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你這話聽起來好像是下判決書一樣。”龍過海開玩笑地說著,又接著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判斷理由嗎?”
“我在家鄉的時候,曾經在一個賭場裏當過幾年的賭場經理。”
“原來是這麽回事,怪不得你會把孟漢贏得那麽淒涼,他小子真是命苦。”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在那裏賭博,我很少輸。在那個時候,我有個想法,那就是我這輩子不用學別的,隻要靠賭博,就可以一直這麽過下去了。但是在我隻有十三歲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人,他使我打消了這個年頭,所以我聽從賭場老板的建議,停止了賭博,開始給他當賭場經理。”
“哦,那是個什麽樣的人?”龍過海很感興趣地問道。
“他大概六十多歲吧,我開始以為他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所以跟他賭博。結果,我一連輸了十把,把我一整個月的收益都給贏了個幹幹淨淨。這是我一輩子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後來,我問他,你為什麽可以一連贏我這麽多把?結果,這個老頭告訴我,因為你不是一個真正的賭徒。我又問他,什麽才是真正的賭徒。他回答我說,那種輸光了身家之後,不但不會害怕麵對,刻意回避,而且還會不斷地在夢中記起的人,才是真正的賭徒。真正的賭徒,隻會輸給自己的貪欲,以及更強的賭徒,是不可能輸給尋常人的。因為,他們的血液裏都流淌著冒險的因子,他們對賭博的敏感和觸覺,是與生俱來的,這種天賦絕對不是聰明所可以企及的。”
“後來,我才聽別人說,這個老頭原來是我們那一帶的首富,後來因為好賭,輸光了他的全部身家,他曾經度過好幾年非常落魄彷徨的日子。後來,當他重回賭場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靠賭博為生了。”段天狼說到這裏,看著龍過海,問道:“你不覺得你們很像嗎?”
聽到段天狼這麽說,龍過海的雙眼頓時放出一種異樣的光芒,他急切地問道:“那最後呢?最後這個老頭怎麽樣了?他成功了嗎?”
“最後?”段天狼略想了想,答道,“聽別人說,這個老頭幾年後去江西賭博,輸光了所有的錢,自殺死了。”
“哈?”龍過海眼中的光芒頓時黯淡下來,“我還以為你舉這個例子是想讓我重操舊業,想不到故事的結尾竟然是這樣。”
“我並不是想勸你馬上去重新進入證券投資業,我隻是想闡述一個事實給你聽。那就是——我認為你和那個老頭一樣,你的骨子裏擁有做這一行所必須擁有的資質。這種資質很可能可以幫助你成為這一行的頂尖人物。在這個過程中,你的人生也可以放射出光彩奪目的光芒,但是最後,如果你無法控製自己的貪欲,又或者你遇到你比你更厲害的人的話,你很可能像上次一樣,輸得一無所有。”
“天……”龍過海哭喪著臉趴在桌子上,“不要問我!不要問我!我就是因為清楚地知道你所說的這一切,所以才一直難以抉擇啊。”
“如果真的難以抉擇的話,那就先不要做好了,反正你還年輕,而且每天喝酒泡妞的日子,應該也過得滿爽快的,不是嗎?”
“但是我真的好想買股票,好想炒期貨,炒外匯啊!”龍過海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段天狼,說道,“你知道嗎?我每次開車路過證券交易所的人,我心裏是多麽的羨慕。可是,我自己卻一步也不敢踏進去。我已經受過一次大挫折了,如果再輸一次的話,我就真的完蛋了。”
龍過海說著,抱著腦袋在房間裏亂竄起來,活象是一個交不出作業的小學生一樣,“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哎喲,真是要命。真不該把你這家夥請到我這裏來,你簡直把我撩撥得欲火中燒了呀。”
欲火中燒?這個用詞似乎不是很準確吧?段天狼心裏這麽想著,不過並沒有說出口來。
事實上,當初還在火車上的時候,段天狼聽到楚青談起龍過海的時候,對他就已經形成了一個相對模糊的好感。而當在辦公室跟龍過海麵對麵地見了,並且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對龍過海的好感度又得到了提升。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可能接受龍過海的邀請,來跟他聊天了。
而現在,看到龍過海露出這副率真的樣子,段天狼則更加開始覺得跟龍過海相處是件很不錯的事情,“聰明機智卻不自以為是,飽經滄桑卻不世故勢利,內心深沉卻又不乏率真,我人生的第一個朋友,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就在段天狼在心裏想著這些的時候,龍過海仿佛突然一下想通了什麽似的,欣喜若狂地拍著大腿,狂笑道:“啊哈哈哈哈哈,這都被我想到,我龍過海果然是天才啊!”
龍過海說著,兩隻眼睛放著綠光地望向段天狼。
看到他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神,一向以無所畏懼的段天狼也不禁往後縮了縮,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想幹什麽?”
龍過海坐到段天狼的身邊,和藹可親地問道:“天狼,我們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想你應該對我這個人的人品還有點信心吧?”
“還……還好吧。”段天狼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移開,跟龍過海保持一定的距離。
“天狼,你知道嗎?自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了。這點,我想你也該知道的。而且,你知道嗎?我從來隻帶女人回家,你是我第一個帶回家的男人,你看,我是多麽重視你啊。”
看著龍過海甜蜜的表情,曖昧的眼神,段天狼的喉嚨開始有些發幹,他開始有點懷疑龍過海的性傾向,“你……你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