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轉過身來,陶桃覺得她的呼吸都要停滯了。這個男人,就是他,就是他,陶桃心理麵的聲音變的沸騰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似乎穿透了所有的時間和空間。

“你還活著呀,這些年來過的可好?嗬……想必你這個無情的女人這些年來過的肯定是好的不得了。沒有人可以過的比你更好了。”

白卿本該是溫潤如玉的臉上卻偏生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那樣的表情落入陶桃的眼中,硬生生的刺激著她。

這個男人,臉上竟然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在嘲笑她,竟然敢嘲笑她。

看見白卿的模樣,陶桃徹底失去了理智,本來她還想問一些什麽的,可是他這個樣子才不會有什麽萬一。

陶桃冷冷的看著他道:“我自然要活的好好的,你看見我還活著很驚訝嗎?”

白卿看著陶桃一下子就笑了,他笑得苦澀,笑得悲涼,他黯然的看著陶桃說道:“你既然活著,為什麽要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是什麽值得你拋下一切?就隻是那個血脈不吃純的家夥嗎?”

陶桃皺眉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她道:“這麽說你看見他了。看見了正好,我不管你是怎麽以為的,我隻想告訴你,他是我嫁的那個人,他值得我信賴,這就夠了。總比有些人好上千倍萬倍。”

陶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直溜溜的刺進他的眼裏。看著白卿,那有些人擺明了就指的是他。

沒有想到白卿反應很是激烈的說道:“你憑什麽這樣說我,你又好到哪裏去,你這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玉無塵簡直就是一對狗男女。”

陶桃被這句話徹底的挑動了火氣,她道:“你竟敢這樣說,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陶桃這一次罕見的沒有保持她原來的那個習慣,對著白卿毫不猶豫的就用火攻,在白卿的身前燃氣一道道火浪,在這深海的海底,這火一點都沒有滅絕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旺。

白卿卻是在一瞬間眼睛都紅了。哪些畫全部都被火給付之一炬。最後什麽都沒有剩下。陶桃看著那些畫全部都被燒掉,笑得肆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又有一絲絲的難過。這些就是關於以前的回憶,這下子全部都毀掉了。全部都在這個地方毀掉了。

可能是一時之間太生氣了,陶桃沒有仔細想,白卿怎麽會說到玉無塵身上去。他應該是不會去魔界的,又怎麽會說到玉無塵那裏去。

很不巧的是陶桃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麽找到的這幾位使者中隻有玉無塵的名字是和上輩子一樣的。那是因為他當初就特意找一戶姓玉的投胎,然後在出生的那一刻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影響了他的父母,所以他現在的名字和上輩子是一模一樣的。

要是白卿說的是上輩子的事情的話,那就更加的奇怪了。那個時候的陶桃還根本就不知道玉無塵對她是有什麽樣的心思。可是,現在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偏偏要這麽說,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難讓人理解的事情了。

上輩子的誤會看起來真的是很大。隻是現在互相憎恨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心思注意到那些東西,現在他們看在眼中的就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彼此給放倒。

白卿衝著陶桃挑釁的說道:“出去打。”

陶桃笑著點頭說:“好。”

然後白龍族一些巡查的蝦兵蟹將就隻看見他們從水中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那些蝦兵蟹將眼看著事情鬧的有點大。因為白卿的宮殿全部都著了火,他們用水滅不了。

還好那些火似乎一直都在那一片空間,竄不到別的地方去。

陶桃這下子又換了,她換成木屬性的功法,白卿的腳下忽然出現無數的藤蔓把他纏住,阻礙了他的行動,陶桃周圍的冷氣變得越來越嚴重,在白卿的麵前凝結起一堵冰牆幫他擋住一切的攻擊。

白卿腳下的藤蔓因為他周圍的冷氣超過了那些藤蔓吧所能承受的地步,那些藤蔓的組織全部都被凍的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白卿輕易的移動身形,在他動起來的時候,那些藤蔓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堆粉末。

白卿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從來都不是。

陶桃現在恢複了以前的能力,可是她卻敢保證白卿在這麽久的日子裏麵絕對已經超越了原來的他。

陶桃隻能慶幸,這些年她受的苦也不是白受的,至少那些折磨讓她的精神力變的強橫無比,就算是在修為方麵和白卿有差距但是陶桃還有火龍鑽這個超級作弊器。

有了火龍鑽裏麵的靈氣支撐,陶桃可以挑著大的招數可勁的用。

比如現在用的這一招泰山壓頂就完全是在欺負人。

白卿頭頂上方的天空在一瞬間被遮蔽,從他頭上砸下來的那個東西就是金色的亮晃晃的方塊。那個方塊的金屬由於陶桃的厲害,已經是超乎想象的重,這種金屬方塊足夠製造出一場大地震的。

白卿臉色巨變的看著從他的頭頂上麵砸下來的東西,他恨聲說道:“陶桃,你好狠的心,你就這麽恨不得我去死嗎?”

陶桃卻是早就用風屬性的靈氣讓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逃出這個金屬方塊包圍的距離去了。

白卿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巨大的冰柱凝結了一大片,包括那個金屬方塊一起被凝進冰雪當中去了。如果白卿不讓那些冰雪融化的話,那麽那些冰雪是絕對不可能融化的。

白卿趁著這個時候迅速的從那巨大的陰影裏麵出來。陶桃的速度很快,他的速度卻是耶不慢,隻是他還沒有從那裏麵出來就發現他站著的地方到處都不時的冒出最尖銳的鐵刺。

白卿讓自己變成最小的一滴水珠,變成一團氣體。那陶桃也是一時半會的發現不了他了。

等到他從那裏麵跑出來的時候就隻看見陶桃站著外麵的空地上,她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著唐映雪玉無塵夏悠然還有胡爍。

“陶桃,你怎麽一個人跑來這裏,你讓我很擔心知道嗎?”

原來他們得了消息自己來了。

那風藍此刻卻是不在的,她回到鳳凰族去了,還有墨羽耶沒有跟著過來,唐映雪忽然離去,她總是要留在那裏幫著照顧一下的。總不可能說所有的人一下子都不見了。

誰知道陶桃還沒有說話就有個人冷颼颼的開口說道:“哼,她那種人哪裏會管別人的擔心。”

唐映雪皺眉看著白卿,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被誇的全世界少有的白卿嗎?天賦很高很俊美很博學很厲害。

唐映雪看著他的時候的確會產生一種被他比下去的錯覺。

主要是他不但樣貌長的好,而且總是有些光風霽月的感覺。讓他優秀的有些不真實。

陶桃對唐映雪說:“雪。對不起,這些我們以後再說,今天我還要處理一些以前的恩恩怨怨。”

唐映雪看了陶桃一眼點頭。

胡爍笑眯眯的看著白卿說:“喲,好久不見,我可是從很久以前就看你不順眼,這輩子我還沒有見過我的小桃花為了誰掉過這麽多的眼淚,我看見你手就很癢,你說,怎麽辦才好呢?”

胡爍這人,說話就是隨便,我的小桃花,這種叫人誤解的話也就隻有他能夠說的出來。

沒看白卿果然很不痛快的眯起眼睛,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陶桃說:“怎麽,以前隻有一個玉無塵,現在你更加厲害了是吧?真是不知道檢點。”

陶桃眼中的怒火燃燒起來,她看著眼前這個人,恨意在心裏麵彌漫,他吼道:“你說什麽?有種你再說一遍,白卿,我受夠你了。你憑什麽說我,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走到那一步。你夠了。”

胡爍看著陶桃又看著白卿,越想就越是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對勁,眼看陶桃身體周圍開始散發著強烈的火靈氣的氣息,白卿那邊開始散發冰靈氣的氣息,就知道他們在醞釀一個大招。

胡爍看見這樣的情況趕緊說:“你們先停下,你們這兩個笨蛋。”

白卿還有陶桃動作一致的狠狠瞪著胡爍,隻是他們身上危險的氣息散去。胡爍從空間裏麵拿出桌子椅子然後說:“現在,坐下,我覺得你們兩個很有必要把話說清楚。”

陶桃傲嬌的站在一邊說:“我和他沒有什麽好說的。”

白卿也不甘示弱的說:“這個女人我受夠了。”

眼看這樣掐下去這兩個人就又要開始鬧起來了。胡爍趕緊打斷說:“我才不管,你們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你們好好的談談。陶桃,你難道真的還相信你所相信的那些嗎?白卿,你就真的從來沒有一點點懷疑嗎?”

兩個人都不說話但是同時坐下了。那默契的程度,讓唐映雪有一點點的不痛快。

白卿和陶桃互相的瞪著,誰也不肯開口說一句話。這個時候胡爍開口說道:“你們不用說話,我說話你們來回答就好了。有意見嗎?”

兩個人同時搖頭。

胡爍看著陶桃問道:“陶桃,我現在開始問你,你最開始討厭白卿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不痛快?”

陶桃看著白卿說道:“你問我從什麽開始討厭他?嗬嗬,我想你們都記得花五月在傾城盛典的時候,為了一個人間的沒有絲毫天賦的男人,在傾城盛典上故意輸給我這件事情吧?”

夏悠然還有玉無塵和胡爍都點頭。玉無塵抱胸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白卿。

白卿看著陶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陶桃說道:“那個時候我心想,既然情勢所逼就暫時那樣好了。之後花五月不願意回來我隻好幫她接下那個擔子。我和白卿說了這件事情。可是他就說如果我選擇的是成為傾城界得花主那就滾,從此以後兩不相幹。”

白卿臉上淡然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冷凝著臉說:“我沒有做過這件事情,你不要誣賴我。”

陶桃不滿的看著白卿道:“你覺得我會看錯人嗎?還是你覺得我會連你都認不出來?”

胡爍趕緊打斷陶桃說:“好了好了,都別鬧,現在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暫且不用說。現在說說白卿,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陶桃不滿的。”

白卿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刷白,他說:“那個時候傾城大典之後我本來想去找她的,可是那個時候我被人截殺,很慘很慘,受了很嚴重的傷,最後根本就沒有去,可是當我想去的時候,我在傾城界看見她和玉無塵。你猜我聽見了什麽?”

胡爍很順從的問道:“你聽見了什麽?”

白卿冷笑著說:“她和玉無塵抱在一起,她還說既然已經成為了傾城界的花主就不會再想著我。還說,她以後和玉無塵在一起才是天生一對。以前是她不應該對我動心,她連我們之間的感情都一並否認了,之後我回到白龍族,一氣之下答應了青龍族的求婚。”

陶桃看著白卿說道:“你胡說,全部都是你在胡說,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白卿冷笑道:“你現在當然這樣說,你怎麽敢讓你的夫君知道你的真麵目呢?”

陶桃氣的指著白卿說道:“你……”

陶桃眼看和白卿又有動手的架勢了,胡爍趕緊說道:“你們兩個倒是有點耐心啊。也就是說現在你們兩個說的版本都不一樣,你們就沒有想過是別人在背後搗鬼嗎?”

這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誰?”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麽對這件事情都這麽氣,胡爍隻好接著問道:“那要全部都問清楚才知道。現在接著往下說。陶桃,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對白卿更加的難以忍受。”

陶桃有些猶豫的看了唐映雪一眼。

唐映雪聲音清淡的開口說道:“沒有關係,這件事情我也想知道,如果不說清楚,會是你心中一個永遠的心結的,我不希望這個樣子。”

陶桃說:“好吧,我說。這件事情要從傾城盛典我和他吵了一架之後說起。那個時候我自然是不甘心的,我總覺得或許那隻是他一時的氣話。所以,不管那個時候有多難,遇到的阻力有多大,我還是推開了一切的事情到白龍族去尋找他。”

這個時候白卿忽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陶桃又說:“可是那個時候到處都已經傳滿了他和那個青龍族的訂婚的消息,我卻還是想著,不管怎麽樣,總歸是要見一麵最後努力一次。總不能讓我的孩子從小就沒有親爹。”

說到這裏的時候陶桃停頓了一下,唐映雪和夏悠然都有些吃驚的看著她。胡爍卻是隱約的猜到一些,不過從前卻是沒有那麽確定。白卿眼睛裏麵全是激動,他似乎是想說什麽,可是卻沒有開口,暫時的隱忍了下來。

陶桃又說:“可是,我好不容易在龍宮見到他的時候,他親手遞給我一杯茶,然後說讓我以後再也不要去找他了,他還有他的妻子需要照顧。然後……我一個人準備回去傾城界,可是……”

陶桃臉色煞白的說:“可是就在我走到半路的時候,我的肚子開始痛,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到底有多絕情,那個孩子就那樣沒有了,沒有了……還多天的夜晚我天天都做惡夢,就夢見那個孩子說我沒有保護好它。”

白卿哽咽著說:“夠了,不要再說了,根本就不是這樣,明明是你為了玉無塵,親自喝下那碗毒藥的。你還說你會讓他看見你的決心。”

玉無塵臉色一直都沉鬱著,在忍受著某種情緒,現在像是終於聽不下去了,他皺眉說:“白卿,如果我說,在傾城界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對她是動了這樣的心思呢?如果我說前不久在魔界的時候我隻是為了能擁有一次讓她重新認識我的機會就用盡種種手段讓她失去記憶,可是她最後選擇的卻還是不是我呢?白卿,你到底是有多傻,才會相信那是真的。你憑什麽相信那是真的?你難道沒有想過要親自去求證嗎?”

白卿噌的一下從椅子上麵站起來,看來他也是氣的狠了,他說:“誰說我沒有去求證,每次把我擋在傾城界的大門外不讓我進去的難道不是你嗎?不,不止是你,是你們傾城界的五個使者每次都結陣,金木水火土多麽天衣無縫的配合,就算是我也奈何你們不得不是嗎?從來都沒有讓你再擁有看見她的機會,不管我讓紙鶴去帶了什麽話也從來沒有回音難道不是嗎?”

玉無塵皺眉的回想道:“那個時候,好像是她說去找你,回來以後臉色很難看,功力散去了七成,你說誰對你會有好臉色?”

胡爍皺眉說道:“夠了,我看你們一個都不冷靜。現在想想,你們果然是中了誰的圈套了。而且那個人還真是厲害,可以一次騙過你們兩個的眼睛還有耳朵。我現在想想都是冷汗直流。”

陶桃和白卿的臉色一下子就不能好看了,到底是誰害死了他們的孩子,現在兩個人的心裏麵全部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陶桃忽然說道:“就算是這樣,可是當初踏平傾城界的就是你們白龍族的那些人。”

白卿沉默了一陣,然後開口說道:“你以為當初我受到那麽嚴重的打擊,我還會理會那些事情嗎?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個時候的龍王根本就不是我嗎?”

唐映雪忽然幽幽的開口說道:“那個時候的龍王是白浩。”

陶桃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可是,那個時候大家都說你是白龍族的龍王。”

白卿淡淡的開口說道:“假的,那全部都是假的。之後,我就從龍族離開,在宇宙的邊緣飄蕩,我又怎麽會是龍王。或許他隻不過是利用我的名頭,那樣會方便他做很多事情的不是嗎?”

白卿現在都已經要絕望了。事情的真相一件一件的擺在他的麵前,讓他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陶桃現在也是難受的不得了,她沒有辦法接受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夏悠然有些沉默的看著他們。這樣一件事情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凝滯,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不知道應該要再說什麽才好。

半晌陶桃才終於開口說道:“那是誰,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把我往絕路上逼。孩子,妹妹。都是因為我害死了他們,就不知道爹娘還在不在?”

“死了,他們已經死了,是我親手幫他們下葬的。我回來的時候晚了。傾城界全部都是屍體。你爹娘那個時候在和牡丹族的一個女人爭鬥不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個女人我也沒有看清她長的什麽樣子。”

白卿忽然開口嚇了陶桃一跳。她沒有想到她的爹娘是白卿埋葬的。

陶桃心裏早有準備,隻是真的聽見這句話心裏還是很難受,她默默的掉淚,隻是唐映雪這一次卻沒有幫她擦眼淚,隻是看著她,等她哭的痛快,才遞上一塊帕子。

有些時候,太過難過,反而不想依靠親近的人,隻想獨自舔舐傷口。

陶桃用帕子擦幹眼淚,她不再哭泣。

白卿掩麵,他或許也在哭,隻是他恐怕比陶桃更加的難過。那麽多年滄海桑田,陶桃或許還可以抱著仇恨過日子,可是白卿卻在誤會之下,以為陶桃死了。從此他沒有辦法再恨,卻又偏偏沒有辦法放下。於是他帶著這樣的折磨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白卿雖然優雅出塵,可是他的眼底卻帶著讓人不敢輕易去觸碰的滄桑。至少在他放下袖子露出那張臉的時候,陶桃竟然不敢去瞧他的眼睛。隻要一瞧見的他的眼睛,陶桃就有一種想要紮死自己或者是他的衝動。那種埋入到骨子裏麵的憂傷愁鬱,實在是陶桃害怕的不得了的一樣東西。

白卿卻在這個時候淡淡的笑了,剛才哭了,可是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要哭什麽。這麽多年了,什麽都變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還帶著原來的那顆心,所以他變成最可憐的人。

陶桃身邊的那個男人,若是他不用偏見的眼光去看著那個男人的時候,他就能發現。這個在他看來還隻能算是一個孩子。在龍族來說,他應該是還算不上是成年了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在這樣小的年紀,修為已經那樣精深,似乎是當年的他都比不上的。

白卿相信要達到這樣的地步並不是隻有天賦就可以達到的,這個人足夠努力。

白卿同時有些不知所措,他現在就如同在半空中飄蕩的孤魂野鬼,進退無路,隻能困在某處。

他現在再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陶桃。

陶桃也在看著白卿。這個男人,她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她愛過的,太愛了,所以後來恨的更厲害。她恨過的,可是到了最後卻發現恨錯了人。這可怎麽辦才好?

她現在已經做出了選擇,不可能再和白卿又任何的牽扯,可是她就是會止不住的心疼,她完全就控製不了這樣的心疼。

可以這樣說,她和唐映雪的一切都是細水長流慢慢得來的。這樣的感情讓她的身心都得以修複,讓她不再覺得那麽難受。

可是她和白卿那種愛卻是從一開始就轟轟烈烈的。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都是那樣。就理智上來說,她依舊可以告訴自己,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的事情。可是在感情上來說,她卻根本就做不到。

陶桃沒有發現她看著白卿,眼淚已經流了滿麵,白卿也是一樣。

在這個時候唐映雪甚至是恐慌的。長久以來他都覺得白卿對他來說是一種陰影一樣的存在。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出現,然後破壞所有的平靜。而今天在陶桃和白卿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他才真的感受到白卿是有多麽恐怖。而且他敢肯定,那還是陶桃和白卿沒有用盡全力動手的結果,如果他們真的用盡全力的話,恐怕整個妖界都會震蕩不已。

胡爍不是沒有感受到這種奇怪的氣氛,他打破平靜開口說道:“其實……陷害你們的事情可能是麒麟王做的吧。那個人從來野心都不小,而且他也算是實現了他一半的想法了吧。”

白卿和陶桃終於收回彼此對視的視線,陶桃看著白卿說道:“麒麟王做不到讓我們認不出彼此的。”

白卿開口說道:“麒麟王拿不到許禪手上的那種毒藥。”

胡爍鬱悶的說道:“你們兩個笨蛋。麒麟王做不到,他可以找做得到的人去做這件事情的。許禪的個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隻要真的有人做到他的那些變態要求,比如去當他的藥人之類的。給那樣一包粉末應該也不難的是吧?”

見兩人都不說話,胡爍又說道:“而且,讓你們認不出彼此雖然很難,可是青龍族卻是恰好可以做得到的。因為他們的聽力很好,所以他們可以最大限度的模仿你們兩個的聲音。”

陶桃看著胡爍說道:“就算是這樣,可是氣息呢?”

陶桃又說:“而且,當時我肯定是碰到過他的手的。難道我感受到得白龍族的氣息也是假的嗎?”

玉無塵淡淡的開口說道:“白龍族可以有內奸,而且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叫白浩的。我記得他雖然比不上白卿,但是卻也不是差他太遠。”

白卿無力的說:“你不要告訴我桃族也有內奸,就她這獨一無二的氣息,我不知道誰可以模仿。”

夏悠然忽然淡淡的開口道:“其實陶桃的氣息反而更加好模仿,隻要有一個桃族的原意配合的話,剩下的,他們變成花朵在那個女的頭上,就可以蒙蔽你了,你仔細的想想,那天那個女的頭上到底有幾朵桃花?”

白卿臉色一變說:“四朵,那個女的當時有四朵桃花。”

白卿像是明白了什麽。

夏悠然說:“那就對了,他肯定是找了一個桃族的木屬性的。然後又找了另外四種屬性和那個人特別的接近的。接近到連你都感受不到這樣的差別,其實,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

夏悠然現在很亂,沒有想到師傅做出的藥被那樣濫用了,他說不出是什麽樣的心情,他記得師傅說過可以害死別人但是不能害死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所以這種東西師傅就算是研究了也會馬上毀掉的,這件事情讓夏悠然覺得心裏特別的沉重,而且陶桃現在的臉色真的很不妙。

其實陶桃會這個樣子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屋子裏麵的畫全部都被她看見了,她真的是受不了這樣。

那些畫說明了什麽,陶桃比誰都清楚,那全部都是白卿的心。她現在心裏麵真的很慌。他能夠感受到,白卿快要被某種情緒給壓垮了。要是白卿走不過去這一步的話,他會親自被自己毀了的。

白卿眼睛赤紅,他很久都沒有這樣生氣了。可是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麒麟王那個王八蛋現在是一個多麽恐怖的存在,幸好,陶桃從一開始就沒有急著去找他報仇。幸好,陶桃的耐性足夠好。要不然他沒有辦法想象,陶桃肯定會被那個瘋子給毀了的。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如果一定要得而複失,繼續忍受這個沒有她存在的世界,白卿寧願去死。

其實現在他也不算真正的擁有陶桃,可是對他來說這就是一種擁有,就算陶桃選擇了這個人,對白卿來說依舊是。

要不是他對陶桃下了這麽重的心思,他根本就不用親自把花柏青殺掉的。

白卿知道他這輩子是逃不開陶桃的束縛了,他也不想逃開,就這樣讓他一直到死就好了。

陶桃冷颼颼的說:“麒麟王,我本來就不會放過他的。真是沒有想到,一切的事情全部都是他主導的嗎?那麽牡丹族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是哪個桃族的敢出賣我呢?”

玉無塵忽然之間眼神就一直盯著白卿,胡爍注意到了,他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

玉無塵說:“也沒有,我就是在想,既然想要偽裝成她的話,那個人就必須是個女的。那如果她是一個女的是什麽讓她有理由背叛陶桃呢?是私人的仇恨,這個不可能。陶桃在桃族是從類不會得罪哪個的。是為了別的什麽,也不可能。對於一個女人背叛別人的理由,最大的可能隻能是為了情。一個女人為了情背叛陶桃。我剛才在想她會是因為我還是因為胡爍還是白卿呢?這樣算起來的話很麻煩,弄的我都有些理不清楚思緒了。畢竟當初笨到看不出來我的心思的,也就隻有陶桃自己了。”

陶桃鬱悶的心情一下子被打散,她不滿的看著玉無塵說:“喂,我怎麽覺得你的話聽起來很像是在罵人?”

玉無塵一本正經的說:“我哪有在罵人,明明就是你自己太笨。”

陶桃更鬱悶了,她說:“那是因為你的表現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喜歡別人的樣子,想當年人家風紀對我妹妹那是一個百依百順,溫柔到骨子裏麵去。有了這個正麵教材,和你一比簡直是讓我受不了,難道我的運氣就這麽差,就你這種每次看見我就找我打架的嘴臉,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你是哪裏喜歡我了。更加過分的是,你到底知不知道要讓我一下的。你就從來哪裏狠打哪裏,我也沒見你對我留手的樣子。人家……就不一樣了。”

陶桃剛才差點嘴一禿嚕就說出白卿兩個字,還好沒說,說了就死定了,雪的臉色現在已經很難看了。

胡爍受不了的打斷說:“好了,說真的,我覺得是因為玉無塵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那個喜歡他表現的很明顯的那個誰不是已經嫁了嗎?”

陶桃點頭感謝的看了胡爍一眼說:“沒錯。人家過的可好了,根本就不用因為這個對付我。”

胡爍和陶桃對了一眼。剛才陶桃差點說出口的兩個字他哪裏會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陶桃在別人麵前是什麽樣子,可是自從單方麵的認為他對她沒意思,這個女人自從有了白卿就在他麵前炫耀過無數過白卿又多溫柔多溫柔之類的,無意之中在他的心上不知道紮了多少刀,不過那也算是他自作自受,都是往事了。

胡爍又說:“因為我嗎?這個就很難說了,可是就連當初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對對彼此有那樣的心思,要是真的是因為我,聰明的女人應該懂得在那個時候趁虛而入,而不是做那樣的傻事。所以,應該不是我的原因,白卿,肯定是哪個桃族的看上你。”

白卿很無辜的說:“是嗎?可是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映像。我當時到桃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誰對我有意思。”

夏悠然看著他們說道:“誰說隻能是因為你們,喜歡陶桃的多了去了。在桃族,你們仔細想想在白卿出現之前,還有誰是對陶桃死心塌地的。”

陶桃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說:“你們不要讓我想這種問題,我根本就沒有這種記憶。說起這件事情我真的很委屈,明明我也不差,可是從來沒有人和我表白過。就是玉無塵當初還不是一個字都不說,這樣叫我怎麽分的清楚。”

玉無塵忽然很是古怪的看著陶桃說道:“你知道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說嗎?那是因為你在桃族的地位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我總想著有一天要是我可以比你厲害的話,那我就會對你說。你讓所有的男人有壓力到都不敢輕易的對你說出這句話。並不是因為害怕被你拒絕,而是害怕比不上你配不上你。”

陶桃碎碎念的說:“所以我更加不可能知道。”

玉無塵慢慢的回想著說:“我倒是想起來幾個人。當初對你最有這種心思了。就是桃七、桃莫、桃淚。”

陶桃很吃驚的看著玉無塵說:“這三個……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玉無塵很認真的點頭,陶桃覺得很是崩潰,胡爍的臉色變得很微妙,白卿也是不會吧的表情。唐映雪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這些都是他參與不了的陶桃的過去。心裏麵好難受。

白卿遲疑的開口說道:“那個桃七看起來臉好嫩,而且好弱,最誇張的是他根本一點靈氣都沒有辦法吸收。明明是個男的,臉卻長的漂亮的和女的一樣,其實我當初一直很久都懷疑他就是個女的。”

胡爍開口接著說道:“那個桃莫,長的也太威猛了,全身都是肌肉,看起來不像是花草精靈倒像是獸族。”

陶桃更崩潰的開口說道:“那個桃淚,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個屁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娘幫他取錯了名字,明明長的很正常,應該說很英俊,而且天分也不差,可是這個性格,玉無塵,我嚴重懷疑你是在騙我。為什麽會是這三個,你會害的我在半夜的時候都作惡夢的。”

玉無塵一臉很扭曲的說道:“你們沒有聽說過嗎?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親人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我很確定,就是這三個。”

陶桃倍受打擊的說:“我不了解為什麽我吸引的會是這種異類。”

唐映雪忽然怪怪的開口說:“這個很好了解,那個很弱的,向往你的強大,那個渾身肌肉的喜歡挑戰你的強大,那個整天哭的想依靠你的強大。”

陶桃這才回頭看了唐映雪一眼,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可是剛才的那些話聽起來真的是酸酸的。雪,一定是生氣了,陶桃悄悄的伸出手,握住桌子下他的手,唐映雪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一點點。

不過,唐映雪卻依舊沒有消氣。倒是胡爍笑眯眯的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