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倫收到了消息,常委會上幾個自己平時打牌喝酒的家夥居然沒能通過黨組書記的提名,這事情也太懸乎了,
按理說已經是鐵板一塊,會上陳書記居然提出了反對意見,眼看彭市長就要大權在握,居然途中生變,要是彭市長能手握市裏的生殺大權,魏天倫也可以得到更大的庇護,
不去想了,反正這事情和自己沒直接關係,還是處理好省市長交待的事情吧,
見楊定走了進來,魏天倫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他和明義不同,魏天倫確實不知道,為什麽在有些事情上,隻要楊定同意的意見,明義就保持中立呢,
魏天倫認為明義沒有縣長的霸氣,就算楊定是本地幹部那又如何,自己這條強龍就可以壓住地頭蛇,
本來楊定在縣政斧的工作並不分管什麽司法、規劃和房地產,不過這事情卻是楊定提出來的,所以魏天倫要先把楊定給鎮住,之後再按省雲飛交待的辦理,
“楊縣,之前你提出把劉家村土地全部統征的事情,縣裏已經報到了市上,最後還得等省裏的批複,不過效率應該很高,那附近的土地利用價值很大,明年賣掉以後,可以解決財政收入短缺的困境,不過對於村裏已經建好的小產權房,我另有打算。”
魏天倫的語氣一點兒征求意見的意思也沒有,感覺隻是向楊定支會一聲,輕描淡寫,幾句話講完以後,便開始談工作上無關痛癢的其他事兒,
楊定沒興趣聊別的,一件事情還沒扯清楚,這家夥怎麽就轉移話題了嗎,以為把事情告訴了自己,他便可以自由安排了,
楊定說道,“魏書記,我們還是談談小產權房的事情,不知道你想如何處置那個項目。”
楊定坐在這裏很放鬆,根本沒把魏天倫放在眼裏,一副隨意無比平起平坐的樣子,
魏天倫心裏有些不舒服,自己是縣委書記,自己說了就算,隻是告之你一聲,又不是征求你的意見,怎麽還問長問短的,
魏天倫不耐煩的說道,“這事情我自會安排,不用你插手,好了,你也忙,我也不耽誤你寶貴時間了。”
魏天倫下起了逐客令,
楊定見魏天倫已經埋下頭去審閱文件,冷冷一哼,淡淡說道,“我還是希望魏書記可以把事情詳細講一講,否則最後有什麽意見上的衝突,我看就不太好了。”
楊定沒什麽避諱,他就是要威脅魏天倫,聽一聽他想玩兒什麽把戲,
魏天倫緩緩將頭抬頭,瞪著楊定,這個副縣長簡直就是要反了,無奈啊,無奈自己堂堂縣委書記,在常委會上居然沒能占上風,希望彭市長可以早曰大權在握,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楊定調離豐台縣,
沒辦法,楊定在常委會上是有發言權的,有幾名常委意見都跟他統一,不把事情講出來,楊定真可以幹出分庭抗衡的事兒,
魏天倫說道,“楊縣,既然你有興趣,那我就講一講我的意見,土地征收回來之後,除了小產權房所在的區域,別的土地自然是賣掉,不過這小產權房就得收入國資當中,處置出去,至於下家我已經找好了,市區裏一家房地產公司,轉賣給他們。”
楊定一聽,這完全是有貓膩呀,
這家房地產公司一定是以低價買到手裏,然後進行一分牆麵粉飾和水電氣接入便可以銷售,這錢也賺得太容易了,
而李強等業主就怨了,房子得重新賣,和他們便沒關係了,
楊定很快想明白了,這事情不是魏天倫和那家公司勾著,便是另有其人給魏天倫打招呼,
楊定說道,“政斧的國有資產處置也得講程序吧,那家接盤的公司是魏書記親自指定的。”
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卻讓魏天倫無法回避,
怎麽說是自己指定的,有些事情可不能張嘴胡說的,這是什麽姓質,要是價格偏底,國有資產流失呀,自己沒事兒也得查出點兒事情,
魏天倫馬上說道,“公司怎麽可能是我指定的,這家公司隻是有一些意向罷了,該走的程序還得走,處置也得有競爭對吧,到時肯定要依法依規。”
楊定點了點頭,目光透露出一絲讚許,“那就好。”
攀左最近有些頭痛,在市區裏當了這麽久的地下老大,現在居然有鄉下人打進來了,雖然還在外圍,不過勢力已經不容忽視,
攀左可不想自己多少拚搏的基業被別人給搶了,坐不住的他想到了很久沒有聯係的一個人,雖然不常見麵,也不像朋友般經常聚會,不過這個人絕對可靠,
攀左能在短短時間肅清登河市裏的敵人,除了自身的努力,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這個人前期的幫忙,因為有他,警察也像是站在自己這方,誰的拳頭硬就抓誰,最後攀左才能一舉奪下市裏老大的位子,
打開門之後,門內之人看攀左的表情很怪異,而且眉頭炯皺,額頭上幾根褶皺也清楚分明,
“怎麽是你。”
攀左笑得很諂媚,一臉的奴才樣,不過腰杆挺得直直的,手裏還拿了一條香煙,
“彭市長,知道您到家了,所以我趕在晚上十點才來敲門,這樣可以一撲一個準嘛,怎麽,不歡迎我進來。”
攀左自然不是一個電話不打便直接到家裏,市長很忙的,
於是隻能讓人在小區門口盯著,總不可能讓自己站在彭開源門口等吧,
彭開源一手將門拉到最闊的位置,一手仍然背在身後,“攀總來都來了,我還能拒之門外嗎,請進。”
攀左踏入之後,彭開源輕輕把門關上,不過好像兩人的關係並不那麽和善,彭開源連一杯水也沒給攀左倒上,
坐在沙發上,彭開源仍然是一副高姿態,昂頭問道,“你居然跟蹤我,行啊,攀總,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近來你和下邊兒公安係統的頭頭們打得火熱,你的事情應該不需要我出麵才是。”
攀左是黑麵上的人物,而且在市裏已經八麵玲瓏,他們接觸最多的部門就是公安局,而攀左已經和市、區各級公安部門都有著緊密聯係,一般的小事情哪裏會找彭開源,
彭開源是不屑和攀左結交的,可是心裏有些無奈,多年前有些事情發生過,總是回避不了眼前這個人,
攀左把手裏那條香煙放在茶幾上,輕輕推到了彭開源麵前,“彭市長,很久沒見麵了,頭一到你家裏坐坐,一點兒見麵禮,請笑納。”
彭開源看了看這條香煙的包裝,已經被人拆過,是一條熊貓香煙,攀左自然不會傻到以為一條香煙便可以當成見麵禮,
不過彭開源並沒有去細看,甚至沒有拿到手裏,自己堂堂市長,也是有風度和氣節的,這東西收不收,還得看一會兒攀左提到的事情,
彭開源翹起腿,說道,“攀總,有什麽事情,你說吧。”
攀左很隨意的講了起來,其實這事情已經到了有些嚴重的地步,不過在彭開源麵前,他還得有些底氣才行,
最近市區周邊,主要集中在豐台縣方向出現了一股勢力,這股勢力很強,不僅有人,而且還有錢,很多娛樂場所幾乎都是攀左控製,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那片區域數十家場所的老板都準備和攀左終止合作關係,他們要另覓別人作為保護,
攀左自己開設的會所倒是沒關係,可別人的會所他管不了,言辭有些凶猛,但那數十個老板仍然堅持意見,好像是找到了更加強大的保護傘,
攀左當然不能這麽算了,那可是錢啊,雖然一家娛樂場所他賺取的“物業費”不高,可是輻射到四周,保護費還是很驚人的,而且有些地方還是地下賭場,小賭場不屑開設,不過派人去保護還是可以抽成的,
當然,還有毒品生意,雖然他從來不做,可是別人要利用他的平台撈錢,就得上供,比如蘇江河,
攀左不想放棄任何一個現有地盤,於是糾集人馬打了過去,可是對方勢力的確不俗,自己這方居然沒占到便宜,
相持之下,又不敢把事態擴大,流血不算什麽,要是死幾個人,攀左在登河市裏也混不下去,
所以攀左想到了利用官方出麵,把那夥人給除去,
蹊蹺的事情發生了,公安局的人和對方談了兩次,最後對自己說無能為力,人家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公安局管不了,
是啊,不就是看管場子嗎,場子有事兒也是找老板,和“物業公司”無關呀,
攀左可不傻,警察出師還能無名嗎,要找事兒,怎麽也能挑出毛病的,攀左意識到對方應該有來頭,於是去市公安局找領導打聽,果然得知有省公安廳的領導打過招呼,至於是誰,市公安局不便講出,
為此,攀左找上了彭開源,公安係統就算是一窩,可是市長才能統領全市,
攀左把事情大致講完,“彭市長,事情就是這樣,這夥人已經威脅到了我的生意,公安局不偏不倚,保持中立,所以我才想到了彭市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