跟先生離婚了,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麽?先生從剛剛開始,也一直在喊您的名字,再說了,您也不希望先生登上明天的新聞,說他在酒吧行為不端,欺負女生吧?”

“我叫司機去接您,麻煩您過來一趟,拜托了。”

說完,王秘書就掛了電話。

許知意還沒睡醒,腦子裏轟隆隆的,聽見對方說了這麽一串,腦子甩了甩,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她掀開被子,要起身去換衣服。

可停頓幾秒,又將捏在手裏的衣服重新掛回了衣櫃裏。

她給王冰夏去了個電話,然後重新躺回**睡了。

如果真的去了,才真的傻逼了。

陸決什麽身份的人,整個a城有誰敢動他呢?真起了衝突,王冰夏帶人過去,要比她有用的多。

許知意這麽想著,便沉沉的陷入了睡夢中去。

而酒吧這一邊,王秘書安排著一切,對著陸決遠遠的比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