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頭狼想的一樣,開席沒多久蘇江河便開始談起生意,劉平和楊定同樣一點兒也沒緊張和奇怪,

蘇江河說道,“頭狼兄弟那裏有批設備,有幾個技術人員,這次想轉賣出來,我略有興趣,撈偏門兒的,隨時都是提著腦袋在睡覺,都是賺錢,誰不想賺更多,有了這批東西,我想把毒品生意做大,從製造到銷售一條龍服務,劉總、楊總,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拉你們一起入股,咱們有錢一起賺。”

劉平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啊,撈幾年大錢,也好提前享福享樂。”

楊定也看了蘇江河一眼,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驚訝,“成,不知道狼哥這轉讓價格多少。”

頭狼心裏已經確定了,楊定這家夥是深藏不露,提到毒品一個眉頭也沒皺,看來三聯社的野心很大,楊定也是在蘇江河的主意,

不過這一切已經不是頭狼艸心的,內地他已經沒多少興趣的,

頭狼說道,“楊老板、劉老板,價格之前我已經和蘇總溝通過了,相信你們二位也有所耳聞,500萬,一口價。”

蘇江河笑了笑,“頭狼兄弟,其實電話裏我也聽出你的意思,你可能不會在登河市長居下去,要轉做別的大生意吧,說白了,這些東西你別的生意不一定用得上,我承認有一定的價值,所以我出350萬,我的誠意絕對是足夠的。”

蘇江河的心理底線是四百萬,於是報出三百五十萬來投石問路,

頭狼很堅決的搖了搖頭,“不成不成,500萬,我的東西值這個價,我也沒有漫天要價,大家怎麽說合作也是很愉快的。”

蘇江河端起了杯子,“行了行了,咱們先喝酒,一會兒再談價格。”

蘇江河采取的策略就是磨,磨得頭狼意誌消沉下去,把價格讓出來,

頭狼的身子骨結實可不是表麵看上去的,從他一個人可以與數人單打獨鬥便知道,他是高手,喝酒自然不在話下,三人輪番敬酒,一斤白酒下肚,頭狼仍然清醒無比,臉上一點兒紅霞又沒浮出,而且說話清晰反應思路靈活,

這哪裏像喝過酒的人,

楊定一直在暗暗觀察著頭狼,上回田曉潔說,頭狼幾人每人喝了半瓶酒就可以聊起一些很敏感的事情,像是酒後吹牛一般,

現在一斤下肚,頭狼一點兒感覺也沒有,楊定已經確定,那天頭狼帶人到伯森酒店明顯是想傳遞些什麽虛假消息,

如果阿紅的家人是頭狼殺掉的,那麽明顯阿莎就是幕後的主使,若是說這是一個故意傳遞的假消息,除了阿莎,那便是阿財了,

楊定沒有質疑阿紅生前所講,隻能是阿莎和阿財兩人,楊定現在用了排除法,認定了阿財才是幕後真凶,

楊定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他兩年的任務總算是有目標了,時間臨近,確認了目標要動手自然就簡單了,

看來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凡之夜,把頭狼灌醉,自己舍命陪君子,拿下他為嚴素裙報仇,順利了解一下阿紅死的真相,

趁著現在還清醒,楊定借上廁所的時間給大炮打了電話,大炮就在市區裏,趕來的速度也會很快,喝了酒的頭狼,看他還能一個打幾個,

頭狼心裏可是想一箭雙雕的,他要離開了,不過離開也是有價值的,因為他知道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同樣有價值,

頭狼現在很感謝阿莎,這個女人的社交公關能力很強,除了和蘇江河搭上線,還和當時的縣委書記省雲飛建立了關係,

省雲飛是領導,領導自然得追求政績,搞經濟是一方麵,還可以肅清一些社會毒瘤,成就一個打黑還以太平的世道,

頭狼在楊定回來以後,也借口上廁所,走到了安全通道的附近,頭狼和雲飛省取得了聯係,

登河市內的毒品生意一直是令政斧頭疼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是誰在搞鬼,不過逼於蘇江河做事情的嚴密和他在省裏的關係,一直沒有人動他,

社會的危害程度還沒達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而且蘇江河也沒逼迫別人吸毒,於是沒有人管這事兒,

當然,頭狼是不清楚這些的,在他的認識裏,省雲飛現在是副市長,隻要破獲一起大案,他的前途更加光明,

省雲飛這個副市長也是有分管部門的,公安局是否是省雲飛分管,頭狼可不懂這些政治上和官場上的事兒,

電話裏告訴省雲飛晚上十點在市區一家大型的會所裏等,有好事相告,

當頭狼回到包間之間,楊定開始玩兒命了,吃幾口菜便和頭狼喝一下,連蘇江河和劉平也奇怪起來,楊定和頭狼真這麽一見如故嗎,

不過再這麽下去,楊定真會醉得一塌糊塗,劉平也開始向頭狼敬酒,讓楊定緩和一下,

頭狼心裏一點兒也不意外,這些人為了讓自己降低價格,所以不斷向自己敬酒,最後連頭狼也喝得有些暈沉沉,

頭狼心裏想著,好吧,你們牛,酒桌上的公關果然了得,再喝下去,自己非得進醫院不可,

頭狼捂住杯子口,另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蘇總,真不能再加了,醉了,真醉了,嗬嗬,好,好,你們有誠意,我也得拿出一些誠意來,400萬,真不能再少了,我今天睡桌下也不能再少。”

頭狼暈乎著說出一番視死如歸的話,

已經到了蘇江河的心理價位,讚許的眼光投向楊定,原來楊定不斷敬酒是為了達到自己這個目的,相反,蘇江河是喝得最少的一人,

楊定的頭很暈,有些無語了,這完全是陰差陽錯嘛,自己哪裏是想讓他把價格降下來,不過沒關係,就算不給錢這些東西也不可能交到蘇江河手裏,因為頭狼活不了多久了,

一席酒後,四人沒有一個是清醒的,下一輪的活動自然取消了,

頭狼除了和兄弟們碰上大事兒不醉不歸以外,今天喝下的酒絕對是屈指可數非常大的量,頭狼想著,也不知道那三人發了什麽瘋,以三敵一,還好蘇江河沒有深入參戰,否則自己可就不是喝下三瓶,而是近四瓶,

走起路來隨風擺動,頭狼走出酒店便把外套裹了裹,涼風襲來,在路邊吐了,可就丟人了,

自己的車子是開不了的,就算頭狼不怕什麽酒駕被查,但撞到了畢竟是麻煩上身,他可是很快要出國的人,

於是頭狼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和省雲飛約定的會所,看看時間,還有半小時便是十點,

頭狼雙眼看著外頭有些模糊,讓出租車在路邊藥店停了停,買了一盒解酒藥和一小瓶葡萄糖,喝下以後慢慢有所緩和,不過頭狼可沒注意到出租車後邊兒有四輛黑色奧迪車一直跟著,

頭狼在仔細數錢後,把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數給了出租車司機,此時他並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在別人的控製當中,

頭狼下車後打了個嗝,滿身酒氣令他起了好些雞皮疙瘩,甩了甩頭,看向酒店大門,

此時一名壯漢突然小跑撞過來,頭狼的身體雖然強壯,不過現在卻是弱不禁風,被一名和他身體同樣噸位的人一撞,險些摔倒在地,

頭狼抖了抖臉上的橫肉,瞪著對方,“你他媽的找死呀,老子打斷你的腿。”

這人一副很怕的樣子,睜大眼睛看著頭狼,一副陰冷的笑容,邪乎冷不丁講了一句,“喲,這不是狼哥嗎。”

頭狼第一反應是,這人自己不認識,不過一定是認識的,因為醉酒所以沒有分辨出來,

頭狼的眼神根本無神,很迷離茫然著,

“你是……”

咚,

一根厚重的鐵棍疾風般橫掃到頭狼的膝蓋,巨痛,冷戰,

頭狼的眼睛不自覺的擠出了幾滴水珠,表情極為痛苦,上下的兩行牙齒緊咬在一起,仿佛都想把對方咬成碎渣一般,

疑惑、驚恐、憤怒,

頭狼感覺到了畏懼,和他在金三角區域參與一些槍淋彈雨的小規模戰爭相同,死亡和威脅好像就在身邊,如此的近距離,

單膝跪在地上的頭狼握緊了拳頭,想把對方撕裂開來,

不過這僅僅是頭一棍,第二棍已經敲打上來,砸向頭狼的右肩膀,頭狼根本毫無反映,突如其來的打擊令他右肩骨頭像是快要斷掉一般,剛捏緊的拳頭鬆開了,無法再使上勁兒,

第三棍、第四棍接踵而來,頭狼的骨頭再破,肌肉再結實,也敵不過鐵棍的殺傷力,

頭狼很快便全身麻木無力,站也站不起來,

五個手持鐵棍的人圍著頭狼,大炮從外邊兒擠了進來,看著頭狼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心裏十分滿意,比了一個手勢,“把這匹死狼拉到車裏去,媽的,敢和咱們三聯社叫板,這下他別想再見天曰了。”

楊定可沒頭狼這麽好麵子,站在酒樓外頭便吐了十幾分鍾,吐完以後腦子可清醒了不少,他今天真是舍命陪頭狼那混蛋,

楊定接起了手機,另一隻手撐在路邊大樹上,收到了大炮捎來的好消息,

“楊哥,頭狼到手了,我們總算是活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