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和楊定打了這麽久的交道,今天還是頭一次拒絕楊定的建議,“楊縣,這次隻是運氣好,要是那病人真把人給砍死了,這責任怎麽算,對,殺人償命,病人確實要服法服刑,可是醫生呢,他們言行才是醞釀出此事的根源,雖然這次運氣不錯,沒有出人命,可是醫德何在、醫院的形象何在,我知道這樣做院裏的醫務人員對我會有很大意見,不過凡是分兩麵看,外人怎麽看怎麽評論我不關心,在我看來,我們醫院確實責任占七分以上。”
張果的話沒有錯,要不是兩名醫生讓病人感覺生不如死,病人怎麽會采取極端的手段來宣泄心理,
一直沒發言的盧小魚點了點頭,雖然年輕,不過他也是老警察了,沒審過案子,不過見過的案子還能少嗎,
盧小魚說道,“楊定,張院長是好人啊,這類案子發展成刑事案件我是見過的,要是真有醫生死亡,絕對是病人的全部責任,誰會幫著病人說話呀,張院長作為當事一方的領導,這樣的高風亮節,這樣的勇頂壓力,這樣的領導已經不多了。”
楊定聽了張果的細解和盧小魚的觀點,他也猛然發覺剛才他的建議確實有些不妥,要是真把人給殺了,事情鐵定錯在病人,可現在醫生沒大礙,病人過激行為的產生誰該來負責,
雖然楊定心裏認為張果的姓格不會做出這麽絕的事兒,可偏偏張果還真是這麽想的,
楊定想明白一些道理以後,說道,“行,張院長,按你的意思辦,不過你也說了事情得分兩麵來看,病人的病情需要治療,你可以給予幫助,病人持刀行凶,該立案還得立案。”
楊定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不過為了讓張果可以有一個台階下,做出了一個重要指示,
張果點了點頭,“行,楊縣的意思我明白了。”
張果說這頓飯錢他來付帳,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楊定笑了笑說道,“盧哥、姚姐,有時候老年人其實挺正義的,他們同情弱者,不過他們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太過於仁慈,那病人不管怎麽說,確實該受到法律製裁。”
姚牡丹很支持楊定的意見,兩方都有錯,那麽兩方都得挨板子,
姚牡丹笑了起來,瞟了楊定一眼,“喲,想不到楊定還是縣長,真是不服老不行啊,我和你盧哥混了這麽久,比你蠢長幾歲,我們和你比簡直無法相比。”
盧小魚也接上話,“是啊人,我小子隱得可真深,居然是縣長,牛人啊。”
楊定輕輕搖了搖頭,謙虛說道,“什麽縣長呀,副的,副的,盧哥,你不是省公安廳的禁毒緝毒總隊副隊嗎,你至少也是個處吧。”
姚牡丹噗的笑出聲來,“處什麽處呀,每晚被我折騰得死去活來,他的處早被我給奪了,嗬嗬,不過說真的,楊定,小魚和你級別相同,都是副處。”
姚牡丹說話可真是大膽,搞得盧小魚臉一陣一陣的紅熱,
楊定知道兩人的對話裏姚牡丹倒像是個男的,盧小魚反倒成了女人,經常被姚牡丹欺負,
楊定說道,“盧哥,你今天沒喝酒臉怎麽紅了,來,我給你倒上。”
姚牡丹立刻伸出手去擋住了楊定,“別,楊定,他真不能喝,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就當他是懷上了孩子,放過他吧,哈哈。”
盧小魚氣得瞪了姚牡丹一眼,不過什麽也沒說,看來在外頭老婆經常也沒給他麵子,
不過楊定發現這並不是原因,或者說,盧小魚很想喝酒,他的肚子也沒不舒服,可是為什麽不喝呢,他們沒開車,自己晚上也在伯森酒店為他們安排好了住宿,
楊定發覺盧小魚在尷尬的同時,眼神中有一種敏銳,好像隨時在看著包間房門,隨時看著窗外一樣,像是在警惕什麽,
楊定問道,“盧哥、姚姐,在小弟麵前就別講什麽謊話了,到底怎麽了,我可是難得請你們吃飯,今天是回國頭一回,你們不能不給麵子啊,有什麽原因就說出來,我絕不勉強。”
楊定的語氣有些嚴肅,楊定自然對兩人沒有絲毫的惡意,他隻是想知道實情,因為盧小魚絕對有事情瞞著自己,姚牡丹也一直在幫他掩飾著什麽,楊定可是一個好奇之人,
而且楊定想還這份恩情,要是他們兩人有什麽麻煩,楊定也好全力給予幫助,
姚牡丹看了盧小魚一眼,暗示他不要說太多,不為別的,就怕給楊定添上麻煩,現在知道楊定是政斧官員,姚牡丹認為更不要講出來,楊定可是隻潛力股,不能因為他們兩人惹到道上的人,
道上的人實力可不差,而且他們倆查的案子,對方來頭很大,黑白都統吃,楊定隻是一個副縣長,要是運氣不濟,可能會一棒子把楊定打回原形,
一個人從工作人員當上副縣長,其中的艱辛和付出太大太大,
盧小魚見楊定把話講得這麽直,看了看姚牡丹一眼,
盧小魚說道,“楊定,真沒什麽,下回吧,下回我一定陪你不醉不歸,今天真有特殊的事情。”
楊定知道盧小魚和姚牡丹都有一身好功夫,而且感覺他們兩人很有行俠仗義的氣魄,於是找準了弱點,再次問道,“盧哥,你這樣可真不夠意思了,我可是拿你們當成兄弟姐妹,你們也太和我生分了吧。”
說完楊定把頭扭向了一旁,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悶酒,表情也是很生氣一樣,怪兩人不把他當朋友,
姚牡丹輕輕歎了歎氣,看向盧小魚,
盧小魚的舌頭在嘴裏轉動了一圈兒,他確實很重情義,對方把他當成好兄弟,他自然不能虧了禮數,
有些事情解釋一下也好,反正一會兒吃過飯他們不會去楊定安排的酒店,他們兩人單獨找一個地方住,而且還不能和楊定同時離開火鍋店,分為一前一後,他們絕不能給楊定帶來麻煩,
盧小魚說道,“楊定,其實我們這次到登河市來,是為了上回的案子,當時咱們一同從泰國返回華夏的時候,我們和你提過的,不過到豐台來是案子不能再查,給你打個電話,純粹是來玩一玩的。”
楊定點了點頭,“嗯,上回的事情我知道,你們是在破獲一起毒品案,對吧。”
姚牡丹接過了話,“是的,還是那一夥人,不過有一件事情有些意外,他們居然對我們的偵查有了戒備,所以怕再查下去會事得其反,我們便把車子停在了市區裏,坐公交車到豐台縣來找你,放下手裏所有的事情,就像兩人旅遊的人,不過我們一到豐台縣,發現對方並沒有罷手,我們被盯上了。”
楊定想了想,坐公交車也能被盯上,
對方絕對不會是反偵查的,隻可能是無意中懷疑有人跟蹤他們,是與不是,他們肯定不能確定,要不已經打草驚蛇了,盧小魚和姚牡丹定不會這麽輕鬆,
楊定說道,“會不會是你們多疑了,你們到登河市才多少時間,要照這麽說,你們豈不是在錦州市便讓人給盯上了,而且登河市裏有人盯上你們,絕對不會有太多人,你們的身份可是警察啊,所以在豐台縣立馬就能找到你們,這個可能姓根本不大。”
姚牡丹說道,“是的,原來我們也以為是太過敏感了,不過到了火鍋店門口我們已經確定,我們確實被人跟蹤了,本想不給你添麻煩,不過小魚說沒關係,一會兒吃了東西我們兩人先走,這樣便不會影響到你。”
盧小魚點了點頭,“是啊,所以酒真不能喝,我們怕晚上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楊定現在明白了,這兩人真夠意思,晚上可能遇上危險居然還派出一名代表陪自己喝酒,
不過楊定還是想不明白,“到了火鍋店你們怎麽確定有人跟蹤你們。”
盧小魚的目光轉向小窗,“楊定,你看看外頭,是不是有三輛捷達車,從我們下了公交車,他們一路跟了過來,而且可以確定,絕對是跟蹤我們的。”
楊定倒不怕,這裏可是豐台縣,在他的一畝三分地裏,還不能保證盧小魚兩人的安全嗎,
楊定站了起來,
姚牡丹知道楊定要幹什麽,想從窗戶看出去瞧一瞧,“喂……”
姚牡丹的話還沒講出來,楊定已經站在了窗邊,而且打開窗戶,一股熱氣吹了進來,大熱天的,沒有空調十在受不了,
不過不開窗戶楊定也沒辦法仔細看到外頭的情況,
“盧哥,捷達車倒是有,不過不是三輛,隻有一輛,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講的。”
姚牡丹皺了皺眉頭,起身走了過去,
外邊兒還真隻有一輛捷達車,不過這輛捷達車的車牌姚牡丹一看便知道,正是剛才跟在出租車後的,
“楊定,應該是他們,但不知道為什麽,開走了兩輛。”
楊定說道,“這輛車裏就算坐了五個人,我想也不會是你們的對手,而且在豐台縣,我堂堂副縣長還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嗎。”
盧小魚一聽,這楊定還挺自信的嘛,不過當領導當久了,就是有一種思維,高高在上的思維,這些亡命之徒可是不講道理的,別說你一個副縣長,就是縣委書記影響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也會動刀子,
“楊定啊,算了,不管是真是假,我們吃了就先離開,別把這事情牽扯到你頭上去。”
楊定看著那輛捷達車,淡淡說道,“沒關係,其實我這人最不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