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擎? 第十二節 無比決絕的病毒
紅嶺中學不算是上海最為知名的中學,不過也算是比較重要的中學之一。
中國不公平的考試製度決定了,隻要是上海人,那麽隻要不是過度低能,那麽怎麽都可以考上一所大學。所以上海大概是全中國中學生最為散漫的地區之一了。
不過,紅嶺中學的學生並不是如此,因為這裏的學生們所追求的,都不隻是隨便上一學大學就好了,他們所追求的是一所出色的大學,至少要排到全國前十才像話。
做為紅嶺中學的高三學生,剛一開學,蘇荷就感到了沉重的課業壓力,堆積如山的習題,以及永遠應付不完的各種測試撲麵而來,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憑心而論,在考試和死記硬背課本這方麵,蘇荷實在是沒有多少天賦。能夠考上紅嶺中學,並且在班上一直維持著中等的成績,蘇荷靠的,唯有勤奮二字而已。
蘇荷最為羨慕的,就是那些明明花多少功夫,但是卻偏偏一考試就名列前茅的同學們。而這裏麵,她尤其羨慕的,就是她的愛慕對象,已經考上複清大學法律係的孫學長了。
“要是能像孫學長那樣聰明就好了。”
已經下課十幾分鍾了,但是蘇荷還沒有回家,因為她有一道幾何題怎麽都做不出來。
“唉,要是我有孫學長一般聰明就好了。”蘇荷這樣歎息著四處望了望,想要找人請教。但是這個時候,教室裏哪裏還有人,大家早就跑光了,整個教室裏就隻有她一個人了。
就在蘇荷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準備收拾起書包回家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問道:“是很難的題嗎?”
蘇荷奇怪地循著聲音望去。看到有個臉色蒼白,身形顯得有些單薄的男孩正站在門口,睜大眼睛望著她。
一看到他,蘇荷便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但是一下子又實在想不起究竟是誰。她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對不起,請問你是……”
那個男孩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我叫段天狼,我是來還你這條手帕的。”
看到這條手帕,蘇荷頓時想了起來,她不敢相信地笑著說道:“原來是你?天啊。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從前有隻烏龜,曾經從法國爬回德國,隻為了去尋找它的主人,結果它成功了。由此可見,這個世界其實很小,隻要有心,你總是可以找到你想找到地。我雖然不算能幹,但總不至於連隻烏龜都不如吧。”段天狼答道。
蘇荷張開嘴巴笑了起來,“你看上去好像滿古板的。可是你說話倒是很有趣。”
說著,蘇荷把書包收拾好,走到門邊,接過段天狼的手帕,“不過,那隻烏龜是為了尋找它的主人,才那麽艱苦跋涉的。而你隻是為了還一條手帕而已,值得嗎?”
“我不是個喜歡忘記別人恩惠的人,就算是再小的恩惠也不會。”段天狼說道,“所以我覺得這麽做很值得。”
“你還真是個較真地人啊。”蘇荷嘟了嘟嘴巴。轉過臉看了看段天狼,“好了,現在手帕你還回來了,你還有什麽別的事嗎?”
“呃……”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的段天狼手心開始出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汗過於嚴重的關係,他地喉嚨開始缺水,幹澀得都說不出話來。
蘇荷笑著看著段天狼,問道:“你怎麽了?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沒什麽別的事了,我跟一個朋友約好了,要去他那裏拿一個火柴盒。”段天狼終於非常順利地一口氣將預先準備好的台詞給說了出來。
而蘇荷也像預料中的一樣。馬上露出極為感興趣的神情,“火柴盒?什麽火柴盒?”
“哦,是舊上海一種叫做百樂門的火柴盒。”段天狼假裝不在意的說道。
“百樂門火柴盒?”蘇荷飛快地眨著眼睛。一聽就是很稀有的火柴盒,“還是舊上海地?”
看到事情開始按照自己預先設定的劇本演出,那種熟悉的掌控全局的感覺又重新回到段天狼的身上,他總算鎮定了下來。
“對啊,我有收集火柴盒的癖好。”段天狼歪了歪腦袋,“聽起來是不是很奇怪的癖好?”
“當然不是。”蘇荷馬上說道,“我也是個火柴盒的收藏愛好者啊。”
段天狼說道:“如果是真的話,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有相同愛好的人。”
“我騙你做什麽。”蘇荷說著,從書包裏掏出幾個放在鐵盒子裏地火柴盒,“你看,這些都是我收集的火柴盒,這是古巴的火柴盒,這是捷克的,這是德國的……”
看著蘇荷神采飛揚地在自己眼前展示了一陣她的收藏品之後,段天狼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喜歡收藏火柴盒嗎?”
“因為火柴會帶給人光明啊,喜歡收集裝著光明的東西,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吧?”
蘇荷的回答出乎段天狼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蘇荷會說因為火柴盒好看之類地答案,所以,他當時就有些愣住了。
不過,蘇荷並不在意,她笑著反問道:“你呢?你為什麽會喜歡收集火柴盒?”
“我?”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因為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喜歡收集火柴盒,所以我也就跟著喜歡了。”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蘇荷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看著段天狼,“看你的樣子不像是那麽沒主見地人啊……誒,對了,既然你是因為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收集火柴盒,你才收集火柴盒,那你剛才幹嘛還說你是第一次遇到跟你有相同愛好的人呢?”
蘇荷的問題不輕不重地噎了段天狼一下。他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然後強詞狡辯道:“那次是她遇到我,這次是我遇到你,遇到和被遇到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說你是我第一次遇到跟我有相同愛好地人並沒錯。”
這回輪到蘇荷發愣了,好一陣之後她再次笑了起來,“你這個人還真是強詞奪理。”
段天狼沒有說話。他默認了蘇荷的指證。
“不過不管怎麽都好,可以麻煩你把那個百樂門的火柴盒讓給我嗎?”蘇荷說著,生怕段天狼不答應,“我可以給你錢……不過。你的價錢可不要太高,我隻是個學生,我沒多少錢的。”
“你那天幫了我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該回報你的。既然你喜歡,那我就把那個火柴盒送給你好了。”
在來之前,段天狼已經花了好幾天時間弄到了這個百樂門的火柴盒,所以他才會這麽胸有成竹地答應段天狼。
“你說地是真的嗎?”蘇荷開心地雙手抱在一起,在走廊上跳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我明天就可以給你。”
蘇荷笑著問道:“那太好了。那我們明天約在我們學校附近的綠茵閣西餐廳見,我請你吃完飯,好嗎?”
“可以,時間是幾點?”
“六點。”
“好地,我一定會準時出現在那裏。”
“我的手機號碼是136XXXXXXXX。”
雖然早就通過淩雪傷的資料知道了蘇荷的手機號碼,但是他還是很認真地再次記下了蘇荷的手機號碼。
說完手機號碼之後,蘇荷又問道:“對了,你上網的嗎?”
段天狼略微遲滯了一下之後,說道:“偶爾上。”
“那我把我的QQ也告訴你吧,有時候我會關機。你要是以後還有什麽好的火柴盒,可以通過QQ跟我交流啊。”
QQ?這個在淩雪傷提供的資料裏是沒有地。
段天狼馬上低下頭把蘇荷的QQ記了下來。
“你呢?你的QQ號碼是多少?”說完自己的QQ號碼之後,蘇荷又問道。
“QQ?那種漏洞多得就想篩子一樣的既時通訊工具,我怎麽可能會用?”段天狼心裏想道。
不過,雖然這麽想,但是段天狼不可能就這麽跟蘇荷說,他順口就說道:“我的QQ剛被盜了,我再去申請一個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段天狼發現自己原來極有撒謊的天分,剛開始撒謊就已經溜到順手拈來的程度了。
“好吧。那我等你消息。”蘇荷說著,笑著擺了擺手,“再見。”
“再見。”段天狼也向蘇荷擺了擺手。然後目送她離開。
等到蘇荷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完全消失之後,他才依依不舍地從走廊上走到紅嶺中學地校門口來。
剛一出校門,他就看到一輛熟悉的汽車擋在他的眼前,這是一輛鮮紅色的敞蓬跑車,就算我不算,我想大家也知道這輛車的主人是誰了。
“有道是喝水不忘挖井人。你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你的夢中情人,總也不該忘了我這個挖井人吧?”淩雪傷戴著墨鏡靠在跑車上,對段天狼說道。
“你是想要我現在就還你那一半的情嗎?”段天狼原本帶著點生氣的臉,一看到淩雪傷馬上就又沉回去他那標準的撲克牌臉了。
“拜托,男子漢大丈夫了,你不會是還在生氣吧?這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淩雪傷說著,嘟起嘴巴,“而且這件事情是他們做得不對,又不能怪我,我隻是想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
“沒別的事地話,我先回去了。”段天狼對淩雪傷的解釋半點興趣也沒有,他走到路邊,伸手就想攔的士。
這時候,淩雪傷趕緊把身子站了起來,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來幫你跟何有訓他們和解地。”
“何有訓?”段天狼轉過臉,看著淩雪傷。“什麽人?”
“還能有誰?就是你老人家很帥的一腳把人家踹飛的那個人啊。”淩雪傷說道。
“他?”段天狼的眼珠子動了一下,“我跟這種二世祖沒什麽好和解的。”
“何有訓地父親是上海灘有名有姓的商人,你如果不跟他和解的話,他一定會找你的麻煩的。”
“我什麽都怕,就是不怕麻煩。”段天狼說著,截停了一輛的士坐了進去。
淩雪傷趕緊走快幾步,走到的攀住地士門。“天狼,你不要那麽任性,龍二哥不可能永遠跟在你身邊的,你得罪他們那樣的人對你沒好處。”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段天狼說著。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司機,開車。”
地士車絕塵而去,隻剩下淩雪傷一個人站在原地發飆,“段天狼,你去死好了。我淩雪傷要是再管你的事,我……我……我就三天不化妝!”
三天不化妝,對於淩雪傷這樣嗜美如命的女人來說,已經是極為嚴重的毒誓了。
這時候。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種南和何有訓正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段天狼跟淩雪傷分開了,我們如果想動手的話,現在就可以追上去了。”何有訓站直身子,轉過頭對身後的種南說道。
“動手?”種南瞄了一眼站在原地生氣的淩雪傷,又看了看絕塵而去的地士車,問道,“怎麽動手?”
“那還用說,當然是找上幾個人,把這小子截住。從車裏拖出來痛打一頓了。”何有訓摸了摸胸口,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天,但是他的胸口還是隱隱作痛,“這幾天不是都已經查清楚了麽?這小子什麽背景都沒有,隻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的鄉下小子罷了。就算把他打殘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龍過海跟他關係不錯,但是認識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且畢竟段天狼隻是他手下一個員工,他也不至於因為一個鄉下小子跟我們過不去。”
“打他?”種南望著何有訓笑了笑,“你的報複方式怎麽那麽簡單啊?”
“不然。你還能怎麽樣?難不成把他殺了不成?那我可不敢,鬧出人命可就不得了了。”
“誰叫你殺他。”種南伸手摸了摸鼻子,“這個段天狼我算是看清楚了。是個硬骨頭,你打他一頓,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傷害。再說了,咱們又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殘,先不說龍過海那裏,就是小雪這關咱們就過不去。要是小雪知道是我們倆把他打殘的,十成是會跟我們絕交,那豈不是因小失大?”
聽到這裏,何有訓點點頭,“那倒是真的,既然打他沒用,那你說該怎麽辦才好?”
“從那天晚上的情形來看,段天狼是一個自尊心極重地人。對於他這種人,你侮辱他,比殺了他還難受。既然是這樣,那我們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的讓他嚐一下被侮辱但是又無力反擊是什麽感覺。”
“到時候,段天狼的感覺就像被融化的蠟燭包圍的螞蟻一樣,對不是?”
“你還滿有文采的嘛!”
種南和何有訓兩個人一起得意地笑了起來。
對於何有訓和種南的密謀,段天狼一無所知。
縱觀段天狼一生,他都有這種毛病,那就是對陰謀詭計之類的東西,本能地抱有一種本能地蔑視態度。而這個特點,未來也多多少少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
如果非要說段天狼有什麽缺點的話,也許這算是一個吧。
段天狼此時正坐在地士上,打開PDA開始上網,他並沒有馬上申請QQ。因為對於段天狼來說,這部PDA是他的武器,這把武器極為鋒利,同時也極為脆弱,任何微小的失誤,都可能使他地武器受到巨大的損害。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段天狼是絕對不會在自己的這部PDA上,裝載,運行任何可能被人利用來攻擊自己的程序或者軟件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段天狼上網去查詢跟蘇荷的QQ有關的信息。他進入騰訊的頁麵,然後輸入了蘇荷地QQ號碼。因為蘇荷的資料是公開的,所以段天狼很快就看到了跟這個QQ號碼有關的所有資料。
QQ號碼的昵稱是aya,名字後麵的個性簽名是──愛我就該隻為我而活,對我來說,這是種道德。
看到蘇荷的這個簽名,段天狼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她竟然會用這麽霸道地簽名,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然後。段天狼再往下看,看到蘇荷的個性說明欄裏寫道──“他們說,城市已經不可能成為牽掛,生命最初的那次邂逅。慢慢地在詩歌轉折處凋零落寞,仿佛從來就不曾豐潤肥美。他們說,所有的終極都不過是一個歸宿,陪伴地人,在中途停下來與我們揮手作別。於是,當我們終於抵達終點,顧盼回望,孑然一身。”
對於文學這種東西,段天狼既沒有興趣。也沒有天賦。在他看來,文學這種東西,隻有一種功效,那就是把簡單的東西說得很複雜,把膚淺的東西狡辯成很深奧。
不過,他還是看得出來,這段話大概是很感傷的一段話。它跟蘇荷在個性簽名裏的話形成了鮮明對比。段天狼從這裏看出來,蘇荷應該不像她看起來那麽單純,在她的心裏,應該有著他目前還看不透的世界吧。
看完這所有的文字之後。段天狼的目光最後落在了一堆英文和字母還有一些符號上,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是一個郵箱──。
一個黑客在看到一個自己極為感興趣地郵箱之後的第一本能想法是什麽呢?
毫無疑問,當然是破解它。
段天狼是個黑客,他不僅是個黑客,而且是全世界最為頂尖的黑客之一他自然也會有這種本能衝動。
但是,段天狼轉念一想,“就這麽未經允許,闖進她的郵箱,這似乎不大好吧?怎麽能不尊重別人的隱私呢?”
緊接著。段天狼再次轉念一想,“黑客是用來幹嘛的呀?黑客不就是專門用來破解別人隱私的嗎?”
這樣想著,段天狼便毫無心理負擔地開始盤算起怎麽破解蘇荷的郵箱來。
對於他這種高手來說。破解區區一個郵箱,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他可不會像那些菜鳥一樣,拿出一個字典,然後用上一個禮拜十天的時間慢慢的拚密碼,他可以直接就拿到對方地管理權限,然後就像查菜單一樣,直接把蘇荷的密碼給調出來。
不過,在此之前,段天狼要解決另外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本來他在早幾天就該解決的,隻是他一直忙於搜集那個什麽百樂門的火柴盒,所以沒有時間來幹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把在他的PDA裏存在好幾個月的那個變異病毒給幹掉。
在段天狼的腦袋裏,已經裝著依波拉病毒的DNA變異規律。
在幾個月前,段天狼已經殺過這次病毒,一連殺了十二次,導致的結果卻是產生了十二個截然不同的新地病毒碼。
段天狼將這十二個病毒碼調了出來,仔細查看之後,終於完全確定,事情就像他所猜想的那樣,這個病毒的變異確實是根據生物病毒地變異過程來確立的。
而且,剛剛好就是戴蒙所說的依波拉病毒。
見到這種情形,段天狼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疑問,“這難道隻是一種巧合嗎?”
不過,眼下的段天狼並沒有心情去深究這個問題,他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趕緊幹掉這個該死的病毒,然後馬上去看看蘇荷的那個郵箱裏到底都有點什麽東西。
段天狼坐在的士上開始寫起刪除這個病毒的程序來。
在段天狼電腦裏的這個病毒就像是一個超級厲害的忍者,每次你把長劍刺中他,他都會及時用木頭來代替自己,然後本體逃之夭夭。
而段天狼現在所寫的這個程序,可以將這個忍者變身後的去處預先捕捉到,然後站在他逃亡的地方等著他,隻要他一出現,馬上一刀砍死。
整件事情最為複雜的地方。就是如果發現這股病毒的變異規律,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它的變異規律是按照依波拉病毒來進行地。
那麽,對於段天狼來說,接下來就不過隻剩些按部就班的瑣碎工作而已了。
在從紅嶺中學回到金壁輝煌宿舍的路上,段天狼就已經把這個程序寫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了最後一點點。為了避免回宿舍被小宋他們撞到,段天狼再次來到了上次來的那間咖啡館。
他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坐了下來。叫了杯飲料,然後便開始全神貫注地完成起他這個程序的最後一部分。
又過了大概十分鍾之後,段天狼終於將這個程序大功告成。
此時此刻,段天狼的心情就好像要在拳台上將自己尊敬地對手KO掉一樣。
自從出道以來。在網絡世界,段天狼猶如進入無人之境,哪怕是稍微有點挑戰性的人物和事情都沒有遇到過。隻有這個奇怪的病毒例外。
而今天能夠把這個病毒殺掉,卻恰恰是段天狼出道以來最為有成就感的一次。
隻有付出真正地努力之後,才能感受到欣喜的滿足感,這種體悟此時此刻在段天狼的心中格外深刻。
在心中感慨一番之後,段天狼輸入“computen”,將這個程序編譯成可執行文件之後,輸入“”。頓了頓,段天狼輕輕點了一下回車鍵。
很快,一個灰色的運行條就開始在段天狼的PDA中開始運行起來。
當這個運行條剛一出現的時候,段天狼不知道怎麽回事,卻突然覺得心裏好像某個地方發出“咯噔”一聲的聲音,心底裏莫名其妙地有些發虛。
他先是強撐了一會,等到運行條推行到百分之八十五的時候,他實在無法再罔顧內心這種本能的感覺,果斷地中止了這個程序地運行。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我會有這種詭異的感覺?”段天狼左手緊緊地握著PDA,右手端起飲料喝了一口。自言自語道。
想了大概一分鍾之後,段天狼腦子一激靈,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心虛的感覺了,因為他腦子裏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子母病毒!
所謂子母病毒,就是在表麵的母病毒後麵還隱藏著數目不祥的子病毒。這些子病毒在一般情況下,是隱藏在母病毒體內,不會發作的。但是當滿足某種條件,通常是母病毒被殺死之後,它們就會湧出來開始瘋狂泛濫,形成比母病毒更加可怕的破壞作用。
段天狼剛才在殺這個病毒的時候。忽略了這個可能性。
而以這個病毒目前的水準來看,製造出這個病毒的人絕對是頂尖高手中地頂尖高手,他再在這個病毒之中植入龐大的子病毒。實在是件可能的事情。
當想到這些之後,段天狼有些後怕地吐了口氣,好在自己及時想到了可能性。不然的話,如果自己的猜測成為現實,那麽想要殺死這個病毒,就不知道還要多花費多少功夫了。
在座位上稍微休息了一陣之後,段天狼將他的PDA進入了二進製模式,開始查看起這個病毒初的形態裏。
無論是任何程序,任何的偽裝都將在二進製模式下原形畢露,因為在這個模式下,段天狼所看到的一切,跟計算機本身所看到的東西是完全一樣,滿屏幕都隻有兩個代號0和1。
就算是再高明,再狡猾地計算機高手,你最終寫出來的程序還是要計算機執行出來才有意義的。所以你可以欺騙世界上地一切,可是你不能欺騙計算機。你要是連計算機都騙了,那誰幫你執行程序?
而一般來說,隻要是正常的人類,都不會選擇在二進製模式下,去查看一個程序。
原因很簡單,滿屏幕的0和1,這種東西隻有計算機才能讀懂,正常的人類是不可能讀懂的。就算是天才級別的人,讀個兩屏幕,也會因為大腦內存不足而死機的。
不過段天狼卻偏偏這麽做了,至於原因嘛,同樣很簡單,就像淩雪傷所說的,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類。
不過,就算是他這種不能被稱為人類的家夥,也不可能完全看懂這些機器語言,他隻能從這些0和1之間,隱隱約約地覺察到某些東西。
而他的大腦,也因為拚命地思考和記憶,而微微有些作痛。
當這種堪稱艱苦的工作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之後,段天狼的辛苦終於有回報了,他發現了一段奇怪的代碼。這段代碼的算法健壯性,穩定性以及運行速度都已經到了完美的地步,其精辟程度足以令段天狼這種絕頂高手都歎為觀止。
因為它還是機器語言的關係,所以段天狼還無法完全知道這段代碼的真實用意是什麽。
於是,他馬上將這段代碼全部複製下來,然後再使用自己所寫的反編譯程序,先是將它反編成匯編語言,再進一步反編程C++語言。
到這一步,就可以細細研究這段代碼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研究了大約十分鍾之後,段天狼深吸了口涼氣,用右手按著自己的額頭。
什麽叫做好的不靈壞的靈,段天狼所擔心的一切,竟然正是事實,果然是子母病毒!
在這個依波拉病毒的程序裏麵,還隱藏著數量不祥的子病毒,這些子病毒和它的母病毒一樣,全部都是按照可變異病毒。
而且每一個子病毒的病毒碼以及變異特性都跟它的母病毒截然不同。
按照段天狼所複製出來的這段代碼的指示,一旦母病毒被刪除,那麽這些子病毒就會一起爆發出來,以各不相同的變異方式,開始在計算機中繁衍泛濫起來。
到那個時候,就等於有許許多多像母病毒一樣強大的變異病毒充斥著整個電腦,而且全都是深層病毒。就算你重裝係統也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深度格式化自己的硬盤,把計算機中的一切資料和這些病毒一起同歸於盡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如果你想將這些病毒一條一條殺掉的話,那麽你就必須找到每一個病毒的變異規律,這無疑將耗費幾近無窮的精力和時間。就算是以段天狼,也是完全無法承受這種重荷的。
“好狠的人啊,這個病毒到底是誰做的?竟然做得這麽決絕,狠辣,要麽共存,要麽玉石俱焚。”段天狼吞了一口口水,擦了擦額頭泛出的細汗,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