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炸了滿身!

好在是衣服穿得厚,這些因為巨大衝擊力而炸開的玻璃渣,隻是掛在了衣服上,並沒有戳進秦紛繁身體。

饒是如此,也把秦紛繁和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小姑娘,你沒事吧?”旁邊有幾個好心的大爺大媽上來問道,“要不要我們給你打120?”

“我沒事。”秦紛繁笑著搖搖頭,隻是心髒還在撲通撲通狂跳。

她抬頭看了眼光暗交錯的大樓。

這些大樓的玻璃都是加厚製作的,不但能隔音,而且玻璃被打碎的幾率也大大降低。更何況她這麽一看,整棟大樓沒有一塊玻璃是碎裂的。

也就是說,這玻璃根本就不是某個辦公室掉下來的,而是很有可能是被故意扔下來的。

剛才如果不是有人喊,大概這塊玻璃就會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頭上。

秦紛繁越想越覺得汗毛直立,攥了攥拳,蹲身去查看那一堆碎玻璃。

不是加厚的材質,是最容易碎裂的那一種。

秦紛繁小心翼翼的將那些碎玻璃撥開,看見一道光閃過,很細微,她照著光源的位置仔細摩挲,總算是被她摸到了一條極細的銀線。

她拿起銀線就著月光看了看。

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是釣魚用的線,非常牢固,耐力大,不容易折斷,如果用它來捆綁玻璃,再合適不過了。

秦紛繁將魚線卷起放在懷裏,遠遠看見清潔工過來了,定了定心神,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因為早上有了這個前車之鑒,秦紛繁這一天上班都極為小心謹慎,生怕又有什麽東西不小心砸下來,好在有驚無險。等到了下班時間,她才鬆了口氣,也沒敢加班,拿了包就走。

剛出大樓門,就撞見一個徘徊在門口的熟悉身影。

“修遠?”

林修遠看見她出來,眼一彎笑意安和:“紛繁,好久不見。”

秦紛繁先是左右環視了一圈,確定沒什麽危險人物或者物品才迎上去:“你怎麽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我來看看你身體怎麽樣了。”林修遠目露擔憂,“那天回去之後,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帶你去看醫生的。”

秦紛繁怔了怔,心裏湧過一陣暖流。

已經許久沒有人這麽關心過她了。以前父親在世的時候,對她也是很好,噓寒問暖,說她是他的小公主,將她捧在手掌心中疼愛。後來父親不在了,家裏也破產了,她一個人支撐起這個家,照顧母親和妹妹,後來再嫁給根本不愛她的燕澤陽。

她習慣了一個人,也不再奢望他人的關心了。

鼻子有點發酸,秦紛繁掩飾般的低下頭咳嗽兩聲,揉了揉鼻子:“我沒事,沒感冒也沒發燒,你呢,你沒事吧?”她抬眸,語氣中滿是真誠,“謝謝你救了我。”

“沒事就好。”林修遠並沒有多提救她的事情,仿佛對自己做的好事並不在意。他抬手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去吃飯?”

他問的很自然,就好像兩人本來就是要去約會一樣。

秦紛繁差點就脫口說好了,都到嘴邊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及時刹住了。

先不說她是個有夫之婦,就是今天早上發生的這種事,她都擔心再出去會遇到什麽意外,自己倒黴也就算了,還連累林修遠可不好。

她剛準備尋個理由拒絕,手機就在這時響了,是金若蘭打來的電話。

“那個廣告拍攝的部分,我有幾個細節和你商討,等下把地址發給你,你記得過來。”她飛速的說完,“啪”的就把電話給掛了。

秦紛繁歎了口氣,無奈的把沒說出的話說完,盡管對方沒聽見:“好,我知道了。”

雖然今天一點都不想在外麵,不過這樣正好有理由不去和林修遠吃飯,秦紛繁暗自鬆了口氣。

“怎麽,有什麽事嗎?”

“有客戶緊急找我去談生意,對不起,沒辦法陪你吃飯了。”秦紛繁有意咬重“緊急”兩個字。

林修遠臉上依然是如沐春風的笑意:“沒關係,地點定了嗎?”

“國貿大廈樓下的五月咖啡廳。”

“那我送你去吧。”林修遠說著已經轉身,“正好我回家也要經過那裏,順路。”

他都這麽說了,秦紛繁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急忙跟了上去。

林修遠拉開車門,示意她先上車,這種體貼的服務簡直比燕澤陽的那個混蛋不知好上多少倍。

秦紛繁不自覺的在心底比較了一下,然後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跳。

他又不是在追她,幹嘛做這種莫名其妙的比較?

真是瘋了!

秦紛繁咬了咬唇,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林修遠,突然間有些好奇:“你平時都自己開車嗎?”

“嗯,我更喜歡自己決定去哪裏。”他說這話似乎帶著深意。

秦紛繁似懂非懂的點頭,實在還是沒忍住把心底的話問出口:“你對所有人都這麽好嗎?”

抓著方向盤上的手緊了一下。

秦紛繁這才察覺自己問了什麽蠢問題,恨不得一口咬掉舌頭,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隻是習慣對人好了。”林修遠似乎並未多想,淡淡一笑,“我的家庭比較複雜,隻有對他們都好,才能在這個家裏站穩腳跟,不被欺辱。久而久之,我就習慣了。”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提起了你的傷心事。”秦紛繁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連帶著坐在椅子上也自在起來。

人就是這樣,希望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的好,又不想有負擔,雖然聽起來很自私,但這也是人沒法根除的劣端。

她吐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無意間瞥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不自覺的支起身子,然而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應該是她看錯了。秦紛繁苦笑著搖搖頭,真是的,怎麽會好好的想到燕澤陽那個家夥:“開車吧。”

林立的樹木飛速掠過,林修遠的開車技術很穩,穩到秦紛繁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車停在路邊。

林修遠轉頭看向已經熟睡的秦紛繁。

她昨夜似乎睡得不太好,黑眼圈很重,連這麽短短的一會兒工夫她都能睡著。

抬手看了看表,按照約定時間,她還有二十分鍾。

他抬手調高了空調溫度,又脫下外套給她披上,這才靜靜的看向她恬靜的睡顏。

莊項禹的話,又回**在腦海中:“你接近她,到底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七年前的事情?”

他不由的伸出手,指肚輕輕碰到了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