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心中一驚。
秦雲臻這孩子自小倔強,就算有什麽困難,第一求救的多半是秦母,找她也永遠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若不是遇到什麽大事,是不會低聲下氣找她求救的。
好歹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秦紛繁心裏還是焦急起來:“你別急,慢慢說,先告訴我你在哪裏?”
秦雲臻報了地址,秦紛繁立刻讓司機調頭,往前看去。
好在秦雲臻報的地方離她現在所處位置不遠,秦紛繁趕過去,就看見站在馬路邊上,蹲在地上哭的歇斯底裏的秦雲臻。
她緩緩走過去,還未說話,秦雲臻就唰的起身,用力抱住了她。
眼淚滴在衣服上,秦雲臻哇哇大哭,聲音間斷不清楚,秦紛繁隻隱約聽到了“我喜歡林木”“我不要嫁給別人”幾個字。
秦紛繁也不好在她這麽難過的時候問,隻能拍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撫,直到她冷靜下來。
秦雲臻鬆開手,鼻子還一抽一抽的。
秦紛繁發現,這幾個月她去國外回來,竟然又長高了不少,原本和她持平的高度,此刻秦紛繁要稍稍抬眼才能對視了。
尤其是一張原本就豔麗的臉龐,吃胖了一些,倒是越發柔和。
秦紛繁心裏大概有了數:“媽逼你結婚了?”
秦雲臻抹著眼淚,哽咽著點頭:“對,而且還是個老頭!”
“肯定很有錢吧。”
秦紛繁在心底歎了口氣。
她本來以為,自己不是親生的,所以當年秦母才會這樣對她,沒想到秦雲臻這個親生的女兒,竟然也可以拿來做交易。
想到這裏,看秦雲臻的眼裏就多了幾分心疼。
見秦雲臻一直瑟瑟發抖,秦紛繁歎了口氣,拉著秦雲臻去了附近一家奶茶店坐下,點了兩杯熱飲,見她情緒平複了一些,才開口道:“你和林木怎麽樣了?”
一提到林木,秦雲臻眼圈又紅了:“挺好的。”
這倒是出乎秦紛繁的意料。
秦雲臻這股囂張跋扈,從來不看人眼色的脾氣,竟然還能獲得林木這樣根正苗紅五好青年的青睞?
秦紛繁咕咚喝下一口熱飲,才壓下震驚的表情:“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你就把這件事告訴媽不就好了,林木也是個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媽不會不同意吧?”
“就是不同意啊!”
秦雲臻提到這件事就氣得不行,狠狠一捶桌子:“媽說她欠了好多錢,沒有辦法還債了,你又知道不是親生的,肯定不願意給錢,所以隻有找我要!”
秦雲臻越想越難過:“我有什麽辦法,我也就是個打工的啊!這件事我又不敢和林木說,怕他嫌棄我……”
“所以媽就要把你嫁給一個有錢的老頭。”秦紛繁接過話頭,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別管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可是她說要把家裏的情況都告訴林木。”秦雲臻眼裏滿是恐慌,反手死死抓住秦紛繁,“我害怕,萬一林木知道了,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要我了?”
“不會的。”
秦紛繁無奈搖頭:“如果他因為這點小事就不要你了,那說明你們根本就不是愛情。”
“可……”
“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
秦紛繁打斷了她的話,看著秦雲臻為了愛情患得患失的樣子,心裏一陣感慨。
那個年幼無知衝動任性,永遠不會別人著想的小女孩,終歸還是長大了。
她頓時油然而生作為姐姐的保護欲:“你盡快回去找林木吧,這邊就交給我解決。”
“真的嗎?”秦雲臻眼睛一亮,看著她的眼裏比早年間少了許多敵意。
她在興奮之後,又忐忑不安起來:“姐姐,我以前那麽對你……你……”
“你有怎麽對我嗎?”
秦紛繁故作不知。
秦雲臻愣了愣神,定定的看著她,眼裏漸漸泛起淚花。
……
秦紛繁有點後悔,自己為啥要說這麽煽情的話。
在花了一個多小時,總算讓秦雲臻不再哭了之後,秦紛繁心力交瘁的回了家。
剛到家換了鞋,就從身後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燕澤陽低沉性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秦紛繁嘴角抽了抽。
自打知道她是阿月之後,燕澤陽的舉動是一日比一日曖日未,簡直從邪魅狷狂小狼狗,變成了乖巧聽話小奶狗,讓秦紛繁一時間無法適應。
秦紛繁默默推開他的手,往客廳走,但很快燕澤陽就跟了上來,拉住她的胳膊,扶著她去了沙發上坐下。
秦紛繁也懶得和他計較了:“我今天去見了江月,跟蹤到她和一個男人有密切來往。”她掏出手機,把照片給他看,“你去調查一下,看看這輛車的主人是誰。”
“你跟了這麽長時間?”燕澤陽身子稍稍偏了下,眼睛微眯,“我聞到你身上有奶香味。”
“你是狗嗎?”
秦紛繁翻了個白眼,倒也沒隱瞞,將秦雲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燕澤陽。
沒想到說完,燕澤陽眉頭就緊緊皺起,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這件事你不能管。”
“為什麽?”秦紛繁不解,“她好歹也是我妹妹。”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的,不僅僅是她。”
秦紛繁越聽越覺得他話裏有話,忍不住湊過去:“你說說看,還牽扯到誰?”
“江月。”
“江月?”秦紛繁愣了一下,“這和江月有什麽關係?”
她剛問完,腦中就閃過一道精光,頓時恍然大悟。
看秦紛繁一副了解的表情,燕澤陽對於自己老婆一點就通的程度頗為滿意。
但他還是認真的回答了:“如果你牽扯在這件事中,勢必會和你母親產生糾葛,到時候和她站在同一陣線的人,就是江月。本來你母親顧忌你嫁給我,後麵有個靠山,不宜直接撕破了臉,但若是此番,她確定你對她沒什麽助力之後,自然會歸順更有用的一方。”
“你是說,這件事,是江月促成的?”
燕澤陽對於這個問話不置可否。
事實上他和江月認識這麽多年,對這個女孩多半是處於一種幼年時情感嫁接的憐惜,但真正跳脫開來,才發現自己對她竟是一點也不了解。
她是什麽樣的性格,喜歡什麽,甚至於她是不是真心對待他的,都一概不知。
燕澤陽現在想想,覺得當時的自己真夠糊塗。
他轉頭看向正在掰著手指頭思考的秦紛繁,越發慶幸。
還好,兜兜轉轉這麽多年,沒有失去最愛的人。
秦紛繁突然想到什麽,轉過頭,對上他炙熱的眼神,頓時麵色一紅,把剛才想到的結論忘了個精光:“你,你這樣看我做什麽?”
那紅唇一啟一合的,燕澤陽看的血液發燙,沒等秦紛繁反應,竟是欺身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