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外,隻餘清冷的月光。
許知意站在溫柔的月色中,白嫩的小臉顯得清高又明豔。
她今天很應景的穿了一身純白色的旗袍,貼身的剪裁勾勒出她胸前的美好,裙擺的腰叉開的有點高,露出一雙又長又白嫩的腿。
許知意今晚還穿了一雙裸色的高跟鞋,梳著高高的發髻,讓她整個人如一隻高不可攀清麗白蓮。
所有從身側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側目看她一眼。
陸決眸色漸暗,抬手勾住了許知意的細腰,聲音低啞,滿是占有欲,“誰允許你在外頭穿成這樣的?!”
商場上的那些老油條,眼神有多髒,陸決最清楚。
他無法想象別的男人眼神從自己的妻子身上流連的猥瑣樣子。
他脫下衣服要給許知意披上,許知意抬手推開,想後退,卻發現已經沒有退的餘地了。
“陸決,”許知意的口吻疲憊,“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覺得你現在表現出一副吃醋丈夫的樣子,還有意義嗎?我們在辦理離婚,你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麽?”
陸決抿唇,盯著許知意倔強的臉。
片刻後,把衣服勾在臂彎中,然後才後背靠在門邊,他沒在禁錮許知意,可也沒打算放她走。
“我沒同意離婚,許知意,這個婚離不了。”
許知意沒打算再跟陸決糾纏。
他不同意的事情,日後法院自然會判。
說再多都沒有意義。
他們走到今天絕對不是偶然,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掰扯開的。
在許知意看來,他們之間,隻剩下離婚。
許知意走不掉,也不會再開口。
陸決看著她疏離的樣子,下一步妥協了,他從門口避讓開,示好道:“設計稿,我會想辦法拿回來,回家吧,你不在家,我連家都不想回去。”
陸決在清醒的床下說這樣軟和的話。
許知意也是這一刻才明白,其實陸決一直知道她要的是什麽,隻要他施舍一點溫柔,她就會淪陷。
許知意心尖顫抖著,覺得難過。
這一切,都來的太遲了。
"陸決,我們好聚好散吧,"許知意輕聲說,“你是我年少時候愛過的人,我希望日後回想起來的時候,我們不至於都隻剩難堪,你跟白念念的那些事情,我忍了太久了,現在,我已經半分都忍不了。”
“我們離婚不好麽?”
“你可以繼續報你的恩,而且,你想怎麽報恩都可以,沒有人會再阻攔你。”
“我確實不適合做陸太太,當然了,我走,你會覺得不習慣,陸決,這很正常的,平常人家養個小貓小狗的,忽然丟失了,都會覺得不習慣,可是,陸決,你有錢,你有很多錢,你要什麽樣的寵物都會有的,你的那些不習慣會被很多其他的東西所填充。”
許知意看著陸決,臉上誠懇的做著建議,“陸決,你會慢慢習慣的,你就當做放過小貓小狗一樣,放了我吧,算我求你。”
許知意一字一句,說的認真。
陸決臉色一寸寸的蒼白下去。
他想說,我對你從來都不是對待小貓小狗一般的情感。
可他有點太慌了,許知意總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說著最決絕的話,叫他總是不知道應該先回應那一句。
“等旗袍比賽之後,我就算還完了白念念所有的恩情了,以後,我們兩清了,許知意,你再信我一次!”
許知意歎氣,陸決始終都不明白。
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她就會希望自己在那個男人的眼裏是唯一特殊的,摻雜不了其他。
陸決不愛她,所以,他不懂。
他隻會讓她等,讓她妥協。
許知意搖搖頭,沒再說話,推開了陽台門的,頭也不回的離開。
……
陸決看著許知意上了一輛出租車,車子從寬闊的大路,開進狹小的巷子裏。
深夜裏,巷口上擺了幾個冒著煙火氣息的路邊攤。
許知意一席旗袍路過,攤子上剛剛從夜場上下來的流氓對著她吹口哨。
許知意踩著高跟鞋,在深夜的路上走的很快,她的背影匆匆快速進了一個小院子裏。
這是許家老宅。
很久沒人住了,許知意搬到了這裏,裏頭裝著老式的燈泡還沒來得及換,陸決從門口看過去,厚重玻璃透著一股昏暗的光。
那光裏模模糊糊的倒映著許知意的聲影,倔強又孤冷。
陸決看著那道影子許久,始終他不明白。
許知意為什麽這麽倔,如今這樣落魄的生活,就是她要的麽?
麵對著外頭的那些市井小明,住著這樣破舊的老房子,過著沒有傭人伺候的日子,她真的開心的麽?
那一夜,陸決在門口守了一整夜。
等到清晨的時候,他才離開。
去公司的第一件事,陸決便交代王秘書,“把市中心那套獨棟別墅整理出來。”
“另外,找幾個懂得看臉色的傭人,今天下班之前把這些落實好,然後把家門鑰匙給我。”
王秘書應了聲“是。”後退下。
等陸決下班的時候,市中心那套別墅的鑰匙已經放在陸決的手邊了。
陸決今天有點忙,開完一個跨國的會議後,他才結束一天的工作。
他拿了新房子的鑰匙,自己開車走的,走之前交代王秘書,“你回陸宅那邊整理一些我日常的衣服到新房子裏去,我最近也會住在那邊。”
王秘書發現了那個微妙的“也”字。
車子疾馳在黑夜中,陸決覺得,許知意不過是厭煩了有人打擾的日子,那麽他換一座居所,跟她從新開始。
許知意說的那些,他不是太懂,但是會有時間懂的。
他們如今還是夫妻,來日方長,怎麽會來不及呢?
高檔轎車開進了小巷門口,陸決拿著新房子的鑰匙要下車時,那座老舊的院子門,枝丫一聲推開了。
許知意穿著一套很日常很居家的服裝從院子裏邁出來,看起來俏皮美麗。
陸決嘴角勾起微微笑意。
下一秒。
他看見了許知意轉頭對身後的人說了一句什麽,那人從院子裏緊跟邁步出來。
之後。
他看見了勾著笑,徐徐從院子裏邁步出來的陳浩。
昏暗幽冷的長巷裏,兩人對視一笑,宛若國民時期相愛的小姐少爺。
這一幕,在陸決眼前深深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