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命相之說

躺在天牢囚室內的草席上,秦軒嘖著嘴,看著天牢頂,顯得一點也不著急。因為秦軒堅信唐太宗李世民不會拿自己怎麽樣,除了對曆史上李世民人品的肯定外,還有對曆史事件的信任。既然自己阻止不了武則天進宮,那就說明曆史還是原來的曆史,武則天終究會被太宗閑置,束之高閣。

是夜,秦府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府中眾人也已經亂成一鍋粥。聽聞秦軒被太宗打入天牢,錢如玉直接急火攻心,暈厥過去。整個秦府之人,也就剩下張老還稍微淡定一些。

張老看上去依舊氣定神閑,穩如泰山,實則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心急如焚。伸手示意著李自征,二人出了廳堂,便急問道:“自征,之豪不是與你一同前往房府,與房相談論要事麽?為何會被陛下打入天牢?”

李自征深歎了一口氣,蹙起眉頭,開口道:“張老,具體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與公子二人去了房府沒多久,公子便和房相一同進宮麵聖。隨後,便隻有房相一人回府,我也是從房相口中得知公子被陛下打入天牢!”

張老急不可待地又問道:“那房相難道沒有向你說明原因?”

“沒有!”看見張老唉聲歎氣,李自征不知想到什麽,又道:“不過,房相曾對我說,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保得公子安然回府!”

“這可如何是好?”張老依舊不死心,出言問道。“房相真的沒有說所為何事?”

“具體房相並沒有說,隻是讓咱們勿要著急!”

沒過多久,錢如玉便徐徐蘇醒,剛剛睜開雙眼,便泣聲道:“軒哥哥為何會被打入天牢?自征呢?”

一旁的環兒聽聞秦軒入獄,也是憂心忡忡,硬撐著照顧已經昏迷的錢如玉。看見錢如玉蘇醒,急忙跑到床沿,道:“小姐,你醒了!你別著急,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我怎能不急,被打入天牢的可是我夫君啊!你與他非親非故,當然不會著急!”錢如玉明顯已經失去理智,冷哼一聲,輕叱道:“快扶我起來,我要去找自征問問情況!”

聽到錢如玉之言。環兒有些心寒。公子出事,整個秦府誰不著急,就算小姐你擔心公子,也不能這般說我吧。越想越心寒的環兒直接有些哽咽。

錢如玉見環兒咬著嘴唇,半天沒有動作,便強擰地自己起身。環兒見此,急忙勸道:“小姐,你去有何用?難道你能讓公子出獄麽?”

聞聽此言,錢如玉直接嗚嗚地哭了起來。“都怪我。若不是我一直規勸軒哥哥要有抱負,要為國出力,軒哥哥一定不會被打入天牢……”

看著梨花帶雨的錢如玉,環兒終究還是心疼不已。輕聲安慰道:“小姐,公子入獄,整個秦府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此時你若是再不理智一些。難道要讓年邁的張老主持大局麽?”

錢如玉抽噎幾聲,便猛然抬起頭,堅定地說道:“對。我一定理智……”

次日,太極正殿,文武官員整整齊齊的站在殿內。早朝時分已經過去一刻有餘,卻遲遲不見太宗人影。看著正上方象征著天子威嚴的龍椅,空空蕩蕩,不少官員心中都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其中尤以門下省侍中魏征最為激動,蹙起眉頭,盯著大殿側翼,眼神中似乎有些不悅。看模樣其他大臣就知道太宗隻要一出現,魏征便會上前直諫。

又過片刻,內侍太監馮誌忠一路小跑來到殿中,站穩身子,便脆聲而道:“陛下上殿,文武百官跪迎!”

文武百官已經站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好不容易能活動一下,自然是齊刷刷的跪地。隻見太宗麵容憔悴,睡眼朦朧的從正殿側翼屏風之後,打著哈氣徐徐而出,一屁股坐在龍椅之上,隨意地打量了群臣一麵,開口道:“諸位愛卿平身!”

昨夜,房玄齡曾前去魏征府上,和魏征談論多時。房玄齡更是向魏征有意無意的說起太宗被武才人迷惑,已經出現疏於朝政之象。魏征還有些不相信,還以為太宗隻是偶爾疲憊。誰知道,今日早朝,太宗便無故遲到。

看著太宗無精打采的模樣,魏征不由得便想起房玄齡之言,當即便認為房玄齡之言一定沒有錯。更是以為太宗昨夜是在武才人宮中宿夜,故而今日才會這般萎靡不振,早朝遲到。心中不禁開始腹誹:“這還了得?陛下要是被那個狐媚子這般折騰,遲早要出事,那天下大事誰來決斷,大唐社稷……”

本就一股子楞勁的魏征,想到此處,直接出班啟奏。魏征不愧是有名的諫臣,一開口就上綱上線,義憤填膺道:“伏惟陛下,臣知陛下自踐阼以來,莫不勵精圖治,勤政事。思吾唐有今之榮,以陛下之勞也。然則,須知始者也,不足為何,常能為也,乃上佳乎!”

“臣近聞陛下沉迷後宮,致使精神萎靡不振,臣本不信也。然,今見陛下朝遲,臣不得思,是非臣誤。為社稷計,臣鬥膽上表陳諫,請陛下愛惜龍體!”

聞聽魏征之言,群臣頓時驚愕萬分,紛紛側目打量著魏征。想到方才魏征的表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更有甚者,開始暗自心道:“魏征不愧是魏征,竟然敢直接插手陛下後宮之事!”

房玄齡聽到魏征之言,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欣喜。魏征上諫,太宗一直都十分看重,若是太宗能因此而幡然醒悟,那秦軒出獄便多了幾分把握。

而坐在龍椅之上的太宗,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厲聲而道:“魏征!朕何時沉迷後宮?今日你若說不清楚,休怪朕不講情麵!”

太宗板著臉,直勾勾地盯著魏征,看那副怒目而視的樣子,誰都知道太宗已經怒不可言了。若是換成其他大臣,此時一定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然而魏征卻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脫口而道:“恕臣鬥膽相問。陛下昨夜可是在武才人宮中宿夜?”

“是又怎樣?”

“陛下昨夜宿於武才人宮中,今日早朝便無故遲到。臣方才之諫,難道說錯了麽?”

“你!”太宗本想破口大罵,念於此刻乃是早朝之上,故而稍稍穩了穩心神,沉聲而道:“武才人賢良淑德,一不曾幹政,二不曾失過禮儀,朕不過是寵幸她幾次罷了,況且朕今日早朝遲到。乃是因為其他事,與她無關!你將此小事搬到早朝之上,難道大唐再無事需要你魏征操心了麽?”

“小事?陛下之言,臣萬不敢苟同,豈不聞天家無小事乎?天子賢德,則百姓之幸也,天子若是誤入歧途,那天下之人,豈不是將要大禍臨頭?”

“好!很好!昨日有人以蘇妲己、呂雉之流與武才人作比。今日你魏征難不成要拿朕與昏庸無道的紂王作比麽?”

聞聽此言,魏征哪裏還不明白自己被房玄齡利用了呢,心中不由得暗罵道:“好你個房玄齡,竟然讓我替你衝鋒陷陣!”不過。事已至此,也不容魏征改口,況且魏征自己又是一個剛直不阿之人,直接出言道:“陛下。臣並無他意,隻因臣乃大唐臣子,故而出言提醒陛下!”

房玄齡見魏征這把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便出班開口道:“陛下,昨日秦軒之言,絕不是胡言亂語,如是無有根據,他斷不敢出言直諫!武才人命相與大唐社稷不和,此事必須謹慎對待!”

整個早朝都圍繞著武才人與大唐社稷不和之事,吵得沸沸揚揚。最後,不堪其煩的太宗直接丟下一句“朕有些困了,明日再議!”轉身離開了太極殿。

出了太極殿,魏征便疾步走到房玄齡身邊,沉聲而道:“房相,此事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房玄齡微微一頓,隨口而道:“說法?武才人命相與大唐社稷不和,這個說法夠麽?”

“你此言當真?”

“實不相瞞,昨日秦軒已經上奏直諫,隻可惜陛下卻將這等忠臣打入天牢之中!”

卻說太宗,散了朝會之後,便直接擺駕武才人宮中。武才人命相與大唐社稷不和,如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太宗怎麽可能一點也不懷疑呢?擺駕武才人宮中,自然也是因為此事。

“陛下駕到!”

隨著內侍太監馮誌忠的一聲脆道。武才人急忙出門迎接:“臣妾武媚兒見過陛下!”

太宗隨手一擺。“起來吧!”

待武媚兒起身之後,太宗便直勾勾地盯著武媚兒的臉,一邊看,一邊暗自嘀咕道:“媚兒臉頰秀氣,眉宇也精神十足,看不出哪裏有與大唐社稷不和之處啊!”

一旁的武媚兒見太宗盯著自己看,還道是太宗欲火焚身,又要與自己行**,臉上不由得泛起紅潮,嬌聲道:“陛下可是要休息?臣妾這便去準備!”說完便欲轉身。

太宗見此,知道武媚兒誤解了自己之意,當即擺手道:“媚兒,你過來!朕且問你,你是否曾讓人看過命相?”

武媚兒聞聽此言,知道方才自己誤解了太宗之意,更加羞澀,不由得低下頭。

太宗見武媚兒半天不出聲,便又重複道:“媚兒,朕問你話呢,你是否曾讓人看過命相?”

“啊!”武媚兒當即回神,暗自想了半天,脫口而道:“陛下怎會知道?去年臣妾回太原道省親,路過平陽之時,曾偶遇一位年輕公子,確實曾讓他為臣妾看過命相!”

“哦?他是如何所說,可知道此人姓甚名甚?”

“他曾說臣妾一定會富貴加身,如今被陛下召進宮來,看來那人所說不錯!”武媚兒說完便咯咯笑了幾聲。看見太宗盯著自己,又急忙出言道:“姓甚名甚,臣妾不知,不過那人不知為何,頭發齊肩,當時臣妾還有些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