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敗俱傷

連連退了幾步，計小天眯縫著眼睛，他已經看到，打他的是個穿著運動衫，身材高壯的大漢，隻見他一手提著個大大的旅行包，看模樣也是新來的學生，隻是年齡顯得有些偏大，而且他剛才那拳的速度和力量，絲毫不象是普通學生所能擁有的，計小天中學時也曾和街上的小混混打過架，卻從沒吃過這樣的虧。

“靠，真以為我好欺負嗎？”計小天用手背擦了一下流出的鼻血，惡狠狠地盯著那大漢。

隻見那大漢也是一瞪眼：“小子，你還有意見？”說著，又是一巴掌扇了上來。

這一次，計小天已是有了防備，他緊緊盯著打來的手掌，幾乎在一瞬間，他就計算出了大漢的速度，以及巴掌扇來的角度和位置，一種種應對方式流水般的在他心中閃過。不過，此時卻是由不得他多想，計小天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並不理會對手的攻擊，上身向後一仰，同時膝蓋對準那大漢的下身猛的頂出，顯然，若是這麽一招換一招的話，計小天不會有什麽大礙，可那大漢即使不被打殘，多半也會失去戰鬥力。

大漢冷哼一聲，也是一提膝蓋，和計小天狠狠地頂在一起。

“啪”的一聲悶響，鑽心的疼痛從膝蓋直傳入大腦，在這一瞬間，計小天痛得幾乎站立不穩，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脆響，計小天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半邊臉頓時火辣辣地痛了起來。

但那大漢也並不好受，幾乎在他扇中計小天耳光的同時，計小天的左手中指已經點上了他的右眼皮，若不是他躲避得快，他後半輩子就得做個獨眼龍了。

大漢嚇出一身冷汗，他還在後怕中，卻見眼前的淫賊臉現喜色，眼睛看向他的身後，大聲叫道：“小虎，給我廢了他！”

聽到這話，大漢趕緊回頭一望，卻見走廊裏空蕩蕩的，哪有第三個人在。大漢知道中計，沒等他回過頭來，腰上已是中了重重的一腳，饒是他皮厚肉粗，這地方也是不堪重擊，疼得他彎下腰來。而此時，計小天絲毫沒有手軟，趁他病要他命，拳腳手肘不斷往他身上招呼，而且專揀人體最脆弱的部位重擊。

大漢一聲怒吼，一個衝天拳暫時逼退了計小天，這才直起身子，怒視著計小天。此時，那大漢臉上也是滿臉鮮血，方才計小天抓著他的頭發連續兩下膝蓋重擊，雖然計小天力量遠不及他，但這兩下也是夠他受的，那一臉的血跡，配合他猙獰的表情，顯得尤其恐怖。

站定身子，大漢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抓緊時間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此時此刻，他完全收起了輕鬆的心情，把計小天當成了同等級別的對手來看待。

其實，經過這一輪的交手，大漢心中很清楚，眼前這家夥絕對不是什麽練家子，而是個完完全全的門外漢，按理說，這樣的外行是無法對他構成任何威脅的，可眼前這家夥不同，他雖然沒有練過武，但反應敏捷，臨敵機變，竟是出人意料的難纏，他隻是上當分心了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吃了大虧，而且，這小子出手異常的狠辣，完全不象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青年，倒象是在黑道中打滾的打手。想到這點，大漢對計小天的流氓身份再無懷疑。

“小虎，給……”計小天故伎重施，再次對著大漢身後叫道。

大漢心中冷笑，暗道：“真以為我是白癡嗎？要是同樣的手段能把老子騙上兩次，老子就跟你姓。”他隻等計小天吼完，就要給他當頭一擊，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計小天竟然隻叫了半句話，就提前展開了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大漢措手不及，一時間被逼得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好在他畢竟練武多年，靠著內行欺負外行，漸漸扳回了局勢，這下，可輪到計小天苦苦支撐了。

不用說，計小天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遇到真正的練家子了。與自己隨機應變的出手不同，這大漢的一招一式都是有板有眼，很有係統，而他力大招沉，抵擋起來相當的吃力，盡管自己每一次都能準確地判斷出他招式的速度和取向，從而計算出最合適的應對手段，但中華武學千百年的積累，又豈是他瞬息之間就能破解的？

有許多次，明明自己已經計算出了對手的拳腳方位，但他總能突然變向，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化出新招，有許多次，自己明明已經擊中了對方的要害，但他總能滑不留手地躲避開來，避免了嚴重的傷害，而他攻來的招式，更是變幻多端，自從擁有了神奇的計算能力後，計小天的大腦還是第一次全負荷地運轉，但依舊感到吃力無比。

相比他每一個動作都要經過數千步甚至數萬步的推理運算，那大漢明顯不用這麽麻煩，他依靠的是前輩數百上千年的武學經驗轉化的武功招式，依靠的是自己習武多年的身體本能，盡管他絲毫不具備計小天那樣的思維速度，但一點都不影響他出手的速度，而且，在力量上他更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很快就壓得計小天透不過氣來。

不過，雖然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可大漢卻也暗暗心驚。習武多年，形形色色的高手、庸手，他見過不少，也會過不少，而不會武功的流氓地痞，他更是教訓過無數，但從沒有一個人，象眼前這小子一般難纏的。

說那小子強吧，他分明沒有學過一招半式，而且除了反應還勉強湊合，在力量和協調性上差了不是一點半點，照理說，這樣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能收拾了，可無論自己出什麽樣的招式，那小子都能未卜先知般的判斷出來，而他的應對招式雖然看似粗陋，但不得不承認，它們都是非常有效的，可謂是招招直指要害，若不是自己基本功足夠紮實，隻怕真還拾奪不下這個小子。

“若是那小子也學過武，那會強到什麽程度？”那大漢心中忽然泛起這麽一個念頭，而問題的答案，讓他不寒而栗。他搖了搖腦袋，拋開了這個可怕的念頭，出招越發的淩厲，終於，在寢室門再次被打開的刹那，大漢一個勾拳重重地打在計小天的下巴上，以擊暈對手獲得了最終的勝利，而代價則是腹部被狠狠的一肘撞上，疼得他彎成了一個大蝦米狀，對著地板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