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生存(下)
常江走在山路上,盡量加快腳步,一定要趕在天黑前到達目的地,不然晚上教官們還不知道要使什麽幺蛾子呢。
常江細心地發現樹葉、樹枝子有明顯的被劃過的痕跡,而且很新,顯然不久前有人走過這條路。
當然,有人走過這條路不一定這條路就是對的,但是常江現在別無選擇,也隻能往前走了。
走了一陣兒,常江聽見前麵有聲音,但是聽不太清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走,常江加快腳步,一路小跑,走近了終於聽清了聲音,是武裝的聲音,哼哧哼哧地,常江順著聲音去找人,終於在一個大樹後麵找到了武裝,這裏深山老林的,樹都是老古樹了,一個人都環抱不過來。
常江跑過去一看,武裝正拿著哼哧哼哧地在砍一條蛇,那蛇比常江第一天見那條要粗得多,而且看起來很像是毒蛇,武裝的手上還有血,不知道是蛇的還是他的。
常江跑上前去,加入了砍蛇的行列,直到那條蛇被砍得麵目全非,都不動彈了,兩人砍得似乎還意猶未盡......
還是常江先反應過來,“好了好了,死了,再砍就爛了。”從武裝身上把蛇拿了下來。
武裝剛才有些驚著了,他原本也是要打蛇的七寸的,結果這兩天實在是有些餓,這手吧就沒什麽勁兒,失了準頭,結果一個不留神倒是被蛇給咬到了,他這才與蛇展開了廝殺。
“你被咬了?”常江不太確定地問。
“恩。”武裝點點頭,把褲腿擄上來,常江便看到了傷口,幸好武裝反應快,蛇就咬了一口,而且咬得不是很深。但是看這傷口的樣子,常江斷定這蛇肯定是有毒的。
“這蛇有毒。”常江道。
“廢話!!!”武裝本來和常江就不和,總覺得常江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學生就該好好上學,沒事兒來得瑟什麽,還到特種部隊來得瑟。雖然常江的成績也不錯,但是武裝就是有成見,有時候,矛盾就是來得這麽莫名其妙,常江經常都覺得很冤枉,他才不想來呢,哼~
“這毒得趕緊吸出來。”常江又道,他一貫比較能忍,即使武裝不待見他,他也都忍著。
武裝這次根本沒搭理他,彎下腰開始給自己的腳踝吸,但是由於被咬在腳踝外側,實在是難以下口,角度非常不方便,武裝嚐試了兩三次,都不成功。
常江實在看不下去了,推開武裝,跪下彎腰開始給武裝的腳踝被咬出往外吸蛇的毒素,武裝瞪大了眼睛看著常江,心跳差點兒都停止了。這是腳踝啊,這本來就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部位,而且在山裏逛遊了兩天,武裝兩天都沒洗個澡,但常江卻一點都不在乎,吸出來一口毒血,吐掉,然後繼續吸。
“你,你”武裝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該說什麽。
常江隻是專心地給武裝往外吸蛇毒,如果毒擴散了就嚴重了。
常江從武裝的背心上撕了一塊兒下來給他把傷口處勒緊包紮起來,其實他原本打算撕自己的,但是想到武裝一貫比較嫌棄自己,常江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能走嗎?”常江拉著武裝把他拉起來。
“能。”這次武裝說話的聲音軟和了不少,沒有推開常江的手,而是扶著常江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山路本來就難走,被蛇咬了的地方又疼,所以兩個人走路一點都不快,走了一會兒,武裝扶著一顆大樹,氣喘籲籲地對常江道,“我不行了,你先走吧!”武裝雖然平時看常江不太順眼,但是他也不願意連累別人,而且今天常江給他吸出毒素,讓他對常江的態度也有所改觀,此刻更是不想連累常江。
“那怎麽行?!我怎麽放心就這樣把你放這兒不管?!”常江說得很理所當然,他認為把武裝一個“瘸”人留下不管是不人道的......
“實在不行我不還有求救器嘛!你走吧,你跟我一起走肯定不能按時到達的。”武裝還是堅持。
“求救器?!”常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武裝,“你都沒有努力怎麽知道不行?!受點兒傷就用求救器,特種兵就這麽沒用嗎?!我不會放下你的,也不允許你用求救器!”常江邊說邊拉著武裝走。
武裝說用求救器本是為了讓常江放心地走,卻忘了特種兵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不努力就放棄的行為,武裝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不對,而且看常江好像也有點生氣,便不再說什麽了,跟上常江的步子趕路。
雖說疼吧,但是也能忍,尤其是不想拖累常江,所以武裝走得還挺快的,常江慢慢走的時候他還強裝著沒事兒催著常江快走。
常江難得跟武裝相處得這麽好,也挺珍惜的,也不再生氣,隻是扶著武裝,在武裝能承受的基礎之上盡量快走。
路過河的時候,武裝的腳踝不能沾水,常江背著武裝過河,搞得武裝特別過意不去,常江無奈地說,“兄弟背著你有什麽害羞的啊!”
“我哪有害羞?!”武裝炸毛。
“好好好,你不是害羞。”常江趕緊“哄”著,他今天突然覺得平時傲裏傲氣的武裝今天還挺好玩兒的。
“本來就沒有。”武裝再次強調他沒有害羞。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但是離目的地還有二三裏地,常江是真怕天黑了,一天黑,教官們就出沒了%>_
教官們一出來晃悠,準沒好事兒。
兩人沒休息,一是沒時間了,二是教官們也沒讓人睡好過,常江一路上跟武裝交流了,武裝也被折騰了兩晚上,於是兩人一致認為繼續往前走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是兩人一路都小心翼翼的,真是被教官給弄怕了啊,兩人現在都是一身的青紫,誰也不想挨打不是?
倆人一路高度緊張,精神都快崩潰了,也沒遭到教官們的圍追堵截,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到了終點了......
天還沒黑透,兩人模模糊糊看到在目的地——一輛運輸直升機o(╯□╰)o下站著的齊冀教官和簡艾教官的時候,還覺得特別得不可思議,這就到了?沒有被圍追堵截,就這麽到了?
還有,目的地就是一輛運輸直升機???
兩個人此刻都是一臉的問號,齊冀教官笑著攬過兩個人,道,“哈哈,恭喜你們完成訓練任務,讓簡教官帶你們去駐地休息吧!”
駐地?!
兩人更是一臉問號,這種鬼地方還能有駐地?打眼一看,這裏除了樹和草,也沒剩下啥了。
“在前麵,一直走,去吧!”齊冀教官指揮著兩個人走了之後便拿出對講機,“隊長,常江和武裝終於回來了。”
“收到!”炎亞龍的回答簡練有力。
其實常江和武裝一直在特種隊員的視線之下,但是今天常江的行為讓炎亞龍很是欣慰,所以,炎亞龍對兩個人格外開恩,沒有在最後時刻再讓兩人傷痕累累。
當然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也給炎亞龍留下了陰影......想到常江那委屈的眼神兒,炎亞龍總覺得打這孩子的時候下不去手,哎,炎亞龍都覺得奇怪,他一貫是以狠著稱的,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可是看著常江,有時候卻狠不下去。
常江身材倒也不娘,還算魁梧,為人也爽快,但是就是帶著一點點憂鬱的氣質,或許也不該叫憂鬱,因為常江很多時候聽開朗的,隊裏那麽多學員都喜歡常江,都跟他是好兄弟。
哎呀,這種感覺真的是好奇怪,炎亞龍也想不明白,他是個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說不定有一天就恍然大悟了呢......
而常江這邊跟著簡艾教官一路走,竟然真的看到了建築物......雖然這所謂的駐地看著實在寒磣——就是一排平房,但是常江也沒嫌棄啥,總算是不用再擔心半夜又被偷襲了,可以睡個好覺了。
他先趕緊和武裝去找了隊醫,給武裝的腳踝重新消毒包紮,由於給武裝的腳踝往外吸蛇的毒素,常江的嘴已經開始腫了,他原本就是覺得嘴有點不太舒服,可是在隊醫這裏一照鏡子,自己也嚇了一跳——怎麽腫得這麽醜......
“劉大夫,我,我這嘴怎麽辦啊?”常江鬱悶地問道,之前黑乎乎的天兒,武裝也沒注意,常江這一問,武裝一回頭,也嚇了一跳,我們俊秀的小江同誌嘴腫得老大,把小帥哥的形象徹底給毀了,武裝那個難受啊,可是又不知該怎麽辦,於是也加入了詢問隊醫的行列。
“劉大夫,你先別管我,先看看常江這嘴,怎麽這麽一會兒腫這麽厲害?!”武裝焦急地問道。
劉大夫把常江叫過去,仔細看了看,詢問了當時的情況,又看了看武裝傷口的情況,才對常江道,“幸好這條蛇毒性不是很大,不然你這兩天就吃不了飯了。我給你開點內服藥和外用藥,可以緩解一下,不過要過一兩天才能完全消腫。”
“好,好。”常江一貫是外貌協會的,對於自己現在這個豬頭的樣子實在是接受無能。
從臨時醫務室出來,兩人才到了臨時宿舍,黃禾,田野還有10多個學員都已經到了,常江和武裝的成績屬於中遊吧。
“你們倆小子,終於來了!!!”黃禾上來,抱住常江和武裝,高興地說道。
“那是~我們是誰啊~~”常江頓時就得瑟了,搞得一堆大男人忍不住笑,常江在這群可愛的軍哥哥堆裏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一晚上,常江倒頭就睡,實在是累到快死了......三天兩夜沒合眼,人的身體哪裏扛得住這樣的折騰,這不?剛躺下,一合眼兒就睡過去了。
黃禾、常江和武裝也好不到哪裏去,也都是一躺下就累得很快睡著了。
成績好的人從來都不是因為身體比別人好多少,隻是因為能忍罷了!
而常江他們蒙頭大睡的時候,還有10來個學員在黑夜裏接受教官們拳腳的洗禮,但是教官們也還是很有人性的,沒有徹底趕盡殺絕,而隻是前半夜收拾了他們,後半夜還是給了他們趕路的時間的......當然後半夜孩子們還有沒有體力教官們就不管了。而且他們為什麽隻有前半夜收拾了學員們?答案很簡單,因為他們也困啊,前半夜幹完了事兒,後半夜就可以歇歇了嘛!
截止時間是早上八點,炎亞龍掐著表,到點兒了,還有4個學員沒有回來,根據求救器上的定位儀,炎亞龍能看到學員們現在的方位,除了一個離駐地方向很遠的學員派了直升機去接,其他三個學員都離駐地很近,炎亞龍便在原地等待。
上午9點,所有的學員全部到達駐地,當然,到達的方式有不同,有提前回來的,有按要求時間回來的,也有遲到回來的,也有被找回來的。
按著炎亞龍的規矩,提前回來的,可以休息一天;準時回來的,正常進行基礎體能訓練;遲到回到的,罰跑越野10公裏;被找回來的,罰跑越野15公裏。
所以,在利劍,越是成績差,就越是練得累,因為老是要被罰。
常江那個興奮啊,他居然屬於可以休息一天這個行列裏的!!!
可以休息一天啊!這簡直比吃一盆子肉還讓人銷魂啊!!!
常江抬頭看著炎亞龍,嘿嘿笑了,隊長還是好的,隊長雖然打了他,還把他打得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但是隊長真好,嘿嘿~~
炎亞龍看過來正看到常江在嘿嘿傻笑,炎大隊長無語,這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得好晚,是不是看訓練內容看得有些精神疲憊了啊?後麵常江和炎亞龍的交流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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