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爹爹,你不能這樣的。你不能……”
姚杏兒想要攔,卻被死死的摁住。她這樣的功夫對付那些一般的小流氓還成。隻是在高手雲集的姚府,姚杏兒就很不夠看了。
“應。”
姚杏兒看了一眼唐映雪,心都要被撕成兩半。她不希望爹爹出事,更不希望應出事。情理兩邊她都應該這樣,所以才更難受。或許有人說大義滅親,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那真的是太難了,不管怎麽選心都會永遠缺了一塊變得不再完整。
“杏兒,他必須死,這裏的事情不許你管,帶小姐下去。”
姚忠義惱羞成怒看唐映雪更加的不順眼。姚杏兒被人壓下去的時候其實所有的人的心思都有一些微微的鬆動。這樣就被唐映雪抓住一個空擋。他用手奮力的左右撥開兩把兵器。唐映雪的手變得鮮血淋漓。向雲和馬兆都沒有想到唐映雪會生出這樣的巨力。唐映雪抓住那次空擋逃走了。他始終沒有再看姚杏兒一眼。因為他一定會親手殺死姚忠義的,所以他的選擇已經讓他失去了擁有這個好姑娘的權利。
從那以後,他或許看見姚杏兒或許沒看見,可是那又有什麽要緊的呢。三年的時間,總共經曆一百零八次的刺殺,姚忠義身邊的守護越來越嚴厲。曾經遇上一些多管閑事的江湖中人,唐映雪也是說過的,隻是姚忠義除了這件事情,別的一切都做得太完美無缺,每年無私的得到姚忠義幫助的江湖中人不知道有多少。
沒有人相信唐映雪的話,都說他是瘋了。更有甚者說他是汙蔑造謠。可以說的通的唐映雪也不想動手,隻是如果有人自詡是正義之士擋在他的麵前,那麽唐映雪也不會客氣。三年過去,除了姚忠義的死忠,再也不會有人為了姚忠義擋在唐映雪的麵前。隻因為,即使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唐映雪的麵前也沒有一戰的能力。除了一些隱居不出的老怪物。
就算是姚忠義也已經被唐映雪隱隱的超越,隻能靠著人海戰術拖垮唐映雪。唐映雪最後一次刺殺會落得掉下懸崖的下場,也是被姚忠義用人海戰術拖垮的。
想到那天,眼睜睜的看著唐映雪就那樣掉下懸崖,姚杏兒背脊的冷汗都出來了。用手捂住心口,隻因為覺得那裏太痛。
“不,應,都是我沒用,都是我不能救你。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即使很辛苦,我還是努力的練修煉,我就想說有一天你我爹要傷害你,我至少可以救你。應,我下回再來看你,我走了。”
姚杏兒剛要轉身離開,一個穿著奢華的男子走過來,眉宇間帶著不耐。
“杏兒,那個沒用的東西不值得你哭的。”
一說話就沒有絲毫的禮貌,這個人正是姚忠義為姚杏兒選的未婚夫。
“子旭,我不喜歡聽你說應的壞話,你走開,我不喜歡你。”
姚杏兒這樣溫柔的人能夠這麽毫不留情麵的對王子旭說這些話,足見他討厭到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王子旭這個人花天酒地就算了。他出錢去做這些別人也無話可說,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隻要他看上的女子必定要搶回去。也難怪姚杏兒看他這麽不順眼了。
“杏兒,我們都要成親了,你早晚都是我的,不如……我們現在就培養培養感情。”
王子旭也不動怒,雖然他脾氣暴躁卻偏偏能忍受女人的冷言冷語和白眼,還自以為是情趣。還自我感覺良好。
“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姚杏兒眉頭一皺,卻不想和他夾纏不清的,因此虛晃一槍,想先應付過去。
“杏兒美人兒累了啊,我陪你喔。”
王子旭厚臉皮的貼上去。
姚杏兒忍著不舒服的感覺,加快腳步離開。
風輕輕的吹拂,直到他們離開好一會兒,崖下不遠的地方。唐映雪的手指深深的陷進石縫裏。扣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讓那塊醜陋的石頭看起來更加的顯得猙獰可怖。唐映雪多情的眼裏含著淚。他為了姚杏兒委屈,上天最愛作弄人,他和姚杏兒本應該是良配,結果弄成這樣。剛才他真的有一種去殺了王子旭那個蠢材的衝動。那時腦子裏麵隻有一個想法,杏兒隻能是他的,別的男人不許碰。
隻是那股子熱血勁頭過去之後,情緒一旦冷卻,理智回籠。卻隻能讓他更加的無奈。
“別在這裏傷春悲秋了,還不趁著沒人快點上去。別在這裏吊著了。這懸崖可不好爬,可是浪費力氣了。”
陶桃邊說邊從崖下不遠的地方飄上去。
宋焰豔看了一眼唐映雪說:“就是就是,你還不快點上去,我可把那些酒菜吃了,不留給你了。”
宋焰豔一說完也溜了上去,唐映雪無語的跟著溜上去。真的不是他想鄙視宋焰豔,陶桃說的沒錯,這丫頭真的是個吃貨。上回陶桃故意要宋焰豔弄那麽多的食物回來,結果超過一半都是被宋焰豔這個丫頭吃下去的。有時候唐映雪都在想,那麽苗條的身材她到底是把食物吃到哪裏去了。
“四喜丸子真好吃。”
宋焰豔拿起丸子夾了一個。
“你……那是我的。”
唐映雪端起盤起不給宋焰豔再搶,陶桃深深的瞅了唐映雪一眼,安安靜靜的拿起一隻螃蟹慢慢的掰開螃蟹腳。拿起高粱酒的壇子倒了一杯,慢慢的品。也倒了一杯遞給唐映雪。唐映雪怔愣的看了一眼陶桃,這算是她獨特的安慰人的方式嗎?接下陶桃遞過來的酒,唐映雪放下盤子,陶桃瞅了一眼宋焰豔,宋焰豔不鬧騰了。
安靜靜的,唐映雪喝完杯子裏麵的酒卻並不碰那些菜。陶桃隻是靜靜的又給他倒了一杯酒。隻是他喝一杯,陶桃必然也喝一杯。小半壇的酒就被兩人這樣喝完了。
陶桃要再給他倒一杯,他的手蓋在杯子上麵說:“夠了,謝謝。”
“好,那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安頓好。”
陶桃沒有問他是不是真的夠了,因為不需要。
“不行,你們去吧。我這樣,不管進洛水城的什麽地方,都會被第一時間通知那個狗賊。”
唐映雪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還有些帶著疲憊的澀然。他已經很久沒有個正經落腳的地方了。以前還能進劍莊裏麵躲躲,但是後來那座荒廢的劍莊周圍也設下了重防,隻要他敢出現,那必定不能安寧的。很長的時間他隻能住在破廟或者在荒郊野外隨便尋個去處打發了。至於身上的錢是他有時候偽裝成樵夫或者獵人賺來的。隻是這回怕是他上個落腳點也暴露了。他留在那裏的東西自然不能再去拿了。他已經習慣了,每一次的重新開始。
“那就不進洛水城了,反正我們現在身上也沒錢。”
陶桃說這話說得毫無壓力,她是真的沒錢,唐映雪有些愕然的看著她,明明身上的布料看起來很好用的樣子。難不成她還真的像他猜的那樣是妖精不成。
“豔豔,你身上有錢嗎?”
陶桃很無辜的問一句。宋焰豔更無辜,剛才看見她使眼色隻能沉默那麽久,要悶死了。
“我也沒錢,不過我身上有這個,拿這個去賣很虧的,我姐姐說的。”
陶桃隻是隨便問問,沒想到宋焰豔從身上掏出一塊小小的白色羊脂玉。上麵散發著濃濃的靈氣。陶桃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個上品的靈晶。妖界就是拿這個當成一種貨幣使用的。當然,這個也能幫助修煉。一般上品的靈晶都是很少流通的。像這種東西,一般用下品靈晶是兌換不到的,除非用有價值的寶貝才能兌換這個。難怪宋焰豔的姐姐會說,拿來賣掉很虧。隻是恐怕她也想不到自己妹妹也一天會來到人間,那她隻會說拿這個去兌換凡人用的錢幣,你想死啊。
陶桃的眼睛卻開始發亮了,對她來說這種靈晶壓根一點價值也沒有,對她完全沒用,大不了以後補償一塊給宋焰豔好了。
“就拿這個去兌換,豔豔,你也不要心疼,東西再好用得著才是有價值的,用不著就是沒有價值的。”
被陶桃這麽一說宋焰豔才收起嘟著的嘴。在妖界其實隻有那些沒有人管的小妖獸才會住在荒郊野外,像是宋焰豔這樣的,她住的房子智慧比人間的公主住的房子更華美。這些日子荒郊野外的已經是宋焰豔的極限了。
“對,要買最好看的房子。”
宋焰豔想到這裏就笑了。
“可是去哪裏換。”
陶桃拿眼直瞅著唐映雪。宋焰豔也跟著陶桃拿眼睛直看著唐映雪。唐映雪眉頭狠皺,一臉為難的樣子,終於張口。
“好吧,這一次算我忍了。你們等一下。我去個地方找點家當。”
宋焰豔抬手和陶桃擊掌,兩個女孩眉開眼笑。陶桃笑的像個孩子,宋焰豔笑的熱情四溢,唐映雪看見兩個人也忍不住笑,還是笑的那麽輕。
“這才對嘛,快點,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把家當放在一個地方的。”
陶桃眼睛笑眯眯的像彎月,一臉終於挖到唐映雪的小秘密的表情。像是鄰家的調皮女孩。
“變得真快。”
唐映雪輕聲嘀咕。
“就是啊。”
宋焰豔附和。
“還不快走,囉嗦。”
陶桃笑臉收起來,惱了。以為她想這樣啊。又不是她可以控製的。
唐映雪帶著陶桃還有宋焰豔在外城東繞西繞的,在一個半山腰的老槐樹下挖出來一個箱子。唐映雪打開那個箱子,一半放著幾件看起來特別華麗的衣服,一半居然放的是一些女人用來塗臉的東西。
唐映雪在小溪附近把手洗幹淨然後換了一身衣服,那身衣服是白衣,本來應該是很素淨的,可是衣服的袖口還有對襟都用銀線繡了大團大團的牡丹,在衣服的下擺還用紅黃兩線繡了兩朵盛開的牡丹。陶桃看著唐映雪把外衣一丟換上這一身的時候,一臉呆滯。
“有夠**。”
陶桃說完還拍拍唐映雪的肩膀,一臉嘲笑的看著他。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花孔雀的傾向。”
宋焰豔笑的不行了。她可不像陶桃還能端著一張波瀾不驚的臉。
“喂,你們兩個,我這是為了誰。還笑。”
陶桃蹲下要腰捂著肚子,一臉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的模樣。
“笑吧,我看笑不死你們兩個。”
唐映雪一臉受打擊的開始在臉上塗粉,先是粉,再是胭脂塗在臉上,就連唇上也塗了一層花蜜做成的膏狀物。眉毛淺淺的用眉筆畫過,眼尾淡淡的用眉筆掃過。陶桃和宋焰豔漸漸的停止了笑。兩人最後隻靜靜的看著唐映雪。現在這個唐映雪讓人一點也認不出來了。如果說沒化妝之前的唐映雪隻是一個長相俊挺的清冷美男。那麽上過妝以後他整個就是妖孽了。那眼尾輕輕一勾,就像是能勾動少女的芳心。
“這也太神了。我還以為這種畫臉的效果隻是一般般。”
陶桃是真沒想到會有人做出效果這麽好的東西。唐映雪畫臉的東西她聞過了,那裏麵混合的都是花蜜的味道。那個粉也很特別。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
“那當然,這可是最貴的,就這一套的行頭,可是花了我一千兩白銀,你們當是開玩笑的不行。”
說到這個,唐映雪有點得意了。
“你怎麽會這麽有錢,我還以為你很窮,這樣的話我就不用拿它去換錢了。”
宋焰豔一臉鬱悶的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一千兩到底有多少,總之很多了,都一千了,宋焰豔就是這麽想的。
“沒……我真的沒錢了,現在。這套行頭是我上一次打到一頭熊瞎子換的,熊皮很值錢的。我現在真沒錢了。”
唐映雪一臉無辜的看著宋焰豔。
“行吧,既然已經好了,那還不趁著天亮去換點銀子去,還在這裏幹嘛。”
陶桃可不管那麽多,她有點明白唐映雪為什麽要穿的這麽華麗了,因為,現在的唐映雪怎麽看怎麽像一個被閃瞎人眼的白癡富少,還特別像自己不小心花光家裏的錢不敢說,然後拿家裏的東西去當的白癡。
“喔,走了。”
唐映雪應了一聲,這三個家夥就正大光明的從城門口走進去。唐映雪直接拉著兩人到了老玩意。別看這家當鋪的名字取得並不驚豔,但是人家的確是洛水城最大的一間當鋪,老掌櫃一看見唐映雪進來就笑眯眯的迎上來。
“喲,是你呀,又給我帶什麽好物件來了。”
看著在窗口的掌櫃笑嘻嘻的,那夥計也一臉想笑的樣子。
“是這個。”
唐映雪瞅了一眼當鋪門口的陶桃和宋焰豔。掌櫃笑的更加的別有意味了。這種二世祖,他做生意這麽多年見的多了,也不敢在當鋪裏麵報自己的名字,拿著東西就當了。
“還真是個好玩意。”
掌櫃的不動聲色的把玩著那個上好的羊脂白玉。
“最多八千兩白銀,我也不欺你。”
唐映雪一臉紈絝樣的說:“掌櫃的,這可是我家裏的好東西,不止這點錢吧。”
這些開當鋪的全部都是漫天喊價,坐地還錢。能談到什麽價錢就看東西的品相怎麽樣,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談的怎麽樣。
“那你給個數。”
老掌櫃手裏麵把玩著那塊羊脂玉,就像是看見情人似的。
“一萬六千兩白銀。這塊玉值這個數,我急著用錢,要不然也不想出手的。”
老掌櫃的笑了。
“行了,一萬兩,你去別家人家還不定能拿得出這麽多錢呢。”
這老掌櫃真是個奸詐鬼。這羊脂玉的品相就是說兩萬兩都有人要的,隻是別的當鋪那規模還真沒這麽大。
“行吧,當一年,這寶貝你可幫我看好了,我到時候可是還要來贖的。”
掌櫃的笑眯眯的給唐映雪辦好了手續,給了他一萬兩的銀票。那邊那個夥計唱到:“極品羊脂玉一件。”
唐映雪點好銀票,轉身離開。
“掌櫃的,那個富家公子肯定是在外麵養小的,這才沒錢了你看外麵那兩個姑娘水靈的,各有千秋。”
掌櫃的,敲了一下夥計的頭笑罵:“行了,就你機靈,掌櫃的我早就發現了。
他們兩人卻不知道門外那三個哪個都是耳聰目明的。陶桃和宋焰豔臉如鍋底的盯著唐映雪。
宋焰豔憤憤不平的看著唐映雪說:“我們虧死了,氣死我了,陶桃。”
陶桃眼皮子動動,看著唐映雪一臉傲嬌的說:“你還氣,我才生氣,他這個樣子才像是,我們哪像。”
別說唐映雪現在那一身打扮除了某些紈絝也就隻有兔兒爺會化成這樣了。
“哼,好男不跟女鬥。”
唐映雪有血也隻能往肚裏咽,他就知道打扮成這樣會被這兩個無良的女人笑死的。他才虧死了。
“呸,好男在哪裏?”
宋焰豔不客氣的噴。
“姑娘,請走好咧。”
陶桃更覺,一邊扭腰一邊捏著蘭花指。偶爾走過的大姑娘小媳婦,漢子,公子哥,全部都笑死了。
“別說,還真像是姑娘。”
這是人堆裏裏恥笑唐映雪的聲音。
“我知道了,你們不要錢了。”
唐映雪一臉苦瓜樣,在心裏默默的念好男不跟女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