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臻捂住了嘴巴。
她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像是說出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看著她的表情,秦紛繁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秦紛繁沒忍住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秦雲臻,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不是媽的孩子?”
“沒什麽,你聽錯了。”秦雲臻推開她的手,臉上有些心虛,“我就是氣話,你是不是媽的女兒,你自己沒記憶嗎?”
秦紛繁嚅動了幾下嘴唇。
從她有印象開始,她就是在這個家裏長大,父親母親妹妹的臉都很清晰,她從不覺得自己會是領養的孩子。
“但以前,媽也說過相同的話……”秦紛繁的聲帶在發抖,“是真的對不對,我真的不是秦家的孩子……”
“這個事情你去問媽吧,既然你們不願意幫忙,那我走了!”
秦雲臻說完轉頭就走,秦紛繁下意識的動了下腳步,但是沒有伸手拉住她。
她感覺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渾身發冷。
“要不要把她攔住?”燕澤陽在一邊沉聲開口。
秦紛繁搖搖頭:“不用了。”她頓了頓,“我們回車上吧,這裏太冷了。”
冷的她骨頭都在打顫。
燕澤陽眸色深邃的看著她,手微微用力,狀似不經意般將她扶住,走回到車內坐下。
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
秦紛繁深吸了口氣,雙腿不自覺並攏,手指放在腿上攪動著:“你說,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燕澤陽看了她一眼,“但可以幫你查。”
秦紛繁低頭沉默片刻:“算了。”
“怕知道真相接受不了?”燕澤陽這番話像是一把重錘,捶打在了秦紛繁心裏,升騰起一股怒火。
她唰的打開窗戶,任憑冷風灌進來,半餉腦袋才漸漸清晰。
“你為什麽總和我過不去?”秦紛繁扭頭,“我是不是親生的,自己心裏清楚。”
“你隻是不想知道,在逃避而已。”燕澤陽看著她被風刮著的小臉,皺了皺眉,示意司機把窗戶給關上。
秦紛繁麵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他說的字字句句皆是真話,但這種真話太傷人了。
活了二十多年,她從未有一刻想過,自己不是親生的這件事。
她不想再聽下去,手摸到車門按鈕就想下去,後背卻被燕澤陽猛地一按,整個人彎腰俯身,耳邊嗖的穿過一聲聲響,然後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她被一雙臂膀緊緊摟在懷中。
“燕總!”司機一聲驚呼。
耳邊傳來悶痛聲:“去把人抓住!”
“可是……”
“我沒事。”
手臂緩緩鬆開,秦紛繁抬起頭的瞬間,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看見燕澤陽的右手手臂正在往外流血,眼裏閃過一瞬驚慌:“怎麽回事?”
“有人砸了石頭過來。”麵對自己的傷口,燕澤陽眉頭都沒皺一下,“不過看起來,人已經跑遠了。”
“跑遠就跑遠吧,先帶你去看醫生!”秦紛繁看著碎玻璃紮在他的手臂上,鮮血沒一會就染紅了襯衫,眉頭擰成一團,“快開車。”
司機誒了一聲,一腳踩下油門朝著醫院飛馳而去。
燕澤陽嘴唇有些發白,但臉上看不出絲毫疼痛感,若不是醫生取出玻璃碎片時他微皺了下眉,秦紛繁真懷疑他是鋼鐵做的。
“疼嗎?”秦紛繁沒忍住開口問。
燕澤陽掃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回答:“不疼。”
才怪呢。
秦紛繁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男人就是愛逞強。
一個保鏢走進來:“燕總。”
燕澤陽示意醫生出去,一邊放下袖子道:“怎麽樣?”
保鏢搖搖頭:“沒查到,那段路的攝像頭早就被弄壞了,來往也沒目擊證人和車輛,應該是特意抓準了地方動手的。”
“可對方怎麽就知道,我們一定會經過那裏?”秦紛繁有疑問。
燕澤陽眯了眯眼,沒有回答。
保鏢麵色有異,似乎還像說些什麽,但目光落及秦紛繁臉上,卻欲言又止。
秦紛繁看出他的意思,站起身開口:“難得出來,我正好去買點東西,然後把保姆的衣服給換上,裝作采購回去。”
燕澤陽額首:“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會選人多的大路走。”秦紛繁想到剛才他奮不顧身保護她的樣子,眸色柔和了幾分,“你也是。”
說完又覺得這種柔情的場麵實在不太適合自己,臉上飄紅轉身就走。
燕澤陽微微勾起唇角,但很快又恢複了一臉冷厲:“行了,說吧。”
……
秦紛繁走出醫院,被冷風吹的打了個寒顫,不禁裹緊衣服。
腦袋裏全都是剛才燕澤陽受傷的樣子,仍是有些後怕。
剛才若不是燕澤陽及時伸手將她攬住,又抬胳膊擋了一下,按照那個位置,很有可能玻璃就會劃破她的喉管,就算不會,也足夠讓她毀容了。
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恨她到這個地步,要害死她。
燕茵茵嗎?她現在在美國。難道是燕母?
秦紛繁晃了晃腦袋,把所能想到的人統統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你就是秦紛繁?”
一個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然後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秦紛繁抬頭看他,模樣清俊,全身名牌,看他流裏流氣不似工作的裝扮,應該是個富二代。
尤其是手裏還攥著一根鋼管,怎麽看都來者不善。
秦紛繁疑惑的看著他:“你認識我?”
“我不但認識你,還認識你妹妹!”
“雲臻?”秦紛繁發怔過後,腦中蹦出一個人物,“你就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哈哈哈,那個死丫頭配做我的女朋友嗎?”男人指了指頭上用紗布貼著的一大塊位置,“這就是她打的!你既然是她姐姐,又是燕氏的少夫人,總要為你妹妹給點賠償吧?”
鬧了半天是來碰瓷的。
秦紛繁緊惕的往後退了幾步:“雲臻不是說,你是富二代嗎,還在乎這點錢?”
“是啊,不過我那個老頭不給我錢花了,我買藥又要錢。”男人嘀咕了幾句,目露狠光,“我聽說那個死丫頭從牢裏出來了,打了人竟然還能出來,信不信要是不給我錢,我就讓她腦袋也開瓢!”
他揮了揮手中的鋼管,一步步逼近她:“或者,你也想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