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隻有小說中才能出現的情節,居然出現了我們身上,我一時興奮得忘記了去思考它的合理性,隻想到如果耿衛真去某地撈到了寶物出來,那我也要跟著發財了,別的不說,一套房子的錢總還是有的吧。這樣抓,隨便存點錢還可以去做點別的事。

我越想越美滋滋的,再看耿衛幾個,一個二個臉上也微微流露出歡喜的神情來。大家商議了一會,耿衛說這幾天大家都累了,不如早點休息,一切等他的徒弟回話了再說。

……

如此過了兩天,耿衛的徒弟回話來說湖邊沒有異常之處,紮西父女倆也沒什麽動作。許之午道:“那這就對了。看來紮西應該沒說謊。”

這話說得大家都躍躍欲試了,紛紛勸說耿衛現在馬上就去撫仙湖裏看究竟。耿衛考慮了一陣子,才給紮西打電話,說要是燕子不忙的話,就請她帶著我們去水下走一遭。那邊的人顯然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答應,十分意外,先愣了一下,然後歡快的道:“好好,馬上就去。撫仙湖邊見。”

到了撫仙湖邊,燕子已經穿上潛水衣,和紮西遠遠的看見我們,就不住的揮手打招呼。我們一行五人,隻有耿衛帶著潛水設備,其他四人都是去看熱鬧的。

沒有多少廢話,燕子和耿衛繞到對岸下水去。紮西叫我們就在原地等候,不必跟著過去。隻見燕子對耿衛說了幾句什麽,耿衛不住的點頭。緊跟著兩人先後下水。

我們在這邊遠遠的隻看見燕子濺起了老高的水花,然後湖麵便再無動靜。由於唐明生死得蹊蹺,附近的漁民都心有餘悸,這些日子還是不敢隨便出來打漁,因此湖麵上異常平靜。

紮西和我們搭訕,他道:“聽你們口音似乎是北方人。”許之午笑道:“隻有我是北方的,其他都是南方人。”

紮西存心拍馬屁的道:“喲!還真看不出來,你們的普通話說得這麽好。”他的普通話和西藏藏族的發音有些像,極為低沉,音調平平的,沒有我們那麽多抑揚頓挫。燕子的口音和他也差不多。

我們三人都謙虛的笑笑,沒有說話。許之午向來最會和人神侃,他道,“哪裏哪裏,倒是你們說得很好,竟然沒有一點地方口音。”紮西連忙客氣謙虛,兩人謙虛一陣子,許之午忽然話鋒一轉,道,“你怎麽知道這湖底下有東西的呢?”

紮西麵不改色的道:“哦。難道燕子沒有告訴你們麽?”

我一愣,道:“告訴我們什麽?”許之午也做同樣問題。

紮西道:“她沒告訴你們,我們一早就在澄江縣探寶的麽?”我們搖搖頭。他又道,“那有個馬大娘一直也在打這湖底寶藏的主意,她說沒?”我們繼續搖頭。

“她隻說馬大娘有些來曆,一直在打唐明生屍體的主意。”老李道。

“要屍體有什麽用,人都死了。要是沒死嘛……”紮西說到這裏,忽地話鋒一轉,道,“馬大娘今天還沒什麽動靜,倒是奇怪了。不過估計她應該派人在附近監視著我們的。”

我四處一看,果然遠處似乎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影不住向我們這邊張望。想起唐明生出殯頭晚上,馬大娘派人來放火的舉動,很少不放心,於是便道:“他們不會跟著下去害耿叔和燕子吧?”

紮西輕蔑的一笑,道:“我在這裏,她敢胡來!不怕死就來。”說得他好像多厲害一樣。我有些不以為然的笑笑,沒有說話。

許之午很願意和紮西神侃,又問他:“聽口氣你也很有來頭哦?耿衛倒說那個馬大娘在本地藏族間比較有名望。”意思是你紮西看起來無根無基,憑什麽那麽牛。

紮西有些忘形的道:“她——叛逆……”叛逆兩字剛出口,忽地生生打住,機警而巧妙的轉移話題,“怕你一個女人?難道?”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剛才那“叛逆”二字應該是後麵說的“怕你”。

許之午附和道:“那是那是。”

許之午雖然願意和紮西說話,但紮西似乎對我和老李更感興趣,他聽說我們是從拉薩來的,便不住問我們布達拉宮怎樣,大昭寺又怎麽樣。我本來不大愛和陌生人說話,他問什麽我就簡單的回答了事,偏偏許之午還好死不死的向他吹噓我們在強巴恪山上的遭遇,吹得神乎其神。紮西一聽,雙眼放光,頓時來了精神,要我們講講是怎麽回事。

我對於強巴恪山和古格遺址地下隧道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那完全是一場根本沒有發生的噩夢,哪裏還有心情給他細說。於是推到老李頭上,叫他說,豈料老李也沒那個性質,轉而叫許之午自己去給紮西講。

紮西神情複雜的看了我們三人一眼,若有所思的道:“看來……”隻說了這兩個字,沒有下文。

我狠狠的瞪了許之午一眼,叫他不要沒事惹事的亂說話。他雙手一攤,無辜的看著我和老李,道:“我隻是想找點話題來聊,讓別人好敬仰你們二位。”說到這裏,他扭頭對一直沒吭聲的唐明浩道,“對吧,唐老弟。”

唐明浩正在走神,見許之午和他說話,猛然嚇了一跳,“啊?哦……對對對。”

是個人都能看出我們不願意多說話了,紮西還不知趣,拐彎抹角的又湊上來和我們說話。我心裏有些不爽,感覺他總想套我們什麽話一樣,但又畏首畏尾的不敢十分挑明。我最討厭這樣的人,索性看著湖麵不再理他。

可惡的許之午,他居然無視我的厭惡,興衝衝的去接紮西的話,看架勢他是非要拉著紮西聊個天昏地暗才罷手了。

老李也有些厭惡,又看唐明浩一直懨懨的沒精神,於是叫上他沿著湖邊散步去。我一個人百無聊賴,這裏瞅瞅那裏瞅瞅。居然看見張元達,他手裏不知拿了個什麽黑乎乎長條形的東西,正慢條斯理的朝我們這邊走來。

估計又是來探聽情況的,他們的膽子倒也大得可以,敢冒充熟人直接跑到唐明傑家裏想弄走屍體,還敢在半夜公然放火,欲製造混亂,趁機作惡。卻不知他老人家現在來想做什麽。

我也沒伸張,不動聲色的看他慢悠悠的要晃過來幹什麽。

許之午和紮西聊得唾沫橫飛,很是開心。張元達遠遠的站住,看了這兩人一眼,猶豫了下,停住腳,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繼續過來。

紮西有意無意的斜眼朝張元達那邊瞟了瞟,不知道他看見張沒有,也不見他有什麽反應,瞟一眼過後,隨即神色泰然的繼續和許之午說話。

那邊張元達見紮西看他,似乎更猶豫了,站在那裏半天沒有動,過了好一會,他徑自轉身飛快的往回走了。

“還真是有趣。”我暗笑道。

四周的行人不少,來來往往的,想必其中有耿衛的徒弟也有和張元達一夥的人,當然,也許還有其他我不知道來路的。一個個都不時的朝我們這邊張望,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其實他們就算光明正大的到湖邊來釣釣魚或者戲戲水,我們根本不能怎樣。這湖又不是我們私人的,也沒有規定不許釣魚。

正這麽想著呢,結果還真來了一群釣魚的家夥,三四個人,帶著帽子拿著魚竿和小板凳以及魚簍,嘻嘻哈哈的朝我們這邊走過來,看也沒看我們一眼,徑自在湖邊坐下,忙忙碌碌的準備釣魚事宜。

紮西又瞟了這些人一眼,似乎沒有發現異常之處,仍舊繼續和許之午聊天。我倒覺得這些人應該是普通的過來休閑的人,不像心懷鬼胎的樣子。

準備停當,他們開始釣魚。許之午和紮西都降低了音量,怕打擾到他們。

過了一會,老李和唐明浩轉了一圈回來了。“還沒上來?”老李問我。這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正刺眼,我眯縫著眼,搖搖頭。他和唐明浩沒再說話,挨著我在地上坐下,百無聊賴的看著對岸。

沒過多久,湖麵濺起一陣水花,緊跟著耿衛的冒出頭來,他在水裏快樂的朝我們大力揮手,然後燕子也出現了,兩人一起上岸。我們趕緊迎過去。釣魚的四人依舊氣定神閑的釣魚,看也沒看我們一眼。

我們已過去,耿衛滿臉喜色,激動得不能自已,道:“看……看……”邊說便從袖子裏掏出一把晶瑩玉潤的珠子來,伸手一抖,嘩的一聲,竟是一大串珍珠項鏈,顆顆都似拇指大小,毫無半點瑕疵。許之午一聲驚呼:“朝珠!”

話未落音,燕子左手攤開到我們麵前來,赫然一塊巴掌大小橢圓狀略略有些青苔的黃燦燦的東西。“難道是……黃金?”我隻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燕子嫣然一笑,抓過紮西的衣服使勁擦拭了幾下手上的東西,再一看,那卻又不像黃金那般了,上麵還隱然有些花紋,又覺得其中流光溢彩,美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