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第八章 解救被劫持油輪(10)

蔣禹堯臉色煞白,直愣愣地盯著河水,嘴唇微微顫抖。

水麵還在快速上漲,北岸十餘名沒有渡河的軍官急得團團轉。

“架索橋!架索橋!”魏峰急得大吼。但吼出來的聲音,立刻被山洪的轟鳴“吃”掉了。通信科長一著急,搶過兩麵指揮旗比畫起了旗語。但這種已經淘汰的通信聯絡方式,對岸的軍官竟然沒有一人能看懂。三營副營長投擲手榴彈出手就是六十米以上,在“三年抓綱治軍大比武”中得了一個“小鋼炮”的外號。他找了塊圓柱形的石頭綁上繩子,試圖扔過河麵,但把拖著幾十米繩子的石頭扔過河所需力量,遠遠超出一個人的臂力,三營副連投三次均未成功,氣得直罵娘。

梁偉軍飛奔而回,氣喘籲籲地看看地形,雙手成喇叭狀舉到嘴邊喊叫一通,見對岸聽不清楚,伸出兩隻手比畫起來。

魏峰看不明白,扭頭問:“他比畫什麽?”

蔣禹堯連忙解釋說:“偵察連自己設計的手語,已經上報到偵察科,我正在修改……”

“你能看懂嗎?”

蔣禹堯對梁偉軍這種小家子氣的玩意兒,向來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偵察連上報的手語圖譜,他掃了兩眼就扔到一邊根本沒記住,隻好紅著臉說:“隻能看懂一點兒!”

時間緊迫,梁偉軍放棄手語聯係,指揮幾名軍官挖掘什麽,他揀了塊石頭撅著**在地上寫字。魏峰連忙舉起望遠鏡,看清梁偉軍寫的字:把那棵樹的樹枝清理幹淨!還畫了一個箭頭指明目標。

“把那棵大樹的樹枝清理幹淨!”

魏峰一聲令下,軍官們撲上去,手折腳踹,傘刀、工兵鍬並用,把大樹的枝杈一掃而光,隻留下成“V”字形的主幹枝。

梁偉軍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好”字,就不再理會眾人,埋頭和對岸的軍官們一起忙碌。

時間不長,軍官們挖出一個深約五十厘米的“√”狀坑,梁偉軍趴在坑上舉著直板尺左瞄右瞄。

魏峰放下望遠鏡驚訝地說:“他要拋射!”

“不可能!訓練大綱上早沒了這一項,他怎麽會拋射?”作訓科長不相信地舉起望遠鏡。

說話間,梁偉軍已經做好準備,把一塊TNT炸藥放進坑底拉出導火索,軍官們一擁而上開始填土夯實,做出五十度左右的斜坡。梁偉軍拿起一塊石頭掂掂扔掉,又拿起一塊,好像在挑選重量。

魏峰舉著望遠鏡喊:“七公斤,至少七公斤!”

梁偉軍終於找到一塊較為方正的石頭,綁上繩子放在“√”狀坑的中心線上,連連擺手。魏峰放下望遠鏡大喊:“樹後一百六十米內不準有人,全部閃到大樹兩側!”

南岸的軍官們立刻閃出一條甬道,梁偉軍點燃導火索和北岸的軍官們一溜煙地閃到一邊隱蔽。

“轟!”一聲悶響,那塊石頭拖著繩子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過小湯河越過樹杈。梁偉軍躥出來,一把抓住繩子另一端,已經飛到拋物線頂端的石頭把他拽了個趔趄,筆直地落下來。懸空的繩子落水,立刻被濁浪衝得繃緊,拽著石頭一溜翻滾,梆的一聲卡在樹杈中央。幾名軍官撲上去合力把繩子拉離水麵,綁在一棵大樹上。北岸,梁偉軍也把繩子穿過一棵大樹的樹杈綁好。南北兩岸的兩個大樹杈,把繩子高高托起,一道橫跨小湯河的單兵索橋架成了。

“過河!”梁偉軍頗有大將風度地一揮手,北岸的軍官倒掛在索橋上滑過小湯河。等留在最後的梁偉軍攀上索橋時,激蕩的浪花已經舔上了他的背囊。

梁偉軍雙腳落地,軍官們熱烈鼓掌,蔣禹堯的掌聲尤其熱烈一些。魏峰迎上去當胸一拳:“好小子!有一套!”

部隊出山,集中喝粥,一人一碗,想多喝都沒門。梁偉軍端著粥碗細嚼慢咽,品嚐著糧食入嘴後的甘甜,撫慰著連續抗議幾天的腸胃。東張西望的眼睛看到胡子拉碴的嚴周,一下子愣住了,端著碗湊過去劈頭就問:“你也參加野外生存了?”

“參加了!”嚴周用筷子敲敲飯碗說,“要不哪有資格喝粥。”

“開什麽玩笑!你不要命了,首長們怎麽能批準你進山呢!”梁偉軍扯著嗓子嚷嚷。嚴周連忙拉著他蹲下躲過軍官們驚詫的目光,笑著說:“我發現你有時候挺單純的,我說你就信啊。我進山不假,但我可是全程唯一頓頓吃飽的人。我的目的是想搞個防雨防潮的吊床,跟著進山是為了撈數據,明白了吧?”

“明白了,你耍我!”梁偉軍不滿地翻著白眼。嚴周笑著說:“你也不想想,我一個科研員能和你們軍事幹部比嗎?不過,你的關心讓我非常感動!”

“你沒病吧?什麽時候學會拍馬屁了!”

“適當地拍拍朋友的馬屁可以增進友誼。”嚴周神秘地湊到梁偉軍耳邊說,“新翼傘的毛病找到了!”

梁偉軍大喜:“什麽原因?”

嚴周得意地說:“空中引導傘脫離傘包後……”

梁偉軍警覺起來:“空中?你跳新翼傘了?”

嚴周點點頭:“跳了!”

梁偉軍一把抓住嚴周的胳膊:“新傘沒有定型,你就試跳,不要命了!”

嚴周推開梁偉軍的手說:“總要有人試跳,我設計的傘由我跳更容易找到毛病。不是吹,你跳傘的次數,比不上我的零頭,再說了,備份傘是幹什麽的?老胳膊舊腿了,連這點空中險情都處理不了?”

“你這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老學究加老頑固!我找你們所長去!”

嚴周孩子般笑起來:“去!隨便你,找軍長我都不怕,我早就承認錯誤寫好檢討交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