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柳七七回頭看他,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以走了嗎?”

“嗯。 ”風晉寒點頭,眸光平靜,夢境終究是夢境,醒來,一切都是原樣。不過他和她之間,有這樣的一個夢,已經算是不錯了。

離開皇陵,已經是日落時分,柳七七站在柳府的門口,風晉寒看著她,不肯離去。

他貪念著這僅有的溫柔……

“我看著你進去……”風晉寒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狹長的鳳眸,似乎也染上了夕陽的暖意,色彩明豔的惑人心魂榕。

“好。”柳七七點頭,伸手敲門,須臾,門打開,柳如眉那張略微清瘦的臉露了出來。

“七七?”她看見門口柳七七的時候,明顯驚訝的叫出聲。

平時七七都是飛簷走壁的,很少會走正門,今兒倒是奇怪了愨。

不過看見門口風晉寒的時候,她璀璨一笑,風晉寒似乎沒有看見她一般,徑直轉身離開。

皇宮中,水粉落寞的坐在那裏,長期吸食阿芙蓉,她已經骨瘦如柴。

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煙癮是因為她而染上,所以眾人的臉色並不怎麽好看。

初一冷冷的看著坐在禦書房門口的女人,懷中抱著長劍,眸中明顯露出鄙夷之色。

十五則是長長的歎息,其實,水粉姑娘也不錯,隻是,配主子似乎總覺得少一些什麽。

在他的心裏,主子那樣的人,也隻有七小姐能夠配得上。

可是偏偏,七小姐喜歡的人,不是主子。

夕陽落幕的時候,天陰沉下來,淅淅瀝瀝下起了細雨,正值侍衛換班的時間,宮裏人走動多了起來。

水粉依舊蜷縮在那裏,雙手抱著自己瘦弱的肩膀,在雨中低頭。

他和七小姐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七小姐帶著他離開以後,她就坐在這禦書房外麵的台階上,足足等了他一天。

她本來想要呆在禦書房等她的,可是初一不肯,說禦書房隻有皇上可以一個人單獨呆在那裏。

說的也是,一個國家重要的機密地方,怎麽可能讓她一個異國人呆?他們能夠容忍她呆在皇宮,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除了這個皇宮,她不知道,她還能去哪裏。

雲水國,她早就不能回去了。

在她離開雲水國的時候,父親已經被發配邊疆,因由是她叛國,全家人被她連累,她有些後悔自己的任性,到頭來,終究是沒有落下一絲的好。

或許,她就不該對他心存幻想,當初父親逼著她嫁給八皇子的時候,她就應該自我了斷,也不會有今日的痛苦。

雨越下越大,她瘦瘦小小的身體瑟縮成一團,暴雨如注,每一滴雨水咋在臉上,都是鑽心的疼,臉早已經濕漉漉的一片,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實在撐不住,就躺了下去,雨水澆灌在身體上,她感覺很冷,冷的她牙齒打架。

風晉寒,如果有來世,我再也不要愛你!

水粉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樹叢邊,她如一隻被主人遺忘的小貓,渾身濕漉漉的,蜷縮在那裏,楚楚可憐。

風晉寒晚上並沒有回禦書房,而是去了長秋宮,他晚上思緒紛紛,白日的一切,在腦中不停閃現。

或許,愛情真的不是那麽不可替代,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自閉,將自己關在一個黑暗的屋子中,外人進不來,他也出不去。

第一次,他感覺到了長夜漫漫的孤獨,第一次,他想要有個女人在懷中,哪怕是跟他說說話,聊聊天下時事,說說武功心法,或者講講外麵的海闊天空。

是應該采納老臣們的意見,充實後宮了。

水粉,是皇後的不二選擇,她跟著他這麽多年,一直以來,都默默付出。

雖然他的眼光從來不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為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愛情沒有錯,錯的隻是時間。

七七,我放手了,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夢。

早晨醒來,風晉寒去上朝,群臣在聽說他要充實後宮的時候,格外驚詫。

以前想要將自己女兒送入宮的老臣,此刻都活躍起來,所有人的眼光都盯著皇後的寶座。

風晉寒隻是沉默,心裏卻已經有了譜,他們可能不會接受水粉成為皇後的事實。

回到禦書房的時候,水粉昏迷在禦書房外麵,來來回回的宮女太監侍衛全部都視若無睹,畢竟連初一和十五都不理會的事情,他們更是懶得理會。

看著蜷縮在那裏,渾身濕漉漉的女子,風晉寒眉心一蹙,狠曆的眸光投向站在一邊的太監李公公,李公公嚇的“撲通”一聲跪下,“皇上,是水姑娘自己願意呆在這裏等你……”

“你們沒有人告訴她,朕回了長秋宮嗎?”風晉寒的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視,所有人立刻跪下。

當時雨下的很大,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哪裏會想到在雨中悄無聲息的她。

而且天色晚了以後,根本就不看不清她是不是還在那裏,況且似乎初一大人和十五大人都不喜她,他們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風晉寒一把將水粉抱了起來,朝著禦書房的床榻走去,將她放在榻上,冷聲道,“傳禦醫!”

禦醫很快來到了禦書房,當他們為水粉把脈的時候,全部都吃了一驚。

這姑娘,似乎是窒息太久,風寒倒是沒有什麽,幾幅藥下去就好。

可是關鍵是,她若是一直一個人呆在禦書房外麵,誰會讓她窒息呢?

而且見她麵容平靜,絲毫沒有掙紮的痕跡,這不合常理啊。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自己虐罰自己,不肯讓自己喘息,也就是說,她想自盡。

“怎麽樣?”風晉寒蹙著眉頭,臉色卻依舊是淡漠的。

“回皇上,水姑娘並無大礙,隻是她原本身體孱弱,這次又風邪入體,再加上她本無求生意誌,所以,所以……”禦醫欲言又止,低著頭,不敢看風晉寒的臉色。

“所以怎樣?”風晉寒不耐的看著禦醫,凜著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