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這人能夠長長久久的屬於他!
可在他發現這些的時候,許知意卻離開了。
她隻帶走了屬於她自己的東西,她什麽都不要。
名貴的古董,高昂的包包,限量款的衣服……
她統統都不要了。
傭人敲門進來,問陸決是否要吃飯。
陸決沒有胃口,看著外頭雨蒙蒙的天,忽然在傭人要退出去時,問,“太太那天走的時候,下雨了麽?”
傭人點頭,“下了,那天雨大,院子裏的花都被打落一地。”
那是許知意最喜歡的花。
陸決問,“她怎麽走的?”
傭人回答:“打車走的,當時我給太太拿了把傘,她卻笑笑說不用了,我說雨大,太太說,不想日後有牽扯了,還傘麻煩,雨大也好,淋一淋腦子更清醒。”
傭人覺得自己說完這個話,先生臉色更難看了。
傭人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陸決說話,剛要退下。
便聽見沉默了好久的人說,“找最好的花匠來打理這些花,太太最近不在家,你好好照顧著。”
傭人聞言,驚奇片刻,從前,先生從不在意這些。
不過,也還是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
……
陸決當晚回的公司,他發現他無法忍受沒有許知意的家。
看見白念念站在公司樓下時,陸決的眼神毫無波瀾。
他幾乎要直接從白念念的身側走過。
白念念一張臉上掛著淚,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陸決,“陸決!我看新聞說,你受傷了?!”
白念念匆匆往前,“王醫生不讓我去看你,我偷偷跑出來的,陸決,你怎麽受傷的?我聽說,是許知意刺傷的你?!你怎麽樣啊?”
白念念一路上過來,可太高興了。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許知意跟陸決的關係已經走到這樣的地步了!
隻要沒了許知意,她就是陸太太!
白念念過來之前,還特意打扮過了。
“陸決,許知意實在是太歹毒了!你可要小心,你要知道,想她平日裏那樣溫溫柔柔的形象一定都是裝出來的,也不怪你沒她迷惑了,陸決,你別擔心,我認識好多家媒體,你倒時候若是要宣布跟許知意離婚,我都可以請他們幫忙為你說清楚真相的,許知意就是個潑婦,陸決你……”
陸決摁著電梯,眸色冷冷的盯著掩蓋不住雀躍的白念念,問,“我要不要離婚,跟你無關,你回你的醫院去。”
白念念一臉的興奮被潑了一盆冷水。
“陸決……你是在趕我走嗎?”
“你到現在,還在趕我走嗎?”
陸決沒一點心情,此時此刻,他不想應付任何人。
他看都沒看白念念,直接往辦公室的方向走,白念念追過去,她震驚的看著陸決的側臉,用驚愕的口吻說,“陸決,你不會!還不想跟許知意離婚吧?!”
這想法簡直要撕碎白念念的三觀了。
她迫切的需要得到陸決否定的回答。
可——
什麽都沒有。
陸決抿著唇,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冷冷的丟出一句,“與你無關。”
“怎麽會跟我沒有關係!”白念念簡直都要瘋了!她企圖拉陸決的袖口,可卻被甩開了,白念念的情緒一下子就崩了!
“陸決!許知意拿刀刺傷了你!刀口還很深對不對?!”
“她對你沒有手軟!她是實打實的再傷害你!”
“你為什麽還不跟她離婚?!你在想什麽?”
陸決盯著執狂的白念念,一字一句的回答,“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許知意離婚。”
這句話冷冰冰的話打碎了白念念的所有幻想。
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陸決,“陸決,”開口的時候,白念念的眼淚砸落在地板上,她的身子忍不住的發抖,她覺得,自己太後知後覺了!
“你不公平。”
“陸決,你不是最決絕的人嗎?誰背叛了你,你絕不給回頭的機會。”
曾經,白念念就是這麽以為的。
“之前,我在你受傷的時候離開了你,所以你用許知意來報複我,你不原諒我,因為在你心裏我是背叛者。”
“那麽許知意呢?她如今跟我當初有什麽不同,她一樣放棄了你,她甚至傷害了你!陸決,你為什麽不放棄他?!你為什麽不跟她離婚!”
外頭的雨再一次嘩啦啦的落在。
砸在厚重的玻璃上,白念念顫抖著嘴唇,幾乎質問,“陸決,你是不是愛上了許知意!”
在這一聲質問後,室內陷入一整詭異的安靜中。
白念念最終被王秘書從辦公室裏帶出去。
白念念始終不甘心,她瘋狂的一聲聲似討伐般質問陸決。
陸決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諾大的雨幕成了他沉默中的背景板。
白念念不甘心的被塞進了車內。
王秘書看著她頭發散亂的瘋子摸樣,最終開了口,他說:“白念念,陸總愛不愛許知意,早就是明擺著的事情,你沒機會了,別來了,再來點話,消磨完陸總心裏對你的最後那一點顧念,你的事業就要跟著你的愛情一起石沉大海了。”
白念念在寒風中打了一個激靈,也終於安靜下來了。
雨勢越來越大,整片天空陷入像一副巨大的幕布,不透一點亮光。
陸決的辦公室沒有開燈。
隻有他手裏握著的打火機,隨著陸決開合的動作,發出一聲聲“哢!”“哢”的響聲。
王秘書走進來,對陸決說,“陸總,人送走了。”
陸決連頭都沒抬,眼神看著打火機微弱的亮光。
在王秘書要退出去,給陸決一個安靜的空間時,陸決忽然,開了口。
“你們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陸決沒有把話說出口。
喜歡,或者愛這個詞,對他而言,太陌生了。
但是,王秘書還是立馬明白了。
陸決問的是,“你們是不是早就發現我喜歡上許知意了。”
可沒有人告訴他。
他始終高高在上,始終孤傲,始終奉信那一句:成年人的情緒需要自己去消化。
沒人告訴他。
他喜歡上許知意了,在家這個地方,不講道理的,妻子的情緒是應該丈夫去紓解的。
王秘書站在門口,他始終低著頭,不發一言。
可答案卻如轟隆隆的雷聲一般,震耳欲聾。
王秘書恭恭敬敬的最後開了口,“是察覺出,您對太太比對旁人,多了些在意。”
金牌秘書,說話很有技巧。
不叫人難看,也不把自己陷入絕境。
陸決卻笑了。
王秘書抬頭,在那一片的黑暗中,他看見了高高在上的總裁,露出了失落的眼神。
“陸總,您是掌權者,理應高高在上,兒女情長會阻攔住您一往無前的腳步,”王秘書複述陸老爺子從前對陸決說的話,“太太她無法接受豪門婚姻,隻能說明她不合適陸太太的位置。”
陸決聞言,失神片刻。
在黑暗中,他點燃了一支煙,他好笑的反問了王秘書一句,“兒女情長會阻攔腳步,可我要去哪裏?”
陸決愕然發覺,他沒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