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鬆了口氣。

上一世保姆被趕走了,連帶著失火事件也沒有,這一世雖然差點被燒死,但保姆還在,正好可以作為證人。

燕茵茵這個人眼高於頂慣了,根本想不到保姆也可以作為證人,倒是給秦紛繁鑽了空子。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秦紛繁舉起手機,麵向她,“我問什麽,你就如實回答,我要錄下來。”

保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一一回答她的問題。

看著錄下的視頻,秦紛繁滿意的保存下來,轉頭就發到了燕澤陽的郵箱。

看他這次還能說什麽。

沒一會,燕澤陽的信息就過來了:“你來書房,我有事和你談。”

秦紛繁勾了勾唇,又叮囑保姆最近注意安全,然後轉身上樓,卻在樓梯口和燕茵茵不期而遇。

燕茵茵看見秦紛繁,冷哼了一聲,卻是掩飾不住臉上的忐忑不安,先一步推開了書房的門。

她看見秦紛繁就跟在自己身後進來,眸中的不安感愈發明顯。

秦紛繁隻當沒看見,徑直越過她走向書桌:“找我來是有什麽想說的?”

燕澤陽沒有回答她的話,視線卻落在磨磨蹭蹭走近的燕茵茵身上,那一瞬間的淩厲與幽深,讓燕茵茵打了個寒顫。

今天的哥,好可怕……

“茵茵,這個你解釋一下。”燕澤陽打開剛才秦紛繁發給他的視頻,直接將手機推到燕茵茵麵前。

“我問你,我房間被火燒那一天,你在家嗎?”

“在家,還是我發現樓上有煙,跑去告訴少爺的。”

看見視頻裏兩人的對話,燕茵茵臉白了白,卻還是強裝鎮定:“保姆在家有什麽問題嗎?你有什麽要問的應該去問她,要我解釋什麽。”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秦紛繁歎了口氣,掏出手機調到錄音鍵,陳俊的聲音從傳來。

“門鎖的事情,是我看燕家有錢,加上那天又沒人,一時鬼迷心竅,溜進去偷東西。誰知你還在房間,我怕被你發現,隻能用鐵絲把你的門鎖弄壞了,後又找我的客戶去毀滅證據,給你換了新的鎖。而打手是我故意找人的,因為我怕你知道當初是我弄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你,一了百了。”

秦紛繁關掉錄音鍵,又重複了一遍:“加上那天沒人,可保姆不是在家嗎,他又怎麽會說沒人?”

燕茵茵的身子顫抖起來。

“我前幾天去了一趟S市最大的職業介紹所,問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你要不要再聽聽看?”秦紛繁作勢又要打開手機,“有人說,見到了你和陳俊見麵,還有那幾個打手和鎖匠,我也拿到了地址,想去和他們聊聊。”

她眯了眯眼,視線正好和慌張看來的燕茵茵對上:“你說,我是自己去看好呢,還是讓爺爺派人去看好呢?畢竟爺爺可是很擔心他的曾孫,天天打電話來問呢。”

“夠了!別說了!”

燕茵茵大吼出聲,踉蹌往後退開幾步,眼圈通紅:“就算你都知道了又怎麽樣,現在已經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我做的了!秦紛繁,你想抓我去坐牢?做夢!”

“我可沒這麽說。”秦紛繁眉頭都沒皺一下,語氣溫和,“畢竟並沒有看見你和陳俊私下見麵。”

燕茵茵剛流露出的眼淚掛在眼角,聽到秦紛繁的話,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過現在有了。”秦紛繁把揣在口袋的錄音筆掏出來。

“嘖嘖,真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套出來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秦紛繁轉身,對上一臉寒意的燕澤陽:“現在你聽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認了,這兩件事,都是她做的。”

燕澤陽眸中冷意更重。

他站起身來,走向燕茵茵。

往日燕茵茵最愛的身高差,此刻卻成了壓抑的代名詞。

她驚慌失措的想退開,燕澤陽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去警局。”

“我不要!”燕茵茵一聽,整個人都懵了。她沒想到一向最疼愛她的哥哥,竟然會讓她去警察局!

“哥,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想坐牢!”燕茵茵滿臉淚痕,眼露哀求,“陳俊已經幫我頂罪了,隻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燕澤陽臉上一片陰霾。

“他不說,我會說啊。”秦紛繁不急不緩的走到她麵前,對上燕茵茵絕望的眼神,心中一陣痛快,“我可是受害人,當然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她瞄了眼燕澤陽:“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燕澤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難看的仿佛能擠出水來,但並未反駁她。

他確實沒有資格,讓一個受害者選擇原諒。

“茵茵,這件事是你做錯了,你需要承擔責任。”燕澤陽臉上閃過一絲疲倦,但語氣卻是嚴厲堅定,“但我答應你,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也會用我所有的能力,讓你早日回來。”

他轉而看向秦紛繁:“雖然鎖門的事情是她不對,但火災是你自己造成的,她不過是無意間造成了這種場麵,你也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無意?”秦紛繁冷笑一聲,“火確實是我自己造成的,但若不是她,這場火怎麽會變得這麽大,我也早就能逃出來了!”

“我隻是惡作劇,誰知道你會把火點著了,和我有什麽關係!”燕茵茵吼道。

燕澤陽皺了皺眉,眸色凜冽了幾分。

看見燕澤陽的態度,燕茵茵眼裏的光一點點散開,突然間低下頭,狠狠衝著燕澤陽的手咬了一口!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燕澤陽的手下意識的鬆了一下,就看燕茵茵哭著奪門而出!

一切來得太快,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秦紛繁。

她緊跟著跑出去。

燕澤陽還停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手上的那一排牙齒印。

他從小最疼愛的妹妹,如今卻要被他親手推進監獄,是不是他太狠心了?

眸中閃過凜冽之色,片刻,他才大跨步的離開了書房。

秦紛繁跑出幾步,才發現燕澤陽竟然沒有跟來。

他該不會又狠不下心了吧?還是本來就想趁機放燕茵茵走?

秦紛繁攥緊拳頭,跟緊已經快成為了一個小點的燕茵茵。

她從來沒見燕茵茵跑這麽快過,秦紛繁懷著孕,又不敢多跑動,沒小跑幾步就已經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追到了護城河邊,才看燕茵茵停了下來。

秦紛繁雙手扶著膝蓋喘氣:“你跑就有用嗎,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想抓你照樣能抓得回來!”

燕茵茵的後背緊緊貼在欄杆上,雙目赤紅的死盯著秦紛繁:“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束手就擒,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把我送進監獄的!”

“惡毒?”秦紛繁深吸了口氣,站直身子走向她,“我要是惡毒,現在就把你推到河裏,讓那些魚蝦吃了你,讓燕澤陽連骨頭都找不到,這才叫惡毒。”

她一字一句說的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讓燕茵茵從心底生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