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月坐在副駕駛座上,餘光時不時掃向陳逸明那張陰晴莫測的臉,正襟危坐地像個犯錯的孩子。
總歸先沉不住氣的是她,局促地問道:“你不是回欣城了嗎?”
陳逸明神情平靜,不痛不癢地丟過去一句話,“我就不能再過來嗎?”
姚知月真是搞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就不能好好聊天呢?比如這個陳逸明,要麽惜字如金,要麽能把人噎得詞窮。
姚知月擠出一個笑容,懶得跟他計較,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裏?”
“先回酒店吧。”
汽車緩緩在酒店門口停下來,他和姚知月一前一後下了車,將車鑰匙交給服務員後徑直走到大堂前台,另外定了一個房間。
陳逸明將房卡交給姚知月,二話不說朝他酒店房間走去。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等下他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差不多得準備一下了。
姚知月看著陳逸明清冷的背影不以為然,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將房卡塞回包裏,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酒店。
她來到了秦飛的公司,令她意外的是,秦飛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從公司辭職了。好在,她住院之前就已經查明了秦飛妻兒所住的小區,便又風塵仆仆地趕過去,卻依然撲了個空。
姚知月真是欲哭無淚,兜兜轉轉了這麽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的這條線索又斷了。她回到酒店,突然間有點不知道何去何從,一種沒有著落的焦慮感吞噬著她。
此時,陳逸明正好開完視頻會議。他看了眼腕表,早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微微鬆了領帶,猶豫了一會兒,走到隔壁的房間輕敲了兩下門。
許久,裏頭也沒有回應,陳逸明索性自己下樓去酒店的餐廳用餐。當他從電梯裏走出來時,一眼看到姚知月失魂落魄地坐在休憩區。
姚知月怔怔地盯著地麵看,絲毫沒有覺察到陳逸明走來,直到聽到他那朗潤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你怎麽在這裏?”
姚知月神情惘然,並未回答陳逸明的問題,懨懨地說道:“秦飛找不到了,線索又斷了。”
陳逸明雙手插在口袋裏,眉宇微皺,眼眸冷靜,那股蒼勁暗流之勢似乎能抵擋住了一切的雲波詭譎。隻聽他雲淡風輕地說道:“先去吃飯吧。”
姚知月深深地望了一眼陳逸明,“抱歉,我吃不下。”
“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陳逸明的話猶似平地一聲驚雷,讓姚知月的眼眸瞬地明亮起來,振奮地問道:“什麽線索?”
陳逸明邁開步伐朝餐廳走去,姚知月隻得跟過去,按捺著好奇和振奮,直到陳逸明放下刀叉才催問道:“到底還有什麽線索啊?”
陳逸明不急不躁,意態閑適地抿了一口紅酒,對於工作之後的休閑似乎一秒都不想浪費。
姚知月擠出一個笑,對於她這個一點就炸的性子,她算是對陳逸明超能忍了,誰讓這家夥是她的雇主呢。
深吸一口氣後,姚知月耐著性子說道:“陳總,請您賜教。”
陳逸明不滿地看了眼姚知月,不情願地放下高腳酒杯,淡淡地說道:“走吧。”
“去哪裏?”
“到了不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