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月習慣性地在六點十分睜開眼,就在她準備起床洗漱的時候,發現她躺在陌生的房間裏。
姚知月胡亂地擦掉嘴角的口水,大步朝門口走去,可是卻無法打開門。她不滿地踢了一下門,惱怒道:“喂,快放我出去。有人嗎?”
許久,外頭依然沒有動靜。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眼見就要打破她這些年從未遲到的記錄,姚知月不免焦急,拍著門,聲嘶力竭道:“快放我出去。陳逸明,混蛋。老娘要是遲到了非殺了你不可。”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姚知月突然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但見陳逸明穿著真絲睡衣,健碩結實的胸口微微敞露。他一臉嫌惡,皺眉不耐道:“吵什麽吵!”
姚知月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口水,本想一把撞開陳逸明,不想反被他彈到門框,惱羞成怒道:“讓開,我要去上班了。”
見陳逸明挺拔高大的身軀慨然不動,姚知月恨恨地繞開他,快步走出客廳,然後跑了起來。她氣喘籲籲地跑到大門前,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看著光滑牢固的大門跟城牆一樣高,姚知月放棄了攀爬的打算,隻覺得這會兒如果有顆炸彈,她就是同歸於盡也要炸死姓陳的。
姚知月悻悻地返回去,極力壓抑著滿腔的怒火,露出僵硬的微笑,咬牙切齒道:“陳先生,可以幫我把大門打開嗎?”
陳逸明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刷著手機屏幕,一副視若未聞的樣子。
姚知月忍無可忍,圓圓的杏眼睜得很大,一團怒火仿若在她眼中熊熊燃燒,她叉腰恚怒道:“姓陳的,快給老娘打開門。”
眼前二人如同水火,一個劈裏啪啦爆得慌,另一個則冷冷冰冰陰得很。
陳逸明頭也不抬,不痛不癢道:“想出去就把話說明白。”
姚知月掏出手機,沒好氣道:“我告訴你,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就報警了。”
陳逸明這才緩緩地抬起頭,身體促然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姚知月的手機拿到手裏,眼疾手快地扔進桌上的玻璃水壺裏,而後挑釁地看著她。
姚知月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要不是打不過他,她早就撕了這人模狗樣的東西了。
眼下局勢,姚知月占不到半分好處。她隻得偃旗息鼓,收斂了氣勢,懨懨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們簽了保密協議。不管是客戶多麽信任親近的人,我們都不能把客戶的隱私泄露出去。”
陳逸明不易覺察一愣,對於姚知月的服軟不以為意,眸色凝沉,陰冷道:“難道這個保密比你的命還重要?”
姚知月聽著這個好似深淵傳來的聲音,身體控製不住微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冷靜下來後,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宋女士?她不是比我知道得更清楚嗎?”
姚知月明顯覺得氣氛促然冷凝起來,不覺斂聲屏息。但見陳逸明冷冷地睥睨著她,墨黑的眸子漸漸黯淡下去,一絲悲傷悄然爬上眉梢,嗓音裏夾雜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極其不願承認似的蠕喏道:“她,死了。”
姚知月被這個眼神刺得脊梁骨一涼,又乍然聽到宋敏靜的死訊,腦袋一時轉不過來,目瞠口呆道:“怎、怎麽會這樣?”
陳逸明逼視著姚知月,一字一句道:“我看了那天的監控,那個檔案袋之前在你手裏出現過。”
姚知月聽得毛骨悚然,又急又氣,“所以,你就認為我是殺人凶手?如果我是凶手,我怎麽敢明目張膽地去見她?警察又為什麽不來抓我?”
陳逸明的聲音不易覺察一顫,不疾不徐道:“她是自殺的。”
姚知月震驚不已,像是又一個重物拋來,砸得她反應遲鈍,好半天才問道:“為什麽?”
陳逸明突然直逼過來,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像是黑洞,多看一眼似乎就會被吞噬掉,“這不該是我問你的嗎?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