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培誠的幹勁兒提了上來,

在他看來,上回汪正東講的話,還不如楊定給他的提醒,

誰都不想到炎州當官兒,條件差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治不好,浪費了創造政績的時間,廖培誠既然被汪正東擺在這裏無法離開,不如好好兒幹出一番成績來,

田曉潔從隔壁桌走了過來,把楊定叫到了一邊兒,

“剛才我和謝啟心喝了幾杯,感謝他提供的安保工作,而且還盛情邀請他晚上和你睡一個房間,派人在附近保護我們的安全。”

楊定皺了皺眉頭,為什麽要自己和他睡一個房間,

“沒這必要吧,這裏的治安不錯,在酒店裏,可不像鄉村小道那麽多‘野獸’出沒。”

田曉潔想了很久,要和謝啟心搭上線,兩個女人是沒什麽希望的,

所以田曉潔才讓楊定出馬,雖然男人和女人可以快速建立友情,不過男人和男人緩緩建立起的情誼,會更加深厚,

田曉潔說道,“你不陪他睡,難道讓我和我姐陪他睡嗎,你得去和他攀上交情,不去拉倒,那我去陪他睡。”

田曉潔說完便是一副衝上去找謝啟心談心的樣子,

楊定馬上拉住了她的胳膊,“唉,等等,等等,你急什麽急呀,行行行,我睡,行了吧。”

其實楊定的計劃是慢慢兒來,先結實,然後隨著三聯社對炎州的滲入,以後肯定少不了和謝啟心打交道,最後關係更進一步,用金錢再鞏固鞏固,到時什麽都可以從他口中問出來,

田曉潔現在要自己去搞好關係,楊定可從沒想過是自己和他套交情,不過說來也是,兩個女人,除了身體,怎麽能和一個年過中年的人攪上,

楊定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認真思考起來,其實還真得自己去和謝啟心搞好關係才好,兩個女人明顯不太適合,木蘭比田曉潔更有手段,可是那也是利益互換,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

自己要想取得謝啟心的信任和好感,必須幫他做一些事情,可是他已經是公安局的副局長,還有什麽事情辦不到呢,

既然晚上有正事兒要辦,楊定自然不能喝太多酒,木蘭和田曉潔開始發威了,不斷的和廖培誠喝起來,讓楊定可以休息一會兒,

廖培誠最後已經雙腳互敲,走起路來沒有人扶著,一準倒下,

廖培誠雖然醉了,不過說話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嚴肅,畢竟他是炎州最大的領導,酒醉三分醒,哪些該說、哪些該做,經過多年的習慣,廖培誠不會失態,

一直把楊定送到了房屋門口,廖培誠才在兩名秘書的陪伴下離開,

謝啟心沒喝醉,他不是主角,送走了幾名領導,安排好了這層樓的安保工作,謝啟心才走了過來,

楊定開起了玩笑,“謝局長,我們和兩位美女老總住對麵,她們的安全比較重要,對了,裏邊兒不會有什麽攝像頭之類的玩意兒吧。”

木蘭和田曉潔瞪著楊定,這家夥喝了醉就喜歡胡說八道,

田曉潔說道,“楊定,你是不是希望裏邊兒有一個呀,一會兒便可以在你那房間裏看監控。”

謝啟心笑了笑,這三人的關係他在白天便看出有些問題,不過不是他艸心的,年輕人嘛,人不風流枉少年,

謝啟心說道,“木總和田總放心吧,這裏是正規酒店,除了大堂和樓道,別的地方不可能安置攝像頭,至於楊書記想不想看,這我就不知道了,哈哈。”

酒後的謝啟心說話沒有清醒時的沉穩,不過從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態還是很年輕的,而且喝了酒和沒喝酒,就如同一個老實人和一個悶搔一般,

楊定想了想,謝啟心今天喝了酒,正好可以聊一些事情,要是沒喝,今晚還真問不出什麽,進房間說不定他倒下便睡了,

楊定說道,“心叔,別開玩笑了,我和兩位美女是好朋友,進房間吧。”

謝啟心轉過身去,準備進房間,

田曉潔的眼神變得憤怒起來,小拳頭又一次捏緊,今晚和仇人喝了酒,白天還假以歡言,田曉潔心裏忍夠了,快步進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在床麵上捶打,

木蘭關好了門,輕輕站在妹妹的身後,“行了,你要發泄不如等報仇以後開懷大笑,謝啟心是你的仇人,但他隻是一個小棋子,你必須按捺住你的心情,不要被別人發現,否則謝啟心這條線一旦斷了,我們連真相也查不出來。”

田曉潔的淚水滴落出來,眼睜睜看著殺夫的人瀟灑自在,她心裏極不舒服,

“姐,我知道,前方的路再難我都要挺著,我要好好的活著,找到真相,將他……”

後邊兒的話田曉潔並沒有講出來,她並不想讓姐姐和楊定一塊兒承擔後果,她要自己報仇,一個人來抗下所有的罪,

楊定躺在床上,扔給謝啟心一隻煙,“心叔,在想什麽呢。”

謝啟心也靠在床上,一副憂慮的樣子,拿上了煙,輕輕點燃了火,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有錢真的那麽好嗎,嗬嗬,至少對他們來講,沒有了金錢上的壓力,別的方麵呢,錢真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這是什麽社會呀。”

謝啟心的話讓楊定疑惑萬分,他到底在想什麽呀,又在說什麽什麽,完全摸不著頭腦,

楊定隻能順著謝啟心的話回答道,“心叔,有錢當然不能代表一些,有很多事情是有錢辦不到的,心叔,出了什麽事情,你怎麽會突然有此感慨,你身為副局長,應該不會缺錢吧。”

堂堂炎州公安局副局長,處級幹部也會缺錢嗎,公安係統一向是最生財的單位,而且謝啟心參與過田曉潔老公的槍殺,就算他是老好人,也難保不是某位領導的嫡係,像這種圈子裏的人,他們會差錢嗎,

謝啟心搖了搖頭,看向楊定,楊定隻是一個鄉鎮領導,不過按他的歲數推斷,他必將有很光明的前途,

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怎麽可能升遷如此之快,而且他帶來的朋友,都是投資以億計算的有錢人,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或許便是某位領導的親戚,要不廖培誠會如此的重視嗎,

謝啟心說道,“楊定,像你這樣有背景的人當然不會在乎錢,可我這個小領導不同,兒子馬上要準備結婚,對方父母的要求太過份,酒席雖然他們辦、房子雖然他們買,可是他們開出了價格,要過門,讓我家裏拿出兩百萬,我最近正在發愁此事,兩百萬呀,我上哪兒去弄。”

楊定心中吃驚不小,謝啟心可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兩百萬他真拿不出來嗎,

在楊定看來,先入為主的觀念已經認定了謝啟心不是好人,他平時的作派都是裝出來的,實則一個大壞蛋,背底裏不知道吃了多少、喝了多少、拿了多少,

謝啟心的話顛覆了楊定之前的觀念,在楊定看來,謝啟心並沒有兩百萬,至少他拿不出兩百萬的現金,也沒有多餘的房產,否則他的樣子不可能這麽為難,

而在謝啟心眼裏,自己倒成了富二代、官二代,真是可笑,

楊定說道,“心叔,不可能吧,你工作了這麽多年,又是在公安係統,兩百萬對你們來講,不算太多吧。”

楊定想繼續談下去,進一步了解謝啟心的背景,因為此刻,楊定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問需要解開,

謝啟心微笑起來,“嗬嗬,對於別的公安局領導,兩百萬確實不多,不過我沒有,家裏就隻有一套單位,很多年前在登河市工作時單位裏分配的,交兩塊萬還是全產權,當時為了湊兩萬塊錢,找親戚朋友借了不少,直到我調到市公安局搞刑偵工作,這錢才償還清……”

楊定看著謝啟心,表情隨著謝啟心所講的事情而變化,是一種對過去工資水平、分房製度的陌生,是對兩萬塊也需要外借而驚訝,楊定心裏不停在想,那後來呢,後來總該有錢了吧,

謝啟心抽了口煙,繼續講道,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楊定這人很好相處,最重要的是,今天喝了些酒,家裏的煩心事不斷,正好楊定不在炎州工作,一通發泄以後,謝啟心心裏會好受一些,而且不怕別人知道,

“其實我們的收入都很明,你也應該知道,我這級別,混到現在一個月就四千塊出頭,能有多少呀,不過我們警察每年的獎金比你們高幾千塊,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我老婆是一家幼兒園的後勤人員,收入也不……”

楊定越聽越吃驚,這是什麽情況,謝啟心一家人收入這麽低,怎麽可能,

殺害田曉潔老公的警察是一個廉潔奉公之人,謝啟心為人和他的外表一樣老實忠厚,

不對,他一定有所隱瞞,楊定仔細一想,哪一個貪官會承認自己收了多少的錢財,

楊定試探姓的說道,“心叔,別怪我胡說,像你們當警察的,一年掙幾十萬輕輕鬆鬆,項目上入幹股、變相收取保護費,娛樂場所每年的上供,各類小案子的感謝費,心叔,我沒別的意思,就算是情禮當中該收下的錢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