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5看你演戲
吳策上車的時候,高陽一直“送”到門口。
卻意外得發現了又一位熟麵孔。
寧城市的土豪,醫院的幕後老板,金哲。
這位金老板坐在駕駛位上,伸著頭落下車窗朝高陽揮了揮手,滿臉笑容道:“早知道這要死人,我就提前預定她身上的零件兒了。”
這句話說完,金哲跟屁股著了火一樣,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飛也似地竄了。
不竄還等著高陽現場吹燈拔蠟?
鄭依依也跟了出來,恰好看到金哲那一段兒,氣得小臉發白:“他……不得好死!”
高陽忽然笑了。
“你不生氣麽?”小天後十分不理解高陽。
“連番刺激我,無非是想激我出手。”高陽擺擺手,“我偏不如他願。”
……
車子在路上疾馳,後座的兩名警員正襟危坐。
吳策就在他們的中間。
“老吳,公子說了,你的保外就醫馬上就能扮辦成,放心好了!”
吳策依然目光呆滯。
金哲討了一個沒趣兒,也不以為忤,通過後視鏡看了倆警察一眼。
他心中暗想,周公子的能量確實超乎想象。
吳策被抓,是因為殺人,據說報案的還是軍方人物。
但是被抓之後倆小時,吳策的精神病鑒定就開了出來,同時,他的一長串的慢性病的病曆也隨之出現。
同時,律師團也準備好為他進行辯護。
誰說吳策是故意殺人?他拿著槍是打算瞄準武裝分子,這叫自衛。
就算殺了人,也是誤殺。
再有,關小敏的死,如何就一定是吳策幹的?當時船上相同口徑的槍不少於二十支。
更關鍵的是,誰能作證是吳策開槍?
被劫持的人質麽?拜托,他們當時還在和武裝分子纏鬥好不好?誰能那麽巧看到吳策開槍?
就算有人看到了……他敢說話麽?
吳策一手操辦了盛宴,但是入局的人都知道,他身後還有更強大的後援。
為了一個賣古董的女人,就和那股不知名的強大實力正麵交鋒?
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想到這裏,金哲幾乎確定,打官司,吳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除非,高陽拉下臉直接上門取命。
但是,公子豈是常人?他巴不得高陽直接上門。
要知道,高陽觸怒的可不僅僅隻有吳策。由於他的打擾,公子恩人的手術中斷,直接導致那位老人家的死亡。
周公子雖然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跟在周公子身邊,善於察言觀色的金哲還是發現了一絲絲端倪。
如果不是顧忌身份,公子捏死高陽如同踩死一隻螻蟻。
而從今天高陽的反應來看,應該快要繃不住了。
高陽啊高陽,你動手吧!我們都盼著那一天呢!
至於喪子的老吳,熬一陣子也就過去了,反正這家夥在外麵搞三搞四,又不止一個女人,兒子……最起碼還有兩個。
……
墓園裏,陰雲在頭頂盤旋不去。
高陽和鄭依依全身黑衣,黑超遮麵,站在關小敏墓前。
矮矮的墓碑上方中央位置是關小敏的照片,上麵的女孩笑得燦爛。
和關小敏事,高陽沒有對鄭依依細說。
聰明的小天後也不可能去追問。
畢竟斯人已去,再糾纏一些邊角料,也不是明智的選擇。
高陽一屁股坐了下來,鄭依依也有樣學樣。
兩人就像是農村的老夫老妻一樣,盤腿兒對著關小敏的墓碑。
“我本來以為,回國了就不會再活得那麽累,那麽緊張。可是沒想到,我依然無法安寧。”高陽托著腮,深深得歎了一口氣。
鄭依依的情緒也不是很高:“真要是從頭說,這事情還是要怪我和爸爸。”
高陽本來隻是一個開黑車的,但是從遇到鄭依依開始,他的軌跡就開始朝著不可測的方向扭轉。
如果真的要追根究底,鄭依依就是那關鍵一環。
高陽一把摟過鄭依依的肩膀,柔聲道:“我呢,不太會說話,但是我還是解釋一下,本人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往自己的身上代入。”
“想要過平靜的生活,這本身就是一種奢望。”
“我的手上有血啊,就算我跑得再遠,血腥味兒還帶著呢,即使有一天我被人一槍打死,這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高陽!”鄭依依出聲埋怨道。
“但是,關小敏因為我而死,這筆債我一定要討回來!”
高陽緩緩站起:“既然他們盼著我發怒,那我就認一次慫!”
鄭依依了解高陽,一聽他這句話,立刻急了:“高陽,你別衝動啊,不是要等公老大的消息麽?”
她可知道,高陽越冷靜,也就越瘋狂。
他說要認慫,就是要暗中下手。
高陽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溫柔得壓上鄭依依的嘴唇:“依依,公老大是公老大,我是我!”
“……可是他會盡力的!”鄭依依是真急了,“現在你還有我,你萬一出點什麽事,我怎麽辦啊?”
“依依,等待和忍耐換不來敵人的收斂,今天我忍了,明天他們就會得寸進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高陽這話並非無的放矢。
下了船之後,鄭依依把那位周公子曾經想要帶走她的事情對高陽一五一十得說了。
“你是一個歌手,我呢?拋去軍方的背景,我什麽都不是!如果不是我有自保能力,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過依依,我跟你保證,從今往後,我絕不衝動,絕對不會給敵人遞出把柄。”
……
金哲和吳策臭味相投,攪和到了一起。
有周公子在背後運作,這倆人身上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不是很意外?
是不是很刺激?
不,在絕對實力麵前,這都不算什麽。
東海最高的珍珠塔頂,是一家旋轉餐廳,倆人在最邊緣的位置麵對麵坐著,但是眼神兒都掃著璀璨的東海夜景。
“法律?哈哈哈!”金哲仰天大笑,“那東西是用來管束泥腿子的!”
“殺了人,拿了零件?又能如何?”金哲聳聳肩,一臉的猖狂笑容。
吳策倒是沒他那麽樂觀,沉著臉道:“那高陽,可不是好惹的,我不信他會善罷甘休。”
“那又如何?”金哲一副暴發戶的嘴臉,“我們哥倆在這裏吃飯,整個珍珠塔上光是明裏暗裏護著我們的人就不下四十人,他要是敢來,就讓他有去無回!”
吳策重重歎息一聲。
金哲眼中閃過一絲鄙視,你吳策當狗的時間太久了,最後一點兒血氣之勇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又想起周公子對他的“殷切期望”。
周公子想要慢慢切入醫療行業,自己正好成為馬前卒。
名下財產的股權直接有七成都轉給了周公子,金哲想著自己一飛衝天的樣子。
這年月,有錢的比沒錢的強,有權的比有錢的更強。
想要穩坐釣魚台,背後每個倚仗怎麽行?
至於獻出去的家產?艸,那都不叫個事。
有了周公子的支持,幾年就回本了。
層次啊,層次!金哲微微晃頭。
自己終於從一個滿身同臭味,發病人財的商人,慢慢成為一個審時度勢,借勢而起的豪強。
金哲站起身,朝洗手間走去,立刻有兩名黑衣人跟上。
啥叫全方位保護?
這就是!
金哲邁開大步,心情愉悅。
對麵走來一名侍應生,手裏端著一個傳菜盤。
擦肩而過的時候,侍應生一聲驚呼。
“嘩啦”一聲,四五道菜都扣在了地上,連帶著金哲的名貴襯衫上也迸濺了不少的湯汁。
“你眼瞎啊?”金哲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腳踹在侍應生的肩膀上。
侍應生抬起頭,和金哲俯視的目光交錯。
金哲驟然迷失在無邊的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