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月回到公寓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她身心俱疲地打開燈,空****的房子裏沒有一絲聲響,寂靜使得她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她走進臥室,席夢思上的被單齊整無痕,那一瞬間,她的心髒像是被摘去了,痛得無法自持。
這麽晚了,陳逸明還沒回來,他此刻和章若伊在一起。姚知月無力地躺在**,鼻息間隱隱有陳逸明的氣息。
她腦海裏盤旋著往日和陳逸明熱烈如火的歡愉,隻不過自己的臉換成了章若伊的,甚至她的濃烈和誘.惑比之更加強烈。
姚知月突然將杯子蒙在頭上,絕望地發出了一聲低吼。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她一愣,旋即坐了起來,心頭夾雜著喜悅和痛苦,將她的心撕扯得不成樣子。她站了起來,可是遲遲沒有走出臥室,直到一聲驚喜傳來,“月月,你回來了嗎?”
不等她回應,陳逸明已經疾步走到了她麵前,還來不及說話,一把將她緊緊攬在懷裏,生怕她會不翼而飛。
姚知月被抱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心裏陡然間升起一片心酸,既然在乎她,為什麽還要跟著章若伊離開呢?
聽到姚知月吃痛的輕呼聲,陳逸明促然放開了她,有點手足無措道:“對不起,我、我弄疼你了。”
姚知月勉強一笑,搖搖頭,這才看清,他襯衣領口的扣子被解開,露出那結實的胸膛。那一雙眼睛布滿血絲,本來打理齊整的短發一片淩亂,似乎是被人揉.弄過。
姚知月的心驀然一沉,原來她的想象都已經被陳逸明和章若伊落實在行動上了。她秀眉輕蹙,突然不想看到陳逸明,身心俱疲地說道:“你今晚睡客房吧。”
陳逸明一愣,看到姚知月冷漠的態度,心裏狠狠揪痛著,不過看著她平安無事地站在他麵前,到底是如釋重負了。
“月月,你聽我解釋。我隻是把章若伊送走了,並沒有跟她發生過任何事!”
姚知月冷漠地看著陳逸明,語氣淺淡,“我知道了。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陳逸明慌張地看著姚知月,語氣顯得很是焦灼,“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如果我當時不跟著她走,很可能你會有生命危險。”
姚知月冷笑出聲,“章若伊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要求你跟著她走嗎?還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你了?”
很顯然,姚知月並不相信陳逸明的話,就好像他聽到章若伊的威脅時,也隻是當她是胡言亂語。因而,他並沒有打算繼續解釋。
姚知月見陳逸明不再說話,似乎對他的過錯進行了默認,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平靜的念頭**然無存。
“陳逸明,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還是以前那個總是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女人嗎?我告訴你,我不再是以前那個蠢貨了,沒了你,我再也不會生不如死了。”
陳逸明任由姚知月發泄,看著她的眼神透著傷感和擔憂,溫聲哄勸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先別動氣,小心肚子裏的胎兒。”
姚知月再次冷笑,如果不是因為肚子裏的胎兒,他是不是索性就不會回來了?隻聽她冷嘲熱諷道:“你竟然還記得我懷孕?我還以為,你跟著章若伊頭也不回地離開時,根本就不記得肚子裏的小東西了。”
陳逸明雙目血紅,靜靜地看著姚知月,義正言辭道:“那是我們的孩子!”
“陳逸明,別在我麵前演得如此情深義重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你和章若伊是怎麽羞辱我的,你都忘了嗎?”
在危急關頭,他沒有考慮那麽多。如今想來,那場的爛攤子,就算是他一個男人去麵對都很為難,何況帶著身孕的她。隻聽他自責道:“對不起,我的錯!”
“為什麽不是我來說對不起呢?我寧願說一百遍一千遍對不起,我都不想一個人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厚著臉皮在大家麵前裝傻充愣。陳逸明,我恨死你了。”
陳逸明見姚知月的情緒十分激動,心裏的慚愧疼惜和惶恐一齊湧上心頭,此際的痛苦並不比姚知月少。他將姚知月攬入懷裏,撫.摸著她的頭,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安撫道:“月月,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全。我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會背叛你。我向你保證,這樣的情況再也不會發生了。”
因為身心俱疲,姚知月縱然是想繼續鬧下了,卻也沒有那個體力,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理智重新複蘇,心也不覺軟了下來。
擦幹淨了眼淚,她從陳逸明懷裏出來,聲音因嘶吼過而顯得有些嘶啞,低低地說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陳逸明深深地看了眼姚知月,不想她再激動,雖然很想擁抱著她入睡,但還是狠下心來,點頭說道:“好,那你好好睡一覺。我去客房睡,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叫我。”
陳逸明離開臥室後輕輕關上了門,姚知月連妝都不想卸,似乎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了。她倒在**,因為疲倦,很快便沉沉地睡過去了。
她睡得很不踏實,總覺得一股冷意連綿不絕地侵入她的體內。她迷迷糊糊間掖緊毯子,心裏納悶,今年才初秋,天氣這麽快就涼了?
姚知月就這樣半睡半醒,直到一陣輕穩的敲門聲傳來。她掙紮地說道:“進來吧。”
陳逸明打開臥室的門,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做好了早餐,起來吃吧。”
姚知月應了一聲,想起來,可是卻沒什麽力氣。陳逸明見她遲遲沒有起床,擔憂地走過去,但見她的臉頰一片通紅,神情關懷,擔憂道:“怎麽了?”
姚知月不答反問道:“幾點了?”
“快八點了。”
“糟糕,上班快遲到了。”
陳逸明見姚知月掙紮地坐起來,可是臉上卻是痛苦的表情,伸手觸摸了下她的額頭,一片滾燙。
他將身上的圍裙摘下來,臉上浮現出緊張擔心的神色,催促道:“衣服多穿點,我帶你上醫院吧。”
姚知月疑惑地看著陳逸明,“去醫院幹嘛?”
陳逸明有點氣悶,聲音不覺提高了,“你發燒了你知道嗎?昨夜為什麽不叫我?”
“哦,難怪我覺得頭有點暈。我備了退燒藥,吃一下就沒事了。”
陳逸明從衣櫃裏替姚知月拿了一件風衣替她披上,二話不說將她抱了起來,不容置疑道:“你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嗎?還是去醫院吧。”
姚知月這才想起,她現在懷孕了,藥確實不能亂吃。她的雙手下意識地覆蓋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生怕會影響到胎兒,不覺也緊張了起來,“反正去醫院了也不能吃藥,我還是在家多喝水,冷敷一下吧。”
“別胡思亂想,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姚知月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心裏七上八下的,自責道:“我昨晚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發燒了。”
陳逸明專注地開著車,聽到姚知月自責的語氣,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握住姚知月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慚愧,“這不是你能控製的,不用擔心了。”
此時,姚知月對於陳逸明的依賴又不知不覺湧上來了。也許,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依賴他。所以,昨晚陳逸明重心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那種失而複得的放心和痛心讓她失去了理智。
隻是,她那個時候並不明白自己有多愛陳逸明而已。就好像走散的孩子被找到時,當父母的那種大喜大怒。
因為是孕早期,連胎心都還未出現。所以,醫生並不敢用任何藥物,哪怕是中藥。尤其是,姚知月再三確認了,她要這個孩子。
陳逸明帶著姚知月從醫院回來。路上,陳逸明心事重重的,時不時問姚知月怎麽樣了。看著陳逸明擔憂的樣子,姚知月反而沒有此前那麽焦灼,反而安慰道:“沒事的,醫生也說了,不算高燒,多喝水多冷敷,兩三天就能退燒的。”
陳逸明帶著姚知月回到公寓,他直接把姚知月抱上去,小心翼翼地放在**。而後燒了一壺水,細心地致溫後才端給姚知月喝。
他又將熱水放溫,擰了一把毛巾替姚知月降溫。給她蓋了被子又怕無法散熱,把被子褪一點又怕她著涼,簡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姚知月覺得好笑,寬慰道:“行啦,我現在好多了。你快去上班吧,別在我麵前走來走去了,被你搞得我更加頭暈。”
陳逸明停了下來,俊臉的憂色依然濃厚,沉聲應道:“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沒事的,如果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在姚知月的再三催趕下,陳逸明才離開。可是,他的車行駛了一半又調頭回去,先是去超市買了魚肉和果蔬,然後又去藥店買了一盒退燒貼,這才朝小區的方向駛去。
姚知月又睡了過去,陳逸明回來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陳逸明回臥室看了姚知月一眼,生怕驚醒她又快速關上了門。他來到廚房,用手機百.度怎麽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