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喝酒的速度很快,吃一顆花生米子,夾一片豬耳朵,便要和楊定碰碰杯子,楊定實在招架不住,趁著頭腦有些暈,膽子也大起來,楊定便把孫猴子的事情講了出來。
孫猴子確實犯了一些事情,不過這些事情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這次縣裏打黑把他給打了進去,按他在縣裏的身份來講,確實有些勉強,畢竟孫猴子已經轉型為商人。
白小飛和羅毅攪在了一起,楊定自己的分析是,兩人有著很深的交情,都是二世祖,談得來、玩得起。
孫猴子因為自己打了羅毅,羅毅在暗裏不敢對孫猴子下手,所以耿耿於懷,白小飛這個狐朋狗友趁這次打黑向他老爸白展鴻報告,所以蒼蠅和猴子都給關起來了。
孫猴子和羅毅搶工程的事情楊定並不知道,所以他此時有些愧疚,因為楊定認為,很可能孫猴子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被抓起來的。
楊定把孫猴子平時幹的事情都講了講,又把這次列孫猴子為打黑對象的領導名字報了出來,等待著劉平的反應。
劉平不是不想幫楊定,聽了以後劉平認為,地方上的事情他不方便插手,豐台縣打黑這是地方政斧的行為,縣公安分局隻是一個執行者,自己這個市公安局長出麵保人,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這個影響是很惡劣的。
要是被抓的人是要定,劉平倒可以找關係盡力一試,不過是楊定的朋友,關係又隔了一層,他為什麽要冒風險呢。
就算楊定口中的孫猴子是被冤枉的,劉平也不會與豐台縣的領導叫勁兒。
劉平說道,“楊定啊,解鈴還需係鈴人,既然是你們縣委白書記的指示,隻要把他說服,這事情一點兒難度也沒有,很快便可以把人放出來,不過說實話,我和白展鴻沒什麽交情,僅僅是認識而已,所以這個忙我真幫不上。我的意見是,你托關係找白展鴻的朋友牽線搭橋,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托關係,托什麽關係呀,自己除了幹媽和你,哪裏去找關係,楊定想著,就算有個嚴崇喜,也可能是幹媽的原因關照自己的,而且嚴崇喜和白展鴻此事正是水火不融的關鍵時刻,白展鴻是不會給嚴崇喜麵子的,要是真去找了,孫猴子的刑期會更長。
楊定想了想,確實沒有什麽人可以從中協調,而且自己還不能暴露了身份,要是白小飛知道了,就等於羅毅知道了,這兩人和自己因為女人都有些過節,特別是羅毅,自己還卡住了他的手續。
楊定說道,“幹姨父,我就是想不到辦法所以問問您的,要是真沒辦法就算了,聽天由命吧,來吧幹姨父,不給你添亂了,咱們喝酒,我一瓶的任務還有一大半兒呢。”
劉平端著杯子和楊定碰了碰,喝完以後沒有放下,拿在手裏搖著,劉平其實是想幫楊定的,他本來就是一個愛幫忙的人,楊定這小夥子接觸以後也不錯,沒有什麽心眼兒,有什麽話都直說,挺合劉平味口的。
劉平想了想說道,“楊定,你也別急,雖然我不能直接幫你把人撈出來,不過拖延一下時間還是可以的,我幫你拖兩個月,兩個月內他們不會移交到法院進行審理,隻要你在兩個月內能找到人壓住白展鴻,那問題便可以解決。”
楊定的表情嚴肅起來,劉平能幫到這份上已經算很不錯了,楊定發起愁來,兩個月時間自己上哪裏找人來壓白展鴻呀,要讓白展鴻不敢吭聲的人,真不好找。
楊定需要請教劉平,楊定說道,“幹姨父,這人上哪裏找呀,我看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喝酒喝酒吧。”
劉平笑了笑,第一次見過楊定以後,劉平和祈子君還談過,所以楊定的背景他清楚,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沒關係、沒錢,除了一個鐵飯碗的工作,幾乎就是個三無人員。
他當然知道楊定無法找到這個關係,不過劉平既然說了話,自然有他的道理。
劉平把自己的考慮講了出來。
除了找上市裏的一、二把手,別的人白展鴻不一定會給麵子,而且別的領導也不會出這個麵,不過有更加直接的辦法,那就是豐台縣委書記。
隻要豐台縣委書記願意幫忙,白展鴻是沒有辦法的,而且白展鴻隻要還想呆在豐台縣,就得認這個帳,要是不呆在豐台縣裏,孫猴子更加輕鬆便能出來。
“怎麽樣,縣委書記,我已經給你支招了。”
楊定苦笑了一聲,喝了一口酒,頭已經有些暈乎乎了,“幹姨父,我們縣委書記是個老家夥,馬上就退休了,他說話根本不管用的。”
劉平能不知道嗎,他神秘的微笑著,“你小子再想想呢,這老書記走了以後呢。”
楊定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對呀,他應該還有一個月就退休了,劉平說了可以幫自己拖延兩個月的時間,新縣委書記可以解決。
楊定興奮起來,“幹姨父,我們新的縣委書記很可能從白展鴻和嚴崇喜兩人中選出,您認為誰的機會更大一些。”
楊定緩了緩氣,總算是有些機會了。
劉平知道一些內幕,在外邊兒他可是嘴巴嚴實,在楊定麵前他也不能說得太多,要是讓人知道汪正東出麵協調市委書記陳卓榕,這可能會引來省裏幾位領導的震怒。
劉平說道,“白展鴻本來是勝券在握的,不過嚴崇喜也有機會,下周一很關鍵。”
下周一!
楊定什麽很暈,本來喝了酒就上頭,現在更暈了,下周一什麽情況!
“來吧,咱們喝酒,到時你就知道了,今天別開溜,喝醉了就住你幹姨父家裏,三個空房間,隨你挑吧。”劉平阻止了楊定想說的問題,轉移了話題。
楊定聽出了劉平不想透露太多,於是端起了杯子,“幹姨父,真是太感謝您了,這次孫猴子能出來,我讓他給你弄些好酒去,那小子門道多。”
楊定今天真是豁出去了,整整一斤白酒全部喝光,今天虧了身子,還虧了大半年的工資,不過沒關係,沒有付出哪裏會有回報,楊定能做的隻有這些了,舍命陪君子。
楊定聊著學生的時代,劉平傳授著官場經驗,一杯來兩杯去的,兩小時就這麽過去了。
“媽的,最近……最近酒沒怎麽喝,怎麽……怎麽酒量……呃……,酒量這麽小了,這不是才……才兩瓶嗎,頭怎麽……楊定啊,小……小楊,你……,哎,我比你強啊,哈哈。”
劉平把剩下的二兩白酒一口給幹了,看著已經趴在餐桌上的楊定,劉平笑了笑,兩眼也是抹黑,頭暈沉沉的倒了下去。
年輕確實是本錢,第二天星期天,楊定按時醒了過來,他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伸了伸懶腰,楊定注意到劉平也睡在這裏,兩人居然趴在這裏過了一夜,也好也好,反正楊定也沒打算留在劉平家裏住,要是昨晚沒有喝多,楊定一定會到外邊兒找間旅館的。
在別人家裏住,還得睡別人的床,楊定怎麽好意思,在餐桌上睡了一夜,楊定自嘲的笑了笑,見劉平睡得正香,楊定行動起來。
把臉洗了,把碗洗了,把桌椅收拾了,把客廳也順手打掃了,燒了壺開水,一會兒劉平醒了能喝杯綠茶。
劉平睡得很沉,上午十點才醒過來,醒來以外瞪了瞪眼睛,家裏怎麽收拾得這麽幹淨,難不成老婆回來了,不好,一會兒非得批鬥自己。
劉平站起來轉頭便看到了楊定,馬上將懸著的心放下來,“楊定,這些都是你弄的?”
楊定馬上泡了杯茶端到劉平麵前,“幹姨父,閑著也是閑著,我順手就收拾了,嘿嘿,來,喝點兒茶吧。”
劉平揉了揉太陽穴,此時頭還有些暈,接過茶來,“幹侄啊,我平時就是沒收拾的人,家裏少了你幹姨,亂糟糟的,你這麽幫我搞搞,一會兒她回來我就不會挨批了,哈哈。”
楊定見劉平沒什麽事兒,他也要去下一站了,“那幹姨父,我還得上幹媽那裏,得走了,要不,您也去?”
劉平馬上搖了搖手,一會兒老婆應該就回來了,還得過過二人世界,很可能過一個星期又得出差,“不去了不去了,你給你幹媽講一講,就說她妹妹回來了,我們得去逛逛街,嗬嗬,你一個人去吧,幹侄,昨晚的事情我很快會落實一下,你朋友能不能被救出來,就看最後誰是縣委書記了,好了,你去吧。”
楊定離開了劉平家裏,很順利,確實是舍不得身體套不到交情,其實交朋友就是以心交心,盡自己的誠意來對待,這個幹姨父基本擺平了。
劉平也很欣慰,他可以從楊定的言談舉止看出姓格來,楊定不是一個浮誇之人,不是一個虛榮之人,誠實、義氣,這個年輕人值得去幫忙。
楊定以最快速度拿著禮物去了祈子君家裏,登河市一號大院兒,這次楊定已經輕車熟路了,簡單了進行了登記,揚著頭走了進去,加深在祈子君心裏的地位,自己也算是進入了權貴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