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沒好氣的狠瞪周銘遠一眼:“你說了算麽?你如今說了就算了麽?”

周銘遠眸子微微落了落:“至少這事是算的。”

“櫻兒,你看你這是做什麽?幹什麽朝人家那樣凶巴巴的?”楊桃早已抹幹了淚,兩眼放光的湊到了炕沿上,喜滋滋的望著周銘遠:“周公子此話當真?”

“當真。”周銘遠點頭。

“好好好,你即這麽說,那咱們不如早日落錘敲定此事。”楊桃高興的,挪到炕沿邊上要找鞋下炕。

棉桃上前幫她拿起鞋子,笑道:“你急什麽?”又湊到她耳邊去:“還沒打聽清楚人家的底細呢!!”

“哦,哦……”楊桃恍然的點點頭,又望向周銘遠。

棉桃的話雖輕,周銘遠卻聽的清楚。不待楊桃開口,他先說道:“待櫻桃同意了此事,我便帶你們先去我家瞧瞧,什麽事都盡管問,盡管打聽。”

“我可沒說同意呢。”櫻桃急的,上前一把捉住楊桃的肩,狠命搖起來:“你如今做事,都不問問我的意願了?大姐,這事我不願意,你就別再瞎費心思了罷!!”

“你不願?”楊桃眨眨眼,有些怒意的:“你為何不願?周公子對你,這一片心思我們都看在眼裏,你為何不願?好好好,你倒說說,論人品論長相論家世,他哪裏不合你意了?你若是能說出個道理來,我自是服你,行不?”

“他……”櫻桃微微怔愣了一下,突的想起來,大聲的道:“他可是有妻有妾的,院子裏的通房一大堆,找我回去不過也是做個通房丫頭罷了,我的好大姐,你想你的妹妹去跟許多女人爭一個夫嗎?”

“有妻有妾?”楊桃微愣住。

“有妻有妾?!!!”米桃和棉桃同時輕呼出聲。

再打量周銘遠,是的,他的長相是毋庸置疑的俊美,家世擺在那,年紀也不小,怎麽會沒有個妻妾?

她真真是急糊塗了,這幾日叫米桃的事給攪混了腦子,怎麽這點都沒想到呢?楊桃眨了眨瞪大的眼,嘴唇張了張,往後縮了縮:“那,那這事就……就再議吧。”

“怎不早說?”米桃拉下臉來,眼神兒立即變了:“我們櫻兒可是不跟人同侍夫的,有妻有妾的,也好意思的跑來。”

“二桃!你怎說話呢!”棉桃趕緊打住米桃的話,朝周銘遠扯個免強的笑:“我二姐就這性子,別放在心上哈。”

“無事,無事。”周銘遠露出個苦笑,又道:“我那小妾是怎麽來的,櫻桃最是清楚。不過是耍手段做些拙劣的小計兩罷了,原本就是厭煩的,正準備要趕她出去呢。至於我那妻子,也是個沒什麽感情的,當時也是奉命成的婚,至今也還未有子嗣。若是櫻桃不願,妻亦可休矣。”

“你……”櫻桃吃驚的瞪大眼,碧紅倒也無所謂了,但是姚可玲的身家背景那可是連王爺都要忌憚三分的,他敢休?他這話是說笑還是認真的?

“你怎能這樣?”周銘遠最後一句,不但沒有感動楊桃,倒把她惹怒了:“便是沒感情,便是奉的父母命,那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怎麽能說休便休?好生生的的說這樣的話,你便是這樣無情無義的人麽?我又怎麽會把櫻桃交給這樣的人?”

“我……”周銘遠似乎有些吃驚。

“大姐!”棉桃又趕緊上前捂住楊桃的嘴,扭頭對周銘遠道:“大姐最見不得拋妻棄子的,你趕緊先出去吧。”

“出去,快出去。”櫻桃也回過神來,趕緊拉著周銘遠出了裏屋,在苗成業驚訝的目光注意下跑到院子裏。

“你這是做什麽?”櫻桃有些生氣的:“當著我幾個姐姐的麵兒,胡說些什麽呢?你自己是什麽身份,你自是曉得的,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又怎麽了?我又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周銘遠微微擰起眉。

“哈,你是認真的?便算是你沒開玩笑,但這話就能這樣隨便說出來?你可問過我的意願?你可取得過我的同意?便這樣單方麵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真真是……”她是實在沒想到周銘遠會對她有那種意思,現在還處在震驚之中沒有回神呢,他就又連扔幾顆炸彈下來。

“那……我現在問你便是。”周銘遠微微揚了揚眉,有些不解的:“我是什麽身份,你也是最了解的。我都肯為了你休妻,你竟一點也不高興,一點也不感動麽?做我的妻,那可是多少

女人爭先恐後搶著的,你又為何不願?你不是最喜歡銀子?”

“我是喜歡銀子。但不是這種途徑。”櫻桃沉下臉,盡量用平心靜氣的語調道:“周家公子,若你在這留下來,便是為了這個,我勸你還是早早回去的好。”

“你這是趕我走?”周銘遠微微眯起眼,聲凋兒沉了幾沉:“嶽櫻桃,你可想好了後果?”

櫻桃沉下臉:“你答應過,不會拿我的姐妹做籌碼。”

“自然不會。隻要你說讓我走,我立馬就走。”周銘遠的眼深深的眯起來。

“那你走吧。”櫻桃不假思所的:“省得你在這裏,我幾個姐姐整日的要來擾我。那一千兩的銀子,你若想要,便全你,反正二姐的事,如今也不需要錢了。哦對了,二姐的事也是你到鎮上做的工作吧?倒要好好謝謝你了。”說著,一個深深的福禮。

“你!!”周銘遠的臉少見的漲紅起來,神色像是要吐血一般,指著櫻桃的手抖了一會兒,又猛然變了臉色,浮起個壞笑來:“你叫我走,我便走麽?我不走!來時便說過,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則我就不走。”

櫻桃無奈的低低的吼起來:“周銘遠!你想做什麽?你剛剛把話說到那地步,恐怕你想留,我幾個姐姐也不會留你。”

“那可不一定。”周銘遠高高揚起眉,帶著淺笑的:“剛才你大姐因著你的事,一時不去追究你二姐。現在,你說她會不會因著你二姐的事,而不去追究你我呢?我也瞧出幾分門道來,你這個大姐,隻要一事關幾個妹妹的婚事,就什麽也都顧不得。”

“你?”櫻桃瞪大眼。

“哈哈哈,你二姐的事,我可是能出上好主意呢。”周銘遠哈哈的笑著,轉身大步走進了屋裏。

這人……櫻桃咬咬牙,抓起一把青草到兔窩跟前蹲下來。

雖說周銘遠答應了不會動幾個姐妹,但周銘遠畢竟是周銘遠,這事也不能完全不擔心。何況這裏頭還牽扯著一個周沐澤。她就怕周沐澤來時再不小心碰上周銘遠,那可就……擔憂的輕歎口氣,現在在周銘遠眼裏,最大的敵人恐怕就剩周沐澤了。一旦叫周銘遠曉得她跟周沐澤是認識的,並且她進王府和一係列的行為都是周沐澤指使,那麽…….

晚上楊桃和棉桃米桃三個湊在一起,不叫櫻桃和核桃靠近,小聲的唧唧喳喳的不知說了些什麽,從楊桃和棉桃的臉上也瞧不出什麽來,隻能米桃麵上見到幾絲興奮,櫻桃也猜不出幾個姐姐對於周銘遠做了什麽決定。

第二日,苗成業不再在家呆著陪周銘遠,去鎮上管理他的那幾輛馬車了。楊桃因著彭雨安今日要來,便留在小院兒沒走。

米桃和棉桃照例早起去了酒棧,核桃去上了學堂,家裏就剩了櫻桃楊桃和周銘遠。

周銘遠話已經當著幾個姐妹說出來了,櫻桃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省得又引來幾個姐姐的熱心,幹脆拿了隻竹簍子,上山去碰運氣。她已許久沒上過山,甚想念的慌了。眼下正是深秋時節,各種野果子成熟,野兔子滿地跑的時候,若是運氣好碰上棵果樹之類的,不但可以飽了口福,明年還可以接枝自己在家裏種了。

櫻桃前腳剛出門,周銘遠後腳就跟著出了院兒。

“周公子?”楊桃站在屋門前,淺笑著撫腹,輕聲叫住他:“你進來,我有事跟你說。”

“哦?”周銘遠望望漸行漸遠的櫻桃,轉身進了院兒:“有何事?”

“我問你,你對我家櫻兒……可是真心?”楊桃臉上的神色柔和,目光認真。昨夜她跟米桃棉桃商量的結果,就是問問清楚周銘遠的情況再說。櫻桃雖小,但她畢竟也不是個簡單的,比棉桃的條件還要好,不知要挑什麽樣的人兒。楊桃擔心的,怕她挑的久了,年紀大了不好嫁。周銘遠雖說有妻有妾,但也……其它方麵的條件畢竟也是萬裏挑一的。

“自然真心。”周銘遠彎起眉,一雙眼兒彎著笑。

“那……”楊桃咬了咬唇,又道:“那,若是你沒遇上過櫻兒,可……可會……可會與你現在的妻子休和離?可會趕走了你現在的那位小妾?”

“這?”周銘遠一愣,有幾分莫明的望著楊桃。

“周公子一定要如實回答!!”楊桃趕緊追加一句。

“小妾,是原本就要趕走的。”周銘遠眨了眨眼:“至於妻子……那倒不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