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匆匆趕到醫院。
宋懷正在來回踱步,秦紛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的汗珠都往下落:“怎麽回事?”
燕澤陽是跟秦紛繁一起過來的,他看宋懷一臉慌亂,拉住秦紛繁:“你別急,聽他說。”
秦紛繁這才發現宋懷慘白的臉色,意識到此刻宋懷這個當事人隻怕內心更加複雜,訕訕鬆開手。
宋懷吐出了口氣,才緩緩道:“小霜懷孕了。”
“是……”秦紛繁本來想問是誰的,剛說出一個字就反應過來,急忙閉上了嘴。
但這沒說完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即便秦紛繁後悔,也是吞不回去的。
果然宋懷臉色變了變。
燕澤陽適時出來打圓場,沉聲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按照小霜的意思,是打了。”
確實該打。
秦紛繁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樣是女人,若是她遭遇這種事,不一定比宋小霜來的冷靜。
宋懷歎了口氣:“但她經過這麽一場折騰,就怕身體受不了,我也擔心她現在心態不好,紛繁,你進去陪她說說話吧。”
“也好,我先進去了。”
秦紛繁看了燕澤陽一眼,見他額首,推門進了病房。
宋小霜正坐在床頭看書,瞧見她進來,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表哥找你來的?”
秦紛繁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她走到床邊坐下,握著宋小霜的手:“你可還好?”
“挺好的,我本來都和表哥說了,這種小事就別告訴你了,結果他還是說了。”宋小霜扯了扯唇,“醫生說,這兩天盡快給我安排手術。”
“小霜……”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宋小霜打斷她的話,稚氣未脫的臉上浮現出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淡然。
她低頭摸了摸肚子:“這個孩子我不會留,但是我也不會懷著恨意。他們是我的仇人,孩子不是,他也是個無辜的生命,隻可惜他來的地方不對,我不能留下他。”
宋小霜聲音輕了幾分:“不過沒關係,日後他總會再來的,以別的方式。”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但臉上卻綻開了一抹笑顏。
秦紛繁知道此刻應該讓她自己冷靜冷靜,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扶著她躺下,這才出了病房。
燕澤陽和宋懷還站在門口聊天,見她出來,宋懷眸色一閃:“怎麽樣?”
“她沒事,放心吧。”
秦紛繁看了燕澤陽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燕澤陽抬手看了看表:“我等會還約了客戶見麵,就先走了。”說罷他看了秦紛繁一眼,“你自己注意身體。”
說完匆匆離開。
看著燕澤陽的背影,宋懷感慨了一句:“真沒想到他還有如此細心的時候。”
秦紛繁故意裝作聽不懂:“綁架案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麽樣了?”
“我已經聯係到朋友了,隻是他在那邊訊號不好,時不時的斷聯,加上資料堆積太多,他也記不清,要我自己去找。我本來是打算這兩天去的,可小霜現在這樣……”
看宋懷一臉為難,秦紛繁隻能壓下心情的急切:“等小霜好些了再說吧,我也不急著一時半刻。”
話雖如此,終歸有些失落。
兩天後,宋小霜被送進手術室。
秦紛繁準時準點到了手術室門口,陪宋懷一起送她到了門口,看著她被推進去,一陣心酸。
“調查的事情已經在著手了,我相信不會太久的。”
秦紛繁握了握拳頭。
宋懷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盯著緊閉的大門和亮起的紅色手術燈:“不知道為什麽,我的眼皮一直跳。”
“你這是關心則亂。”
秦紛繁在椅子上坐下,又覺得有些冷,複而站起身,靠在離手術室大門最近的地方,才感覺似乎暖和了些。
但她的心卻砰砰跳個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沒有看見醫生,隻有護士匆匆走出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大片染著鮮血的布,刺痛了他們的眼睛。
“請問誰是宋小霜的家屬?”
“我是。”宋懷急忙上前,聲音都在發抖,“她怎麽樣了?”
“病人大出血,需要緊急輸血!”
宋懷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身體晃了晃險些站不穩。
秦紛繁急忙從後麵托了一把:“她是什麽血型,說不定我可以!就算不行,我也可以找人來。”
“不行的……”宋懷喃喃,“小霜是HR陰性血。”
秦紛繁如遭雷劈。
熊貓血?
宋小霜竟然是罕見的熊貓血?
護士點點頭:“血庫的庫存不夠,隻能維持一會,請問有家屬是HR陰性血的嗎?”
“沒有。”宋懷搖搖頭,“小霜家裏並沒有人是這個血型。”
秦紛繁怔愣了一下,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然而現在沒有時間給她思考了。
“我現在就打給燕澤陽,他人脈廣,肯定能找到有熊貓血的人。”秦紛繁說完就走到角落打給燕澤陽,接通的時候手還在發抖。
燕澤陽聽她說完,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沒一會就打了個過來:“找到了,我們有個合作的客戶,她是HR陰性血,我已經聯係她了。”
秦紛繁聽聞鬆了口氣,急忙轉頭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宋懷。
接下來的時間,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斷的有護士拿著染血的布出來,每一塊都讓外麵的人坐立難安。
“請問誰是秦紛繁?”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過來:“我是祁總的助理,是按照她的吩咐,來給宋小霜小姐輸血的。”
“太好了,你是HR陰性血?”秦紛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手術室裏麵拖。
男人急忙攔住她:“您誤會了,我不是,我們老板才是。”
秦紛繁腳步一頓,心裏滿是疑惑:“你這是什麽意思?”
“是這樣的。”男人整了整西裝,“我們老板說,可以給宋小姐輸血,但是貴公司必須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開什麽玩笑,現在都人命關天了,你們竟然還要講條件?”秦紛繁宛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宋懷在邊上已經忍不住了,提著拳頭幾乎就要打在這個男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