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並不是很大,但容納七八個人卻是不成問題。那藏鋒此刻正坐在床上,見到眾人從外麵一起進來,倒是吃了一驚,等他看見了唐太白和鷹眼後,這才放鬆了下來,但對與唐笑笑以及唐淵夫婦的到來仍然帶有幾分警惕。

見他這幅模樣,鷹眼倒是沒有神情變化,隻是淡淡地說道:“沒關係,這裏沒有外人!”

聽到鷹眼大叔的這句話,藏鋒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懈下來,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圍眾人,當目光從白秋水臉上掃過的時候,微微吃了一驚,但隨即一臉冰冷,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來。最後他把目光落在唐淵以及他身邊的林徽因身上,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給他們示意。

唐太白緩緩走上前去,看了眼藏鋒,見他身上雖然有一些傷處,但都不算嚴重,便問道:“怎麽回事?”

聽到唐太白的問話,藏鋒冷酷的麵容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無奈,看了眼身邊的那幾個唐門曾經的風雲人物,微微皺了皺眉頭。

唐太白心中“咯噔”一跳,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兒,但卻又猜不出其中的緣由,隻得把目光重新放到藏鋒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藏鋒低頭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言辭,過了片刻,才開口道:“說起來這件事要比你們想象中的複雜的多!前幾天因為唐門內部有叛逃者逃離唐門的事情發生,我跟南青便趁著這群亂黨一塊衝進了他們的藏身地,就在唐家堡附近的一座深山老林裏,現在雖然正值冬季,但那樹林地形卻異常複雜,即便沒有樹葉的遮擋,想要一個人在裏麵生存也很困難,不過幸虧我跟南青兩個人會些易容的手段,當時便解決了兩個人叛黨,後來混進了他們內部。

“但很可惜的是,一直都沒有見到他們真正頭目的出現,即便連唐石的蹤影也從未在那片樹林子裏出現過,後來我們擔心他們另有蹊蹺,便打算先撤回來,不過南青為了以防萬一,決定自己一個人留下來繼續監視他們的行動,而我便趁機逃出來,將裏麵的情況告知唐門,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事情卻出現了大轉變。

“就在前天晚上我準備趁夜逃離叛黨勢力控製的時候,卻被早已等候在周邊的那些暗哨發現,當場就把我圍在了裏麵,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圈套,他們的頭目必定知道他們內部混進了唐門的暗部成員,但又找不出真正的人來,所以他們一直不現出身份,然後讓我們等不耐煩,自行暴露。那時我本以為自己會沒命出來,結果卻被南青暗中幫助了幾次,找了個替身,這才得以脫險,隻是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一旦被他們發現那個替身是假的,恐怕他們就會立即遷移地點,抑或著現在他們已經撤離出去了也未可知。”

說到這裏,藏鋒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唐太白,終究還是開口說道:“不過這一點倒還沒有什麽,至少南青還可以將他們的信息告訴我們,但有一點兒卻很古怪,因為當時我也在他們中待過一段時間,其間經常聽他們談起這次陰謀的策劃者,隻提到一個叫做唐少爺的人物,似乎他才是那群人的幕後主使,而唐石隻不過是他們那個組織的一名棋子而已!”

“什麽?”唐太白猛地大吃一驚,瞳孔急劇收縮,盯著麵前的藏鋒,似乎自言自語道:“唐少爺?是那個唐少爺?”

藏鋒看了眼唐太白的神情,等他平複下來,才又借著說道:“具體那個所謂的‘唐少爺’是何許人,我和南青查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可惜的是,他們的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除了下麵的人管他叫‘唐少爺’,而且此人也曾經是唐門內部的一員外,並沒有得到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在裏麵那麽長時間,也就最後一次逃離的時候,才見他的真身出現,但他臉上卻帶了一副麵具,看不出他的具體模樣!”

“那他的餘黨呢,除了那些唐門的叛逃者,那個‘唐少爺’在外圍的勢力如何??”唐太白最關心的便是這個問題,不管這個神秘的“唐少爺”是誰,隻要能夠將他連根拔起,即便他在唐門的勢力多麽根深蒂固,也照樣叫他無處遁形。

“這個倒是可以放心,聽說他在外圍的勢力並不怎麽樣?都是一些不怎麽厲害的角色,而且都已經進入了那片樹林,而且這些人跟那些從唐門叛逃出去的人並不和睦,似乎唐門的叛逃者對那些人很不屑一顧,而這部分的叛逃者,大多數都是以前在唐門暗部待過的,也是那個‘唐少爺’他曾經的部下,所以才會對他如此衷心!”藏鋒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卻有些疑惑,不知道唐門曾經有過什麽樣的人物,竟能在唐門那麽嚴格的管製下,培養這麽一批效忠者,不過想到自己此刻的“鷹眼”組織殺手的身份,他倒是稍微釋然了一些,相比那個人曾經也是在唐太白這個位置上的吧,或者會更高。

“哦?”唐太白低頭沉思了片刻,突然眉頭緊緊皺起,似乎想到了什麽讓他驚恐的事情,猛地抬頭看向唐淵以及他旁邊的林徽因和鷹眼,目光中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一動不動地盯著麵前三人,驚疑不定。

“你想到了什麽?”唐淵不動聲色地說道,看到唐太白此刻臉上的神情,饒是如他這般鎮定的人,內心也不由地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或許事情開始往惡的方麵發展了。

聽到唐淵的問話,唐太白並沒有立即回答,隻是沉默了半晌兒,最後才緩緩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到唐太白這樣,唐笑笑和林徽因一起走上前來,拉著他的手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啊?”唐太白突然驚醒,見身邊站著的兩個女人,急忙說道:“沒什麽,現在我還猜不透那個人的身份,不過既然藏鋒說他們的勢力已經集中了起來,想必他們也是要與唐門來一個魚死網破了,既然這樣,倒不如我們主動出擊,省的到最後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那樣的話,主動權就被他們奪去了!”

“沒錯!”聽到唐太白這一番言語,一直沒有開口的鷹眼大叔拍手叫好,道:“太白說的對,現在的他們,雖然有足夠的勢力跟唐門來一個明麵上的對弈,但很可惜,他們低估了唐門的真正實力,更低估了這個唐門暗部剛剛上任的掌權者的能力,能夠在短短兩年時間裏建立起一個‘鷹眼’組織,這份能耐不是每個有條件的人都能夠做得到的!”

唐太白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尷尬神情,瞪了鷹眼大叔一眼,道:“沒有鷹眼大叔你的幫忙,這隻不過是個空想罷了,‘鷹眼’是屬於你的!”

“扯淡!我到現在連個女人都沒有,要那鳥玩意兒幹嘛,現在雖然路都給你鋪好了,但真正能不能夠成功,靠的還是你自己的能耐跟實力,這一點兒沒有人能夠幫你,看你自己的了!”

說罷,回頭看了唐淵一眼,卻不再多說什麽,倒是唐淵被他看上這麽一眼,似乎覺得頗不自在,目光落在別處,兀自低頭不語,看似頗有些尷尬。

那林徽因看出來兩個人之間的那層微妙關係,倒也不捅破,轉身走到鷹眼麵前,臉上絲毫沒有什麽愧疚的神情,隻是淡淡地說道:“師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老是提起它,大家都不好受!”

那鷹眼大叔被林徽因這般一說,登時沒了火氣,看了她一眼,甩了甩他那一頭飄逸的頭發,一臉錯失良機地表情說道:“得了吧,我早就認了,就是心裏不爽,看見他我就想說兩句!”

林徽因“咯咯”笑了一聲,緩緩走到唐淵麵前,伸手拉住他的大手,含情脈脈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麽,似乎並不在意周圍人的異樣目光。

倒是那個唐淵被她這般舉動,一時間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終究還是沒有鬆開林徽因的手,似乎就算被周圍人看笑話他也不在乎。

周圍一臉驚愕,隻有白秋水在一旁看的一臉好笑,憑她跟鷹眼之間的關係,自然知道鷹眼大叔跟唐淵林徽因三人之間的那層微妙複雜關係,隻是這個時候的鷹眼卻是一肚子的酸水。

過了片刻,那鷹眼終究看不下去,轉過身一言不發地離開。林徽因見鷹眼離開,突然附在唐淵的耳邊說了句什麽,隻見那唐淵一臉不情願,但終究熬不住林徽因的軟磨硬泡,還是跟著她一塊出去了。

臨走前,唐淵再次叮囑了唐太白一句,道:“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有些事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不要等到後悔了才知道當初自己做錯了!”

唐太白聽的莫名其妙,直到之後的某次聽了白秋水給他講述的一段唐門往事,才終於明白當初他•母親給他講的關於他父親跟唐門某個男人爭奪他•母親的那個故事,原來那個人竟然就是鷹眼大叔。

不過,唐太白倒是很慶幸自己的母親最後選擇的是他現在的父親唐淵,要是當初嫁給了這個猥瑣流宗師的鷹眼大叔,恐怕今天的他,比之鷹眼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