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紛繁感覺到了脖子上傳來的陣痛,卻隻能忍著不動。
“我沒有,你是我妹妹,我怎麽會害你,隻會希望你幸福。”
“那你就去打給林木啊!他要出國了,你現在就打給他,告訴他,讓他不要走,和我在一起!”秦雲臻手中的匕首死死抵著她的脖子,雙目赤紅,“否則我就殺了你!”
“你別動,我打。”
秦紛繁摸索著從包裏掏出手機,瞥了眼號碼,打了過去。
“開公放!”
秦雲臻也不傻,她這個位置看不見她打給的是誰,萬一不是林木怎麽辦?
秦紛繁心驚了一下,表麵裝作十分平靜,順從的打開了公放,卻在心裏不斷的想著對策。
“嘟,嘟嘟。”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裏麵傳來一個柔軟的女聲:“喂?”
秦紛繁一怔,沒等反應,秦雲臻像是受了刺激,突然間失控的大叫起來:“你是誰!你為什麽和林木在一起!你這個壞女人,你讓他來見我!”
她手中的刀胡亂揮舞著,不經意間劃過秦紛繁的脖子,疼的她倒吸了口涼氣。
秦紛繁往後稍稍退開,左右看著伺機想跑,秦雲臻卻又冷靜下來,眼神卻帶著殺意:“我不管你是誰,都要讓林木來見麵,否則天涯海角,我都會追過去。”
說完,她就示意秦紛繁把電話掛了。
秦紛繁掛斷電話,看著上麵剛滅掉的燕澤陽的名字,心中說不出的沉悶。
剛才那個女聲她再熟悉不過。
是江月。
所以江月現在是和燕澤陽在一起嗎?
秦雲臻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匕首的尖端已經刺進了她的肉中,溫熱的血不斷的順著脖子流下:“為什麽,我哪點不好,他不但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要出國避開我?”
“他出國可能是為了工作,不一定是避開你。”秦紛繁感覺額頭的青筋一直在跳,她忍著痛耐心開導,“最近公司有開展海外業務,或許林木是去那裏了。要不我幫你問問燕澤陽?”
“你是不是想通風報信?”秦雲臻拿著匕首的手指一直在顫抖,秦紛繁真擔心她一不小心,就會割到她的大動脈,緊張的渾身冒汗。
話音剛落,秦雲臻的手機就噹的一聲響了。
她另一隻手拿起電話,低頭瞄了一眼,麵色突變,怒氣和悲傷漸漸從眼底蔓延。她的全身都在顫抖:“他,他走了……”
“什麽?”秦紛繁沒聽清。
“他去國外了,他上飛機了!”
秦雲臻瘋狂的大喊大叫:“他走了,真的走了!”
秦紛繁感覺脖子猛然一疼!
秦雲臻手中的匕首“哐”的落在地上。
她麵露瘋狂,一步步逼近秦紛繁:“為什麽,你是我姐,為什麽都不幫我?媽利用我,你也不幫我,你們都不是好人!”
秦紛繁捂著不斷流血的脖子,步步後退。
“嗡!”
汽車的嗡鳴在耳邊響起。
刺目的大燈照射在兩個人的臉上,秦紛繁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下一刻就感覺胳膊被用力一拽,塞進了車內,絕塵而去!
身後似乎還能聽見秦雲臻的咆哮聲。
秦紛繁麵色蒼白的捂著脖子,感覺腦袋沉的像灌了鐵鉛,她掙紮著想要看清楚是誰救了她,可是下一秒便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紛繁,醒醒。”
是誰在喊她?
這個男聲如此溫柔,拂過她長發的手像是帶著無盡的繾綣。
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
是燕澤陽嗎?
不可能。
他從來沒有對她如此溫柔過。
愛了他十年,這十年來,他給她的,隻有冷漠和傷害。
秦紛繁霍然睜開眼,對上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龐:“修遠?”
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了包紮好的紗布,還有微微的疼。
“已經包好了,隻是這幾天不能碰水。”林修遠扶著她坐起來,“為了防止感染,我讓醫生開了點消炎藥,你回去記得按時服用。”
秦紛繁還處在茫然的階段,機械的點點頭,扯動傷口,又急忙保持了僵直的姿勢,腦袋也因為疼痛逐漸清醒起來。
她看著林修遠:“是你救了我?”
“沒事了吧?”
“沒事了,可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那裏?”秦紛繁的語氣咄咄逼人。
不知道是受傷還是什麽緣故,她今天的態度不太對勁。
林修遠垂下眼眸,給她遞了杯水:“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所以,你真的找人跟蹤我了?”秦紛繁攥緊手中的杯子,骨關節泛白,“為什麽這麽做?”
“我不是跟蹤你。”
林修遠眸色沉沉:“我是保護你。”
秦紛繁對上他的眼神,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慌。
好似猜到了什麽,她慌亂的將杯子擱在桌上,手腳並用的下床:“我休息好了,要先回去了,免得再被人看見,捏造出什麽錄音來。”
她剛下床要走,手臂就被拉住。
林修遠眼神灼灼,從未有過的認真:“你不想聽我把話說完嗎?”
“我都說了,我要趕緊走了……”
“隻需要給我一分鍾的時間。”
林修遠難得的固執,秦紛繁咬了咬唇,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
秦紛繁緩緩開口,黑眸中像是氤氳著水光:“修遠,有些話我不想聽。”
“我知道。”
“所以……”
“但我也知道,你和燕澤陽的關係,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平靜。”林修遠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她的發絲被風吹起幾縷,越發柔美,不自覺有些晃神,“所以,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嗎?”
難以啟齒的話,被林修遠輕描淡寫的說出,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的平常,沒有絲毫壓迫感,隻是征詢。
秦紛繁的心,意外的平靜下來:“修遠,你知道的,我已經結婚了。”
“我沒有要求你做什麽,隻是希望,若是有一天,你離開他了,可以優先考慮我。”林修遠竟然還能打趣,“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應該可以在追求者裏排第一吧?”
秦紛繁啼笑皆非,一時間心情竟好了許多。
但口中依舊是有一股苦澀蔓延。
她伸手捂住肚子。
離開燕澤陽,在她重生回來之後,就無數次的想過。後來知道燕家沒那麽容易逃出去,她便隻能暫時斷了這個心思,想方設法的將燕茵茵趕出國,又著手對付燕母,來來去去,費盡心思,也隻是為了讓自己在生產時有可以選擇的權利。
那等生下孩子之後呢,她真的可以毫無留戀的離開燕澤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