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念成魔
白府,家主書房
“小姐可還順利?”
“小姐已經進入了陵墓祭祀夫人。”黑衣人自然知道白承淵要問的是什麽。
“下去吧”自己還在想什麽,這麽多年了;還是不死心麽?“你還有什麽事?”看出黑衣人明顯一頓的步子,似乎有什麽話一般。
“小姐出去的馬車被人動了手腳,幸好小姐發現了;在路上有千機樓的人出現,不過後來又遁走了。許是發現有人經過,才終止了刺殺。”黑衣人頓了頓道。
“你下去吧,繼續盯著”空氣中傳來一陣波動,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書房的門依然緊緊的關著。
白承淵整理著腦子裏的思緒,家族的陵園沒有誰比自己更清楚,除了自己白家的嫡係血脈,很難有人能夠通過石門,自己之所以為家主其實還有一個眾人都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不但是嫡係還要通過石門的認可,血脈夠純;現在塵兒通過了石門,竟然通過了石門,難道終於是自己錯了麽?不會的,不會的。白承淵眸子裏閃過瘋狂,捂著胸口緩慢地蹲了下去。臉色瞬間慘白,各種情緒紛繁複雜。書房裏的氣息波動著,痛,刻骨的痛還有悔恨;這世上有什麽讓自己知道自己原來的一切堅持都是錯的,自己親手摧毀自己最在乎的人。其實後來的各種跡象表明,自己錯了,隻不過不願意認清現實罷了。房中的男人臉色青白交加,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外麵的小廝聽著書房裏傳來的歇斯底裏的笑聲,帶著無比的蒼涼,無比的悔恨,隻覺得頭皮發麻,隨即一口鮮血也跟著噴了出來,人暈了過去。整個白府,一時間都聽到了那讓人心驚的笑聲,近的人多數被震暈了過去,遠的,捂著耳朵盡量的躲得更遠。
有知道的人便知道,原來白家主真的是修煉了“麒麟怒”這門功夫。
陵墓中
“小姐,快走”墨老推開白茉塵等人,自己迎了上去。白茉塵湊著二人打鬥的空隙飛快的掏出身上的銀針射了過去,五枚銀針閃爍著幽綠的晶瑩;黑衣人見此,身子一側,一道掌風掃過,銀針偏離了方向,直接向墨老飛去;墨老一揮衣袖,銀針被掃落在了地上。
看著二人越來越模糊的身影,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白茉塵認清了事實,那就是高手過招,自己應該有多遠站多遠,不然隻是炮灰罷了。想著看著呆愣的禾兒幾人,一招手,主仆幾人便想從來路退回去。
正在打鬥的兩人,墨老看著自家小姐的舉動,眸子裏閃過一道滿意的弧度。而黑衣人則是依然麵無表情,全心意的與墨老過招。高手過招,絲毫不容分心。一絲偏差便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白茉塵幾人一路奔跑著出了陵園,幾人都累得喘不過氣來,白茉塵無比蛋疼,有著想爆粗口的衝動,來上個香,竟然兩番刺殺,加上馬車事件,可以說是一環扣一環,要置自己於死地。真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呢還是運氣,第一次低估了自己以為自己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閨秀,派來了小嘍囉;自己成功逃過一劫;第二次陵園裏麵實在是太險了,要不是有墨老,估計自己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想著有些後怕。
就是不知道墨老如何了,白茉塵眸中閃過擔憂;畢竟人家是為了自己,想著那個殺手的詭異的功夫和高深的內力,白茉塵心裏閃過不好的預感,隻是自己卻一點忙也幫不上。不過看墨老的功夫似乎是與其不相上下,想著白茉塵一咬牙“我們快走,然後找人來幫忙”若是所料不錯,山下,還有一大推盯梢的人,當然其中也有景離派的。
隻是剛走到半路,便覺得一道淩厲的殺氣蔓延而來,腦後刮起一陣涼風;白茉塵能感到直抵自己後心的殺氣;也知道自己根本閃不開,難道自己就這樣交待了麽?
“小姐”
“小小姐”看著越過自己的黑衣人以及那把鋒利的長劍,禾兒、萍兒、夏嬤嬤睜大了眸子,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塵兒”一道帶著驚恐的嘶喊。白茉塵沒有等到劍刺入的聲音,睜開眸子看著把自己抱在懷裏,已經轉過一麵的男人,看著其臉上由最先的驚恐到後麵的突然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白茉塵呆住了。
“塵兒,你沒事就好”聲音有些虛弱無力,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無奕”白茉塵嘶喊,聲音有些顫抖;隨即便看到一劍貫穿胸口。
“不”一聲嘶吼帶著滿腔的悲憤,在陵墓的上空回響。
“還有救”一顆藥丸滑進了歐陽無奕的嘴裏;白茉塵手中的人已經被人搶走,
“你”白茉塵有些轉不過來,看著剛剛還滿臉殺氣的男子就這麽從自己手中搶過歐陽無奕,然後飄走。
白茉塵心裏仿佛灌了鉛一般,捂著胸口蹲了下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放心吧,他是去救他”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白茉塵怔了怔,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俊彥,一頭銀發,絕美的五官,臉上有著因急速趕來而帶著的微微紅暈;眸子裏寫滿了關心;白茉塵隻覺得仿佛是一道陽光,輕微的驅趕了這片刻的黑暗;此時此刻,白茉塵是感激的,誠如前次一般;他救了自己;哪怕知道他目的不純,諸多算計。“謝謝”白茉塵紅唇輕啟,發自內心。
看著遠去的方向,白茉塵一陣靜默,這會已經緩了過來;自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隻是這樣的情自己改如何來還!心裏有著莫名的抽痛,五味陳雜。
鳳心焱看著白茉塵心痛至極又複雜至極的目光,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想著若不是自己慢來一步,那麽事情又會如何,自己會以身為他擋劍麽?其實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會如何?在山下,感到有殺氣,自己便不經思考的飛速的趕了過來,看到的便是那一幕,自己其實是心驚的,甚至還有些害怕,害怕那一劍就這麽刺了下去。
“墨老”白茉塵突然回過神來,那個殺手追了上來,那墨老怎麽樣了。正想著,便聽到一道傳音入密“小姐,我無礙;都是老奴的錯,關鍵時候病發;老奴得養一段時間再去探望小姐了。小姐且先回去。”
“我們回府”想著連番的刺殺,白茉塵眸子裏一道冷光閃過。自己得罪的無非是那麽些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還之。想要自己的命麽,偏偏自己很命硬!而且這條命也是賺來的!
“幸好茉塵小姐無事”
“下次哪裏都跟著,不然主子肯定會殺了我們陪葬的。”
“錯了,是剝了我們的皮然後讓我們為他們守陵。”二人想著,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隻是這件事主子遲早會知道,怎麽辦,肯定是會被罰的;關鍵的是那個人在茉塵小姐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吧,想著主子回來自己有可能受的懲罰,清五、清七渾身一抖,糾結無比而又無比忐忑的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一個山坳處,歐陽無奕的劍已經被拔掉了,胸口上綁著綁帶。臉色無比蒼白,好在血止住了;黑衣人吐了一口氣,幸好偏了幾分,隻是主子?黑衣人帶著大問號;同時又想著主子被自己傷成這樣,那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各種苦難日子,哎,這絕對是自己接任務以來最苦逼的一次。想著一個信號彈發了出去。
歐陽無奕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天機樓;一眼掃過,下麵跪著幾個人,戰戰兢兢,不時的瞄向自己。
“主子醒了,都是屬下的錯,沒有具體和主子說明白。”畢竟白大小姐可是主子的表妹,自己糊塗了;長老歎氣。
“請主子責罰”千尋也冷冷的道。
“你以後就去貼身保護塵兒吧”歐陽無奕緩緩的道。
“是”就這樣,沒有被罰?千尋想著立馬鬆了一口氣,隻是自己這樣一個地字號殺手竟然去保護一個女人的安全?但是想著那個在陵墓裏用銀針使毒的那個女人,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把這件事告訴塵兒,還有千尋的身份。”果然,千尋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爺,小姐回來了”書房外響起了管家的聲音。書房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至於老爺為什麽會這樣,作為在白府呆了幾十年的管家,心裏再清楚不過。最後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白茉塵回到府裏後,隻覺得府中的氣氛異常怪異。
柳姨娘的院子
“你說什麽,那個賤人竟然回來了,竟然回來了”柳姨娘似乎不敢相信。滿臉的猙獰。
“還真是命大啊,這樣都不死。”白茉香無比的憤恨。臉上的怨毒不必柳姨娘好了多少。自己馬上就要嫁去大皇子府了,雖然是側妃,但是介於自己是白府的女兒,依然是明媒正娶,那個人在,對自己而言就是一個禍害。想了想,白茉香嘴角掛著一道詭異的弧度“把這個送去太尉府。”
小丫鬟接過轉身離開。
白府書房
白承淵愣愣的站在一張畫的前麵,目光一動不動,思緒萬千。畫中的女中一如記憶中一樣,淺笑嫣然,風華絕代;慢慢的,似乎畫中的女子活了過來,白承淵眸中一陣激動,伸手就要去扶,可是觸手的冰涼,依然隻是一幅畫而已;白承淵帶著濃濃的失望“昕兒”“昕兒,你怪我是不是?怪我不相信你,你再也不理我了是不是?”曾經鐵石心腸的男人,此刻淚流滿麵。
有的人,早已刻入到心中,無關愛恨,觸之成魔,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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