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在樹枝上沙沙作響。
燕母站在原地,焦急的搓著手等待著什麽,不斷的往羊腸小道上望去。
遠處緩緩走來一個纖細的身影。
燕母麵露欣喜,急忙走上前:“你終於來了!”
“這麽晚了,把我叫過來做什麽?”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聽聲音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
“你怎麽又回來了?”燕母上來就是質問。
女聲冷笑一聲,盡管她背朝著路燈,但語氣中都能聽出她的不屑:“我愛在哪裏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
“你可別忘了我們的預定,那件事你也有份!”
燕母聲音強硬起來,惡狠狠的說:“要是我被扯出來了,你也跑不掉!”
“我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算盤。”女聲很淡定,絲毫沒有受到她的威脅,“你一心希望燕茵茵回來,嫁入燕家,這樣你們才算真正紮穩了腳跟。但燕茵茵不能懷孕,這燕家的門,怕是沒那麽容易進。”
“隻要等秦紛繁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你以為秦紛繁還是以前那個,可以任你揉扁搓圓的人嗎?”
女聲打斷了燕母的話,聽見她低低的笑聲:“隻怕你還沒有把她弄死,她就會把你弄死了。”
燕母的拳頭攥的咯嘣響。
空氣一時間凝重。
樹影微微動了動,一片沉寂中,燕母啞然開口:“那我應該怎麽辦?”
“你先穩住她,別讓她懷疑到你,沒事別找我見麵。我留下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但如果你被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我也隻能撇清和你的關係了。你別忘了,我手上還有你的把柄。”
女聲冷漠無情道,視線掠過樹影,冷的像冰。
樹後有一道影子微微晃動了一下,“哢嚓”傳來一聲輕響。
兩道視線同時看過去。
“誰!”
燕母大跨步走過去,樹後空空****,什麽人都沒有。
“是誰?”
燕母搖搖頭,轉身:“大概是野貓吧。”
“野貓?哪兒來的野貓?”
女聲懷疑到,高跟鞋踩在樹枝上,發出脆響,正在朝這邊走來。
秦紛繁大氣都不敢出。
這裏雖然很暗,但四周還是有路燈,樹不夠高,如果直接起身,一定會被立刻發現。所以她隻能盡量蜷縮身體,躲在角落裏,期待不會被她們發現。
“我已經看見你了,出來吧。”
女人朗聲道:“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揪出來了。”
秦紛繁心猛然一沉。
她不敢探頭去看,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倒是燕母吃了一驚:“你是說這個樹叢裏有人?”
腳步聲代替了回答。
好像真的能看到她一般,腳步聲越來越近,秦紛繁已經能看到路燈下的倒影,隻要再走五步,就能看見她了。
秦紛繁咬了咬唇。
與其等著被抓住,倒不如直接站出來。
她倒要看看,對方是什麽牛鬼蛇神!
她挺了挺身子,剛要站起來,嘴就被一隻大手猛然捂住,拖到了一邊。
熟悉的氣息讓秦紛繁渾身僵硬,卻也沒有掙紮。
一個人影迅速從另一邊溜過。
腳步聲停在了離她不遠的地方:“在那邊,去追!”
兩人的腳步一前一後迅速離開。
秦紛繁一直提起的心才落回到了實處。
她嗚嗚了兩聲,那捂著她嘴的手才緩緩放開。
她驀然轉過身去,對上那雙深若寒潭的眼睛。她突然有點不敢直視,避開了視線:“你怎麽在這裏?”
“這話難道不應該我問你嗎?”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貼著耳朵響起,“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
“噓,先上車再說。”
大手拉住她的手,快步走出樹叢,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的細長,秦紛繁低著頭,看著他們的影子好像交融在一起,手不自覺的往回拽了一下。
而那隻大手拉的極緊,盡管手心能隱約感覺到粘稠的汗液,卻沒有半絲鬆開的意思。
兩人坐進車內。
車輛發動。
秦紛繁深籲了口氣,靠在後墊上,感覺背後颼颼的發涼。
“現在可以說了。”
燕澤陽的眼神像火,盯得她幾乎要被烤焦:“你來這裏做什麽?”
“你不是看到了嗎?”秦紛繁咽了口口水,感覺嗓子幹澀難忍。
一瓶礦泉水遞到了她麵前。
秦紛繁怔愣了一下,才伸手接過,低聲道了句謝。
喝了幾口感覺心情平靜下來,她才繼續道:“我是跟蹤媽過來的。”
燕澤陽的表情看起來並不驚訝:“你聽到什麽了?”
“聽到她和一個女人說話,好像有什麽把柄在對方手裏。”一瓶礦泉水很快見了底,秦紛繁滿足的舔了舔嘴唇,“不過可惜,我沒看清那個女人的臉。”
她側過身:“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我當然要過來看看。”燕澤陽掃了她一眼,“你為什麽要跟著媽,你知道她今天會來見誰?”
“有猜測,不過沒想到這麽快。”
秦紛繁的手似無意般伸進了口袋裏:“不過還好你來了,差點就被發現了。”
燕澤陽淡淡嗯了一聲,視線飄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剛才把她們視線引開的人是你的人嗎?”秦紛繁的心髒還在砰砰直跳,沒話找話,隨意問道。
“不是。”
秦紛繁一怔,失聲:“什麽?不是你的人?”
燕澤陽淡瞥了她一眼:“我又不知道你去做什麽,怎麽會事先安排人埋伏在那裏。”
“那會是誰……”
秦紛繁嘀咕了一聲:“應該不會出事吧?”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燕澤陽微微皺眉,“至於見麵這件事……”
“這件事先不慌說!”
秦紛繁打斷他的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先讓我查清楚再說。”
手臂上傳來的溫熱,讓燕澤陽身體有一瞬間的變化。
他像是沒有聽見秦紛繁的話,低頭看向她抓住他胳膊的手,五指纖細,好似滾燙的岩漿,灼燒著他的皮膚。
秦紛繁並未發現他的異常,晶亮的雙眼緊緊盯著他。
“好。”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秦紛繁這才鬆了口氣,鬆開手的同時,卻被他反力握住,疼的她倒吸了口涼氣,才發現他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未等她反應,下一刻,他竟然欺身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