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這些眼神還一直追逐著她。

她隨手拉了一個同事來:“我不在這段時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她本意是想問清楚,誰知那個同事竟然慌不遲疑的甩開她的手,一臉的鄙夷:“你離我遠點,我可沒有錢給你!”

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紛繁皺了皺眉,臉色冷了下去:“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麽?”

“你是總裁夫人,我們可不敢說什麽。”同事冷笑一聲,“我就是個小職員,希望總裁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們一般見識。”

她轉身就走,留下幾句不清不楚的話。

但秦紛繁已經大概可以猜到發生什麽了。

她嫁給燕澤陽的事情,雖然沒有刻意隱瞞,但媒體消息極少,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今看她們的反應,應該都知道了,而且可能自己被綁架勒索要錢的事情,還被傳了出去。

連燕澤陽都會誤會她是故意設陷阱圈錢,這些一向把總裁大人當成夢中忄青人一樣YY的同事對她深惡痛絕,也就能理解了。

隻是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傳出去的。

秦紛繁捏了捏眉心,覺得有些煩悶,加上同事看她的眼神讓她如坐針氈,索性拿了杯子去茶水間,打算平複一下心情。

剛一進茶水間,她就恨不得立刻調頭出去。

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在茶水間裏還有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燕茵茵!

燕茵茵顯然也看見了她,見秦紛繁拿著杯子沒有進來的意思,張口嬌聲道:“嫂子,你不是來倒水的嗎,怎麽還沒倒就要走?”

“誰說我要走了。”

秦紛繁立刻打消了剛才的想法,身形一轉走過來,就站在燕茵茵身邊倒水。

燕茵茵勾了勾唇:“那就是我看錯了,嫂子瞧著精神不太好,該不會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吧?”

果然是她搞的鬼。

秦紛繁抓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眼底有怒氣閃動。

她“哐”的放下杯子,力氣不大不小,正好是燕茵茵能聽到的範圍:“什麽風言風語,不如你給我詳細說說?”

看她麵無表情,讀不出喜怒,燕茵茵臉上原本的得意瞬間變成了疑惑。

難不成是沒聽到?

不可能啊,她還特意放風給了公司幾個最八卦的同事,怎麽可能會不傳出去?

眸光微轉,燕茵茵紅唇一揚:“沒什麽,隻不過是些八卦,沒聽到更好,隻不過看嫂子疲憊的樣子,還是多喝點咖啡提提神,免得長時間沒來上班,這一上班就會打瞌睡。”她狀似好意的遞給她一條咖啡。

抬手間,肩膀的吊帶似無意落了下來。

一個清晰的吻痕落入秦紛繁的眸中。

她臉色冷了冷。

“啊,不好意思讓嫂子見笑了。”燕茵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像才發現自己吊帶鬆了似的,抬手拉好,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

這模樣,怎麽看都有點不可描述的意思。

燕茵茵天天住在家裏,這個製造吻痕的主人是誰,可想而知。

刺骨的涼意寒氣,透過窗戶無孔不入的鑽進骨縫裏,秦紛繁骨關節一收緊,才想起辦公室裏暖和,她剛才把外套留在了那裏。

怪不得這麽冷,冷的她心情差到半個字都不想說。

秦紛繁微低下頭,語氣淡漠:“沒關係,年輕誰都有衝動的時候,我和你哥也是這樣。”

這話聽得燕茵茵臉色驟變。

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不會吧,昨天哥不是沒去嫂子房間嗎?”這話就差直接宣誓主權了。

“你知道的這麽清楚,看來你對你哥還真是關心。”秦紛繁挑了挑眉,臉上滿是諷刺,“這裏可是公司,隔牆有耳,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這個市場部總監,應該很清楚。萬一傳出去,被人誤會兄妹之間有什麽難以啟齒的關係,你覺得燕家,還會留你在澤陽身邊嗎?”

燕茵茵的拳頭驀然攥緊,骨關節都泛起了白色。

秦紛繁一口一個兄妹,分明就是故意的!

多日來心裏鬱結的怒火,在此刻全部被點燃,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戳痛了燕茵茵心底最深的傷口。

她隻是繼母帶來的女兒,她和燕家沒有血緣關係,相比較而言,她永遠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秦紛繁一懷孕,她就被燕爺爺強製送去國外,好不容易回來,卻隻能在外人麵前裝作兄妹,扮演一個“好妹妹”的角色!

她不甘心,金錢地位還有愛情,為什麽都不是她的?

嫉妒的怒火燒斷了她的最後一絲理智,盛怒之下,麵前秦紛繁這張淡笑的臉龐幻化成了猙獰的嘲笑,她抬手就朝著秦紛繁的臉打去!

一隻手隔空抓住了她的胳膊。

秦紛繁似乎早料到她會這麽做,輕而易舉的攔住了她的動作:“燕總監,這裏是公司,無數雙眼睛盯著呢,你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像是在回應秦紛繁的話,外麵傳來了幾個說話的聲音,往這裏而來。

甩開燕茵茵的手,秦紛繁冷然的看了她一眼:“以後別再我麵前耍這些小伎倆,否則下一次,我就讓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麵目!”

丟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

燕茵茵踉蹌退後幾步,麵色蒼白。

幾個同事走進來,看見她表情不對勁,都上來噓寒問暖,燕茵茵耳邊嗡嗡作響,卻好似什麽都沒有聽到,眼睛死死的盯著秦紛繁離開的方向,眸中閃過濃烈的恨意。

秦紛繁感覺到背後充滿恨意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

她挺了挺脊背,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

那個懦弱的秦紛繁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是全新的秦紛繁。

她回到辦公室,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茫然失措,冷靜下來打算整理一下這段時間的工作內容,好盡快上手。

剛翻開一個文件夾,屁股都還沒坐熱,擱在她麵前的專線電話就響了:“秦紛繁,燕總讓你上來一趟。”

燕澤陽?

秦紛繁心裏咯噔了一下。

該不會燕茵茵這麽快就去告狀了吧?

雖然錯不在她,但是燕茵茵這種能把黑白顛倒的本事,加上燕澤陽對燕茵茵的喜歡,難保不會信了燕茵茵的話,又給她下什麽絆子。

秦紛繁忐忑的來到燕澤陽辦公室門口,自我心裏建樹了一番,才推開門進去。

聽見動靜,燕澤陽抬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暗沉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