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歆……”

“淺淺……”

兩人同時出聲。

唐歆看著眼前變化極大的昔日好友寧淺淺,心裏不由得感慨萬千。

歲月真的會讓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就像眼前的寧淺淺。

記得初中時,寧淺淺會把一頭烏黑的長發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隻膽小的小貓。

如今經過歲月的洗禮,那頭烏黑的馬尾辮已然成了一頭栗色的波浪大卷,那隻膽小的小貓也成了熱辣妖孽的狐狸。

寧淺淺撿起掉在地上的墨鏡,重新帶好,笑道:“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其實寧淺淺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前陣子網上的輿論鬧得沸沸揚揚,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是很多年沒見麵,似乎除了這句話,也沒什麽好說的。

就好像固定搭配,在固定的場合,說固定的話術。

唐歆將自己被撞倒的飛行箱扶好,“回來有一陣子了,你……現在還好吧?”

寧淺淺雙手一攤,笑道:“你看就知道了,我現在挺好的,你沒看過我演的戲嗎?我現在進娛樂圈了,混得還行。”

寧淺淺以為唐歆也是一句客套話,其實唐歆是真的沒看過她演的戲,也不知道她進入了娛樂圈。

“我沒看過,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也沒機會關注國內的娛樂圈。”

唐歆是實話實說,她不僅是人在國外沒這個機會,更沒這個時間和精力。

寧淺淺剛要開口,後麵有人追了上來,她一把拉起唐歆的手腕,就朝前跑。

唐歆被寧淺淺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懵:“淺淺,為什麽要跑?”

寧淺淺回頭看了一眼:“後麵有狗仔在追我,一會兒再和你解釋。”

說完也不顧唐歆是否反對,邁開大長腿,拉著唐歆繼續跑。

論跑步唐歆自然不輸寧淺淺,轉而唐歆也奮力往前奔去,反過來拉著寧淺淺一路跑出機場。

兩人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到車子開走,她們才相視而笑。

兩個人笑得像個孩子,把前排的司機都感染,笑著從後視鏡裏看向她們:“姑娘,什麽事這麽開心?”

唐歆和寧淺淺相互對視著,兩人都心照不宣。

剛才那一瞬,讓她們想到了初中的時候,那時她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每天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幾乎所有的快樂與悲傷都是一起分享的。

如今已經時隔十一年,她們以為兩人再也不會有交集,沒成想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相遇,這一刻她們竟然還能找回當初的感覺。

兩人笑夠了,寧淺淺感歎道:“沒想到當年跑步最後一名的小尾巴,現在能跑得這麽快,剛才我都差點被你跑岔了。”

唐歆沒回話,而是道:“你如今也變化很大。”

寧淺淺自然知道自己變化有多大,不以為意道:“我變化再大,你不是一樣也把我認出來了。”

轉而她認真地看著唐歆,“你這些年還好嗎?當年我聽說了你家裏的事情,還去唐家找過你,可他們說你失蹤了,我擔心了好久,後來有人說你死了,可我不相信,好在我沒相信,你看如今你不是好好的。”

寧淺淺並沒告訴唐歆,那晚她哭了多久。

第二天她正好要去參加藝考,兩隻眼睛都哭腫了,藝考時恰巧抽到了一道失去親人的片段,她感同身受,反而因禍得福的順利通過了考試。

唐歆不知道如何和寧淺淺說當年的事,她隻是笑了笑:“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寧淺淺看著唐歆,卻仿若並沒看著她,而是看著很遠的地方,“是啊,好在一切都過去。”

說完,她提議道:“怎麽樣,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喝一杯?”

唐歆看看自己的製服,又看看寧淺淺:“你方便嗎?”

她穿著製服並不方便出入酒吧那種娛樂場所,而寧淺淺又是明星,似乎更不合適。

寧淺淺有些無奈:“那去我那兒吧?”

唐歆沒拒絕。

寧淺淺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能夠再相遇,她覺得很難得。

兩人去了寧淺淺的公寓,是一套大平層,比龍驍寒家還要大。

唐歆不由得歎道:“看來你如今確實發展得很好。”

寧淺淺家客廳有個小吧台,後麵有個很大的酒櫃,她從裏麵拿了瓶洋酒,又拿了兩個杯子。

“還好吧,你應該知道的,我這人有個心結,從小就渴望有個自己的房間,幾年前有了能力,就首付買下了這套房子,如今貸款才還了一半。”

唐歆有些意外,雖然這房子很大,地理位置也很好,但是寧淺淺一個明星,想買這麽一套房應該問題不大,卻還要貸款。

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以寧淺淺家裏的情況,能擁有這套房都是奢望了。

“他們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寧淺淺將兩個杯子放在桌上,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唐歆麵前,端起另一杯喝了大半杯。

“好在我那個賭鬼爹死了,現在好多了,能容我喘口氣了。”

唐歆看著寧淺淺臉上的平淡,心裏反而更心疼她。

寧淺淺家裏條件很不好,父親喝酒打牌,欠了很多賭債,輸了錢回來就喝酒,喝多了就打人,不是打她母親,就是打她。

上學時,她性格膽小和她父親有很大的關係。

她經常帶著傷來學校,被同學看到了還會嘲笑她,那時候唐歆是唯一一個肯與她做朋友的人,這也是她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原因。

寧淺淺還有個哥哥,哥哥學習不好,初中輟學和小混混混在了一起,有一次打架出了事,還是唐歆讓父親出麵幫忙解決的,才使得他隻在教管所待了兩年。

有個好賭的爹和一個不成器的哥還不是淺淺最大的悲哀,她媽重男輕女,她在家裏唯一能依靠的人也沒分她半點疼愛,反而隻想著怎麽壓榨她。

上學時淺淺的成績很好,她幫同學做作業,賣課堂筆記,甚至連參加競賽的名額都賣了,賺了錢填補她那個吸血的媽。

寧淺淺又將剩下的大半杯酒喝完,笑道:“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怎麽跑去當機長了?你之前不是去學醫了?我記得我上高中時還和同學吹牛,說我有個特別牛逼的閨蜜,13歲就被特招進醫學院,成了年紀最小的醫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