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會忘呢?
爺爺表麵上是一碗水端平,把公平公正寫在臉上,可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偏心景晏。還說什麽在外麵事業做得再大,也隻是積累經驗,早晚是要回景氏的。
當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景晏身上,他的臉色一直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景一騰和景樺原本都想趁著這次家庭會議將景晏一軍,無奈,從洛遙傳給他們的文件來看,景晏所有的投資都來自合法的風險投資,找不到絲毫爺爺暗中相助的痕跡。
景樺的懊惱都寫在臉,全被爺爺一眼看穿。
家庭會議結束以後,爺爺把景樺單獨留下。
話說得很難聽,大概意思就是讓他收起自己的野心,不要背後做小動作,不然他眼裏容不得沙子,要是發現他算計景晏,不介意把他趕出景家。
景樺很震驚,爺爺是怎麽發現的?
他明明很小心,明明什麽都還沒有做。
回到家以後,他把爺爺說的話都告訴了姐姐杜雯,杜雯讓他暫時按兵不動,尤其不要去惹景晏和蘇裕。
“景樺,我懷疑就是她在爺爺麵前說你的壞話,給我記住了,以後必須離她遠一點兒!”
其實不用姐姐提醒,景樺也知道這個道理。
以前蘇裕對她還能保持表麵上的親近,可是自從被她發現自己和景氏的一個大股東共進晚餐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就明顯疏遠了很多。
這次,更是為了洛遙差點兒和他翻臉。
看他愣神,不知道在想什麽,杜雯直接拿食指戳到他的眉心:“別想一些有的沒的,你現在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做出成績來給爺爺看,不要琢磨別的歪門邪道!”
歪門邪道?
姐姐居然覺得他的籌謀是歪門邪道!
景樺心裏不服氣,表麵上還是裝出乖巧聽話的樣子:“好的,知道了!”
等到杜雯走了,景樺懶散地坐到座椅上,給洛遙發微信:【提醒你,盯緊了景晏,別忘了!】
猶豫了一會兒,他用手機銀行給洛遙的帳號轉了二十萬。
然後又發了一條微信:【好處費。】
以前他沒打算給錢,可是他總感覺自己給的這幾個人情太淺,不足以讓洛遙持續不斷地為他賣力。
洛遙看到轉帳通知的時候,已經開始給蘇裕煮咖啡了。
“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不加糖,隻加奶。”
有一段時間沒有煮了,業務有點兒生疏,她隻好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這幾個注意事項。
把咖啡端過去的時候,她特意站得遠了一些。
蘇裕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她得防備著蘇裕把咖啡潑過來。
此時,蘇裕埋頭盯著幾份表格在看,聲音冰冷:“站那麽遠幹什麽?我又不會潑你!”
聽到她這麽說,洛遙正猶豫著要不要往前湊一湊,咖啡杯突然飛到她的腳邊。
白色休閑鞋和露在外麵的腳麵都沾了星星點點的深棕色,很難看。
蘇裕的動作太快了,洛遙都沒看清她的動作,根本來不及反應。
“蘇總監,你剛說不會潑我的!”
“我沒有潑啊,我隻是不小心撥到了地上!”
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蘇裕倒是溜得很。
這是“不小心”?
洛遙壓下心頭的火氣,立刻拿了笤帚和簸箕過來,正打算清理一下地板上的碎片,蘇裕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不要用笤帚,會弄髒那些碎片的。你用手一片片撿起來,想辦法粘起來!”
洛遙在心裏恨恨地說:變態!
不就是想讓她撿碎片的時候把手指割破嗎?
她掃了一眼地上所有的碎片,沒有特別鋒利的,小心一點兒應該沒事。
這麽想著,她慢慢蹲下來開始一片一片地撿。
她很專注,半點兒不敢馬虎。
難得這麽小心去做一件事,老天爺對她不錯,手指好好的,一點兒沒有傷到。
大理石地板被弄髒了,洛遙拿了濕抹布過來,跪在地上一點一點擦。
門突然被從外麵推開了,洛遙正好背對著門,沒有細想是什麽樣的人才敢不敲門就進來,隻顧認真地擦地板。
“起來!”
熟悉的聲音響起,沉靜,低沉。
洛遙下意識地停下動作,轉頭看去。
景晏就站在幾步遠之外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許是他修長的身影整個沐浴在明亮的陽光之中,所以眼底的幽沉怒意才會那麽明顯。
她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轉過去看向蘇裕。
此時的蘇裕已經抬起頭和景晏對視:“你的事不讓我管,我的事你也別管!”
蘇裕臉色很冷,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和她有關的,都是我的事!”
景晏伸出大手把洛遙扯起來,指尖慢慢收緊。手心的溫度慢慢彌漫開來,洛遙不由有點兒臉熱,用力甩開他。
下一秒,景晏再次鉗住她的胳膊,這次,他用的力道更大,洛遙疼得微皺了眉。
“景晏,我讓你過來,不是讓你和我吵架的!”
“當然,你讓我來,是要我觀賞你是怎麽虐待我的女人!”
蘇裕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了很久才停住,怒氣衝衝地瞪著景晏:“你的女人?你那天親口跟我說,她已經甩了你!”
“可那天早上你親眼看到我們躺在一起不是嗎?”
“男人有生理需求,近水樓台先得月,找了以前的女人,不是很正常嗎?”
景晏勾了勾唇角,冷冷看著蘇裕:“這輩子,不管她對我態度如何,都永遠是我的女人!”
這霸氣的表白,連站在門口的林助理都忍不住在心裏讚歎。也隻有看到自己在乎的女人受委屈,總裁才會變成一把鋒利的刀。
蘇裕愣愣地看著景晏,突然冷笑出聲:“景晏,女人嘛,玩玩就行了。真正要戀愛結婚的對象,應該是最合適的。最合適的,你懂嗎?”
她的話,完全不留情麵。
這麽直白地幫景晏界定他和洛遙的關係,玩玩而已?
連林助理都免不得倒抽一口涼氣,豪門都這麽冷血的嗎?而且她還當著洛遙的麵說這種話!果真是不尊重人。
洛遙麵色淡淡,好像他們姐弟在談論的內容和她無關。
她實在不明白,景晏說出的話一點兒都不像他的風格。
永遠是他的女人?
經過她的同意了嗎?
她不做他的女人,他能把她怎麽辦?
景晏目光微凝:“那你告訴我,陸巡對你而言,是最合適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