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工匠
陳大刀辦事麻利，一會兒的功夫，派出去的人就給白酒送了過來。
“剛孜、薩老板相逢即是有緣，談了半天的白酒，如今先驗驗貨，嚐嚐這白酒的味道如何！”我接過白酒，笑著對剛孜和薩拉曼尼說道。
要了兩個上好的白瓷碗，一瓶酒給這兩人一人分一半。頓時一帳篷的酒香。
“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薩拉曼尼深深吸口氣，有點兒肉疼的看看倒光的白酒瓶。
就連陳大刀他們幾個，都一臉羨慕的看著剛孜和薩拉曼尼。
“侯爺，您自己……”剛孜看看我。
“嗬嗬，我酒量淺，而且這酒就是我自己家釀的，還怕沒得喝麽？”我笑著搖搖手：“你們喝吧。就是喝的時候要慢一點兒，這酒太烈，喝太急容易醉。”
剛孜點點頭，衝我拱手一禮後，低頭看看清澈如水的白酒，聞聞酒香，然後端著碗淺淺抿了一口，兩個眼睛開始放光：“好酒！”
“薩老板，如何？”我笑笑，看看薩拉曼尼。
薩拉曼尼也喝了一口，衝我豎個拇指：“果然天下第一的好酒！”說完又喝一口。
“隻要這協議成了，我保證用來交換的酒，都是這個品質！”我衝薩拉曼尼笑著說道：“至於細節，我全權委托給剛孜來談！”
於是薩拉曼尼和剛孜又開始了一輪的討論，兩個人說話又急又快，嘰裏呱啦的，爭的臉紅脖子粗。
看看沒我什麽事兒，我開始四下打量起薩胖子帳篷裏的物件。這胖子果然有些門道，一圈看下來，各個地方的精品似乎都能看到。
嗯？這是……？
我帳篷的箱子上挑起一串銀鏈子，與一般的鏈子相比，這條銀鏈子明顯又細又密。而且讓我吃驚的是，這鏈子明顯不是手工打造的，而是機械加工的。
“薩老板，這條鏈子是……？”我挑著鏈子遞給薩拉曼尼問道。
“這是我下麵的拜占庭（東羅馬）奴隸製造的，用來給寵物身上做裝飾，很美觀！侯爵大人喜歡的話，就送你了！”薩拉曼尼回頭看看我，明顯沒意，轉頭又跟剛孜討論去了。
“奴隸？”我看看這鏈子，心裏有了想法。
給鏈子拿手上，我笑了笑。
“侯爺，談好了，薩拉曼尼每次給您運送植物，無論您是否看的上，您都付給他二十瓶白酒。當然，這植物必須是大唐沒有的、鮮活的珍貴植物，每次運送不少於50種，除了您特別要求的，不允許重複。如果您看中其中哪一樣，每樣換15瓶白酒。其他具體細則，待我將協議草擬好後，給您過目。”又等了一會兒，剛孜過來跟我說道。
“行，交給你辦了！”我笑笑，然後問道：“對了，薩老板奴隸生意做不做？”
“做！怎麽不做！”剛孜笑了：“他可是場子裏大的奴隸商人！”
“嗬嗬！”我點點頭：“那你幫我問問，我想買幾個奴隸，能自己挑選不？”
“侯爺說笑了，哪有賣奴隸不能挑選的道理。”剛孜轉頭跟薩拉曼尼說了兩句，可以看出來他明顯還有點兒興奮，估計是為了白酒的事兒。
“不知侯爵大人要買什麽樣的奴隸？”薩拉曼尼一張胖臉笑得五官都皺一塊了，然後神秘兮兮的湊我跟前：“我這裏有美的西方各國女奴，牛『奶』一樣的皮膚，寶石一樣的眼睛，金子一樣的長發，蛇一樣的腰，重要的是，她們都是處女！”
鄙視的看看這死胖子，這明擺著要害我啊，我要是真敢帶個他說的這種女奴回去，尉遲紅那二百斤一個的大錘可不是吃素的。就連侯爺我保不準就被掄了房上去。
“薩老板好意我領了，但我對強壯，能幹活的奴隸感興趣。”我笑眯眯的說道：“尤其是能幹細巧活的。”說完，我揚揚手上的鏈子。
薩胖子心領神會，但是小眼珠子轉了轉，為難的說：“侯爵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但這會技術的奴隸，價格可不低啊。”
我就知道這死胖子沒這麽容易糊弄。
“剛孜，這場子裏一般會點兒手藝的奴隸什麽價格？”我轉頭問剛孜。
“那要看會什麽了。”剛孜麻利的說道：“一般健壯的奴隸五隻羊基本能換了。會說官話的貴一點兒，得六七隻羊，會打造點兒東西的就得一頭牛來換，要是碰上會調製香料的，七八頭牛或者兩三匹馬怎麽也換回來了。”
剛孜說的麻利，我卻聽的雲裏霧裏，說半天都是牛羊馬匹，咋就沒價格啊？
“那場子裏一隻羊、一頭牛、一匹馬各賣多少錢？”
“那得分檔次。”剛孜又興致勃勃的開始給我介紹什麽牛羊馬匹的檔次，什麽檔次什麽價格。我聽的都傻了，這也太複雜了。你簡單點兒就說一樣一個價，全靠自己談不就得了。
“薩老板，既然我要買這種奴隸，自然是有心理準備的，這樣，你先讓我挑好，咱再談價格如何？”我晃晃被剛孜說暈的腦袋，笑著對薩拉曼尼說道。
“行！”薩胖子點點頭：“侯爵大人我是信得過的。”
說完艱難的站起身，衝我鞠躬行禮說道：“侯爵大人稍等，我這就去準備一下。”
“好！”我點點頭。
“侯爺，您真要買奴隸？”陳大刀這時才湊過來說道：“咱也沒法帶啊？”
“不用咱自己帶。”我笑笑：“挑好奴隸，簽好文書，讓薩胖子聯係人給我送府上去。到了讓府上再結賬。”
“侯爺一說，倒是這麽個理兒！”陳大刀笑了。
“剛孜！”我轉頭看看剛孜，叫道。
“侯爺大人有何吩咐？”剛孜顯的很恭敬。
“等下辛苦你幫我一起挑挑這奴隸，說實話，這個我還真不行。”說完我笑笑：“等會兒這兒結束了，我請你和大刀他們幾個喝酒。”
此話一出，陳大刀幾個樂得不行。
剛孜點點頭說道：“這是小人的本分，怎敢不力。剛才侯爺大人已經請剛孜喝了半瓶白酒，剛孜已經很感激了。怎敢再打擾侯爺。”
“別這麽說！”我想拍剛孜的肩膀，但想想還是算了。抬起的手揮了揮說道：“一來相逢是緣，二來你幫我談了一筆大生意，三來都是自家兄弟，我不過做個東道而已，難道剛孜你也不賞光？”
“如此，剛孜就叨擾了。”剛孜看看我點點頭。
薩胖子雖然胖，手腳到是不滿，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回帳篷了。
“侯爵大人，我如今手裏的奴隸中，一共有二十個會個中技藝的。他們現都集中帳外，等候侯爵大人挑選。”
“好！那就去看看！”我帶著剛孜、陳大刀等人走出帳外。
“侯爵大人，您看，這些奴隸多壯實。”薩拉曼尼向我介紹道：“您看這肌肉，這腰腿！我可是花了大量糧食來養活他們的。”說著走到一個明顯歐洲女『性』的金發少女麵前，指指裹著胸衣跟襠部的少女：“您看，這肌膚，這發『色』，這胸脯，這些，可都是好貨『色』！”
“她！”薩拉曼尼指指少女：“曾經的貴族小姐，可惜她的國家被強大的大食人覆滅了。她會彈豎琴，會唱歌，聲音像雲雀一樣清脆。當然，如果侯爵大人想，還是很好的寵物！”
我皺皺眉頭，有點兒不習慣這場麵，畢竟光明正大的倒賣活人，這還是第一次不是。
但是世情如此，我又能如何？
“他！”薩拉曼尼看我沒吱聲，又走到一個棕『色』頭發，渾身肌肉的壯漢麵前，壯漢的手腳全部被沉重的腳鐐拷著，『亂』糟糟的頭發眉『毛』胡子，加上胸口茂盛的黑『毛』，我差點兒就當是個野人。
“結骨勇士，騎馬『射』箭都是第一流的，強壯，勇猛，隻要您能收服他，他一定能成為您忠實的護衛。”
看看比我高一個頭還多的半野人，免了，咱沒這麽大本事收服他。一旦給這貨的手腳鐐銬鬆開，這貨一發狠，那就不是護衛，而是殺手了。
搖搖頭，沒興趣。
薩拉曼尼有點兒吃不準我究竟想要什麽，眼珠子轉轉，拉出一個五十來歲的外國老頭出來。岣嶁瘦弱的身材，禿頂，稀稀拉拉的幾根頭發，一雙渾濁的眼睛。被薩拉曼尼一拉，差點摔一跤。
“這個，曾經東羅馬帝國的工匠師，侯爵大人您手裏的銀鏈就是他打造的。”薩拉曼尼滿臉殷勤的笑著。
“哦？”這引起了我的興趣，我走到老人跟前，仔細上下打量了老人一遍。
雖然身材已經不怎麽樣了，但關節粗大，手上虎口裏厚厚的老繭，身上有種特有的煙熏火燎的味道。
“薩老板，誰會說他們的話？”我看看薩拉曼尼。
“他會！”薩拉曼尼一把拉過一個十三四歲的金發少年：“他們倆是祖孫，這小子會唐朝的官話。”
看看眼神裏明顯帶著畏懼的少年，我蹲下身子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原本麻木的老漢一看我跟這少年說話，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
“我……我叫格魯。”少年看看我，輕輕說道。
“他是你爺爺？”我指指老漢。
“是！”少年點頭。
“他叫什麽？”我問道。
“我爺爺叫厄爾斯泥金”少年看看老漢，回答了我的問題。
一個有姓氏的東羅馬工匠？嗬嗬，有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