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順著石子小道走過來。
不得不說,林修遠的這個私人別墅修建的很好,不僅僅滿目花草,就連小路都鋪陳上顏色不一的石子,細心擺成不同的形狀,和花壇異常和諧。
人們都說,一個人的裝潢,能看出這個人的品味,可見林修遠的品味確實不錯。
倒是人品……
秦紛繁看了林修遠一眼,見他一臉平靜,著實猜不透他心裏所想。
思考間,江月已經來到了他們麵前。
她像是完全看不見秦紛繁一般,半跪在林修遠麵前,抬頭看著他:“你好點了沒有,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藥呢,最近的藥都吃了嗎?”
林修遠麵對一連串的提問,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江月臉色變了變,似乎在忍著情緒,半餉輕聲開口:“你是不是在怪我?”
說話間,手都已經摸到他腿上去了。
秦紛繁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她咳嗽了一聲:“要不……我先回避?”
“不用了,沒什麽不能聽的話。”林修遠低頭看向江月,“你做這些,是為了我,我心裏明白。”
還沒等江月露出欣喜的表情,他的話卻又轉了個彎:“但那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
江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江月,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一件事。不是她做了些什麽,我就會愛上她。我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也願意在你有困難的時候幫助你,可我不能愛你。”
“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她!”
江月唰的站起來,指向一臉無辜的秦紛繁:“我們是姐妹,總不至於外貌差的這麽遠吧!”
“無關乎外貌。”林修遠搖搖頭,目光似乎越過她,落在了花壇裏。
秦紛繁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花壇裏燕澤陽的背影,卻見林修遠並不是看著燕澤陽,才鬆了口氣。
“我喜歡她,隻因為這個人是她,無論她什麽樣,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
秦紛繁在後麵聽著耳朵根都發燙起來,一邊慶幸燕澤陽離的遠,否則聽到這番話,說不準就要上來揍林修遠一頓。
“可她已經結婚了!”
江月不甘心的咬唇。
林修遠輕笑出聲,摸著自己的腿:“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不會有這個奢望了。”
江月驀然攥緊拳頭。
這話聽得令人心疼,秦紛繁很想出聲安慰幾句,但想想自己的立場好像不適合說任何話,又給咽了回去。
“如果你真的很希望她在你身邊陪著你,好,我會幫你的。”沉默良久,江月突然出聲,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秦紛繁啞然站在原地,半餉才開口:“她就這麽跑出去,不會做什麽傻事吧?”
林修遠微微側頭:“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了?”
秦紛繁想了想:“也不是,感情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你不愛她,卻把她拖著不放,這才是真正的殘忍。”
林修遠淡淡一笑:“你是在怪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誤會了。”秦紛繁急忙解釋。
“我說過,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攔你。”林修遠目光縹緲,“如果你留在我身邊做什麽,你可以告訴我。”
秦紛繁臉頰頓時燒的通紅,有一種被揭穿的狼狽感油然而生,好在林修遠是背對著她的,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林修遠似乎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在等她的回答:“我有點累了,你推我回房間吧。”
“好。”
秦紛繁見他不再說這個話題,鬆了口氣,回身看了眼燕澤陽的方向,才推著他進了屋。
花園內又陷入寂靜。
燕澤陽摘下帽子,看向秦紛繁已經消失的背影。
剛才離的太遠,他並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麽,隻看見江月進來,又麵露絕望的跑了出去,想來是被林修遠拒絕了。
燕澤陽忽然有一種感覺。
林修遠對秦紛繁的愛,或許比他想象的更深。
這麽一想,他就有點後悔將秦紛繁留在這裏,恨不得立刻就將她帶走。
“叮咚。”
手機響起,打亂了他的思緒。
燕澤陽看見來電人,眸色沉了沉,幾秒後才接起:“喂?”
裏麵江月柔軟的聲音傳來:“燕澤陽,你在找秦紛繁和你兒子吧,我告訴你,他們在我的手上。”
燕澤陽挑了挑眉。
看來江月還不知道他已經來到這裏了。
“你想要什麽?”燕澤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江月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飛速回答道:“我要燕氏的股份。”
“股份?”燕澤陽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就這麽輕易給你?就算我給了,你拿得穩嗎?”
“那就不關你的事了,你隻要說給還是不給。你若是不給,那秦紛繁和你孩子的命,我可就拿走了。”
江月已經完全撕掉了偽裝的溫柔麵具,看起來是鐵了心要和他魚死網破了。
燕澤陽若不是知道此刻秦紛繁的處境,隻怕還真會考慮這件事。
他沉了沉心:“好,我會考慮。”
“我隻給你兩天時間。”
江月說完,哢的就把電話給掛了。
燕澤陽看著暗下來的屏幕,重新戴上帽子,繼續“工作”去了。
兩天後,江月如約打來。
燕澤陽在她說話之前先開了口:“我已經將轉讓合同發到了你的郵件,你可以去看一看有沒有什麽問題,沒有的話,我會讓人用傳真發給你。”
“你……真答應了?”一切來的太快,江月還覺得不可思議。
“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你手中,我還有什麽選擇嗎?”燕澤陽語氣裏似乎夾雜了焦急,“那我什麽時候能看見他們?”
“隻要簽了合同,我就會放他們回去。”
江月說完,沉默良久:“有的時候,我還挺羨慕她的。”
說完,電話那端就隻剩下嘟嘟嘟的聲音。
江月掛上電話的第一時間,就去翻看了郵箱,果真看見有發來的合同。
她仔仔細細看的眼睛都酸了,竟然沒發現任何破綻。
可越是如此,她心裏的懷疑就越大。
她在商場上自然比不上燕澤陽,但這件事是瞞著林修遠做的,她也不敢去讓他幫忙,思來想去,腦海中蹦出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