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前後走進去。
這個房子是燕爺爺準備的,起碼有一百三四十平,很寬敞,除了遠處能看到幾個巡邏的人之外,不像是看管,更多的倒是享受。
“媽。”
秦雲臻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秦母正敷著麵膜嗑著瓜子,聽到喊聲抬起頭,看見一行三人,尤其是燕澤陽,手一抖差點連瓜子都摔在地上。
她急忙放下東西起身,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澤陽啊,你怎麽來了?”她瞪了燕茵茵一眼,“你姐夫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秦雲臻手臂還被秦紛繁抓著,不敢多說,隻能拚命衝秦母眨眼睛。
秦母愣了一下,然後就聽見秦紛繁開口:“媽,我有事要問你。”她盯著秦母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認識臨風集團的莊總嗎?”
“莊,莊總,什麽莊總?”秦母心底一涼,麵上卻強裝鎮定。
知母莫若女,看她這個模樣,秦紛繁心裏就有了幾分數。她剛要開口逼問幾句,秦母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把她往房間裏拖:“燕總,你先在外麵坐會兒,我有話想對這孩子說。”
燕澤陽喉頭滾動了幾下,眸色越發冷冽。
秦母轉過頭,在燕澤陽看不到她的地方,用祈求的眼神看著秦紛繁。
秦紛繁閉了閉眼,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來:“我們很快就出來。”說完也沒管燕澤陽是什麽表情,甩開秦母的手直接走進臥室。
秦母鬆了口氣,回頭衝秦雲臻使了個眼色,然後跟進去,還不忘緊緊關上了臥室的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燕澤陽心裏像有什麽很重的東西沉沉下墜。
“姐夫,喝點水吧。”
秦雲臻適時出現,端了杯茶水在他麵前,緊貼著他坐下。
側頭看著那張俊朗的麵孔,秦雲臻一陣恍惚,心中升起一股妒忌。
模樣好,身家好,為什麽秦紛繁就能擁有這樣優秀的男人,而她卻隻能憋屈的和母親在這個房子裏,還要整天躲債,卑躬屈膝的看別人的臉色?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如果麵前這個男人,是她的,該有多好……
關上門,秦紛繁轉身看向母親。
秦母滿臉的討好,卻掩蓋不住內心的緊張:“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我告訴你,可別相信外麵那些人胡說的!”
“胡說?”秦紛繁冷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吧,我今天從莊項禹手裏拿到了一個號碼,我打過去,你猜是誰接的?”
她停頓了一下,死死的盯著秦母的眼睛:“不是別人,正是你的好女兒,秦雲臻。”
“雲臻?這不可能!”
秦母慌張的手下意識亂動了一下,沒抓到可以握的東西,就雙手纏繞在一起,清晰看見她身子的顫抖:“雲臻和你說了什麽?”
“她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她不過是誤接了一個電話。”深吸一口氣,秦紛繁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媽,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以燕氏的力量,隻要有突破口,想要調查出來,再簡單不過。你隻要坦白,我會幫你向爺爺求情的。”
“我不要!求什麽請,我做錯了什麽?”秦母狠狠的瞪著秦紛繁,“我做著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秦紛繁怔了怔:“我?”
“就是你!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燕家那個小賤蹄子,對燕澤陽有好感嗎?我打聽過了,他們根本就不是親兄妹,這成天住在一起的,難免會有感情。”秦母想到燕茵茵就牙癢癢,“而且你看看你現在,都這麽久了,還沒得到燕澤陽的心。等回頭你生下孩子,燕家把你給休了,到時候看你怎麽辦!”
秦母眼裏閃過一絲狠意:“隻要現在把燕家那個小賤蹄子搞定了,以後就沒人能攔著你的路了。隻要你能抓住燕澤陽,以後燕家的財產,還不都是我們的!”
“媽!”
秦紛繁再也聽下去了:“你說夠了沒有?我說了多少次,燕家的錢是燕家的,和我們秦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我已經被燕家人認為,這一切都和我有關。”
“怎麽沒關係,以後你生下的孩子難道不姓燕嗎?隻要有這個孩子在手,你就死乞白賴的留在燕家,還愁燕家的錢沒你的一份?”
聽著秦母歇斯底裏的話,秦紛繁就像是被迎頭潑了盆冷水,從頭冰到腳。
她看著母親,就像是看見一個從未見過麵的陌生人。
什麽時候起,母親變成了這副模樣?為了錢,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秦紛繁疲倦的按了按眉心:“媽,我不想和你再爭辯下去,這件事的影響力非常大,已經形成了犯罪,我必須帶你回去見爺爺,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否則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坐牢的。”
她轉身就要走,秦母一看急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狠力一推!
秦紛繁的背撞在門上,發出“咚”的響聲,巨大的衝擊力讓肚子隱隱作痛。
她的臉白了幾分。
“紛繁,你不能去。你要是說了,媽就完了!”秦母沒察覺出她的異樣,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語氣裏帶著哀求,“你爺爺肯定會讓我坐牢的,還有你妹妹,她才是如花的年紀,不能留下案底的!這樣,你不是說燕家人覺得這一切都和你有關嗎?你先認下來,回頭去燕老爺子麵前求求他。你現在肚子裏懷有燕家的種,他肯定不會怪你的!”
秦紛繁如遭雷劈,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她的親生母親說出的話。
像是雙腳被釘在地上,麻木感許久才從身上漸漸褪去。秦紛繁張口,嗓音像沙子磨礪過一般沙啞而低沉:“為什麽?”
“為什麽從小到大,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永遠的雲臻?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秦母看著她赤紅的雙目,心裏一緊,啞然失語。
“我不會這麽做的。這件事是你引起的,你就要負責解決。至於雲臻,如果一切真的按她所言,那麽我相信爺爺不會過多苛責她。”秦紛繁咬了咬唇,眼神卻極為堅定,“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她的手已經拉上了門把,眼瞅著就要離開。
秦母一下子火了,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當年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在路邊凍死了,哪裏還有今天這麽錦衣玉食的生活!你不報恩就算了,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來?”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怔住了。
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秦紛繁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秦母,一字一頓道:“你剛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