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明就住在姚知月隔壁,乍然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響,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默地聽了一會兒,若隱若現地聽到了沉悶的哭泣聲,不覺微楞。

姚知月的情緒平複後,懊悔地拿起手機,檢查手機並無故障後暗自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陳逸明就住在隔壁,而酒店的隔音效果又很一般,不覺心慌意亂起來。

隨即,她歎息了一聲,一陣自嘲。像她這樣情況的單親家庭,她從來就不敢奢求一份穩定的感情,所以索性從來不去觸碰愛情,連情竇初開都不曾有過。

安安分分地把全部精力投入在工作上才是王道啊。姚知月瞬間神清氣明了起來,流轉在心間的那團躁動也煙消雲散了。

她打起精神洗了個熱水澡,準備養精蓄銳好以最佳狀態投入到明天的工作中。

良久,隔壁再也沒有明顯的響動,陳逸明不自知地鬆了一口氣,看了眼腕表準備就寢。

第二天九點,姚知月和陳逸明準時會麵。姚知月一臉雲淡風輕,笑著打了聲招呼。

陳逸明點頭,快速地打量了一眼姚知月,見她杏眼微眯,那對臥蠶顯得飽滿瑩潤。她眼神篤定,麵容平靜,根本在她臉上看不出昨晚情緒崩潰的樣子。

在電梯裏,陳逸明那探究的目光通過鏡子落在姚知月身上。她無意間對視上陳逸明的目光,淡然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在酒店吃過早飯,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酒店,姚知月打開副駕駛的門,拿出手機打開導航,說道:“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

想起陳逸明可能會在半途接電話處理公務,姚知月猶豫了一下,建議道:“要不,我來開車吧?”

陳逸明徑直坐到了駕駛座,啟動車鑰匙,對姚知月的話視若未聞。直到汽車緩緩在目的地停下,兩人也並未過多交流。

下了車,姚知月跟著陳逸明走進昌福兒童愛心福利院,很快有個年輕的女孩從屋子裏走出來,朝他們走過去。她目光多數落在陳逸明身上,柔聲細語道:“請問,二位是來領養孩子的嗎?”

姚知月笑著搖頭,應道:“我們是來谘詢幾個問題的。”她見女孩大概二十出頭,認識秦飛的可能性不大,頓了頓,改口問道:“你們院長在嗎?”

女孩搖頭,臉頰隱隱有層紅暈,看著陳逸明應道:“院長不在,如果你、你們想找院長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給她打電話。”

姚知月點頭,笑意盈盈地說道:“好啊,那麻煩你了。”

女孩打完電話,將他們領到屋裏,對陳逸明笑意盈盈地說道:“院長很快就過來了,你們先坐。”

見她離開,姚知月偏頭靠近陳逸明,壓低聲音打趣道:“這女孩對你一見鍾情哦。”

陳逸明神情平靜,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姚知月,示意她閉嘴。

十幾分鍾後,一位慈眉善目,大概六十出頭的老婦人走進屋子,細細打量著陳逸明和姚知月,狐疑地問道:“你們找我什麽事情?”

姚知月禮貌一笑,單刀直入地問道:“您好!我們就是想問一下秦飛的情況。”

院長並沒有急著回答,慢吞吞地說道:“你們是什麽人哪?這可是涉及人家隱私的事情,沒有特殊情況,我們不能隨意泄露別人的信息哪。”

顯然姚知月有備而來,隻見她瞬間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是受一位老人委托來這裏的,秦飛很可能認識他的孩子。”

陳逸明不覺轉頭看了眼姚知月,平靜的眸光有絲淡淡的異動。姚知月對視上他的目光,瞪了一眼,轉頭對院長繼續說道:“老人家現在時日不多了,我們在盡最大的努力確認她是不是老人家的孩子。”

院長聽後也是一臉沉重,她見過不少來這裏尋找失散的孩子的情況,所以絲毫不懷疑,願意全力配合。

她接過姚知月遞過來的一份文件,叫來剛才那女孩子按照上麵的信息查一下係統,把秦飛的檔案調出來。

片刻,院長手中拿著找出來的檔案翻看,在看到那張泛黃的照片時,神情微微動容,慢慢地說道:“原來秦飛就是這孩子。他被領養走之前,原名叫黃小宇。這孩子性格比較膽怯,總是沉默寡言的,防備心很強,誰也不信任。”

“他是不是在這裏認識了一個女孩?”

院長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有點印象了。他來半年後,這裏又新來了一個小女孩,想不到這兩個孩子倒是挺投緣的,整天形影不離的。”

姚知月和陳逸明對視一眼,不知何時,她手中已經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院長,壓抑著雀躍的心情問道:“您看跟她長得像不像?”

院長戴上老花鏡,接過照片細細地看著,不確定地問道:“這……這是瑤瑤嗎?我記得瑤瑤眉角也長了一顆痣,不知道是左邊還是右邊來著?”

姚知月接口說道:“瑤瑤?您可以把她的檔案調出來嗎?她很可能就是老人家要找的人。”

院長點頭,在秦飛的那批檔案袋裏翻找,可是翻遍了那一年所有的檔案也沒有找到,不禁駭然,木木地說道:“她的名字我記不清了,可樣子多少還有點印象,有的話一看照片就知道了。”

姚知月也是一臉著急,光憑一張照片,連係統都輸入不了。那感覺就像一塊到嘴的肥肉突然不翼而飛,她不禁催問道:“您再想想,她的名字叫什麽?”

院長緊閉著眼睛,“好像是姓林,叫林什麽瑤來著?嘖,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呢?”

就在姚知月臨近失落點時,院長的聲音突然提高,鏗將有力地說出三個字,“林琪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