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行動

? 本該是緊鑼密鼓備戰明日了,不少人卻因為小貝勒突然夭折一事耽擱了,畢竟是齊王爺的兒子,安慰關心總不能少,就連耶律靈蓉都到德妃營帳裏去了。

慕容薇一直待在內室中,麵對著牆上的關係圖,眉頭緊鎖,似沉思,又似神遊。

“臭丫頭煩都煩死了,現在才走。”軒轅離走了進來,抱怨道。

慕容薇沒理睬,一動不動盯著關係圖看。

軒轅離瞥了她手中鋼筆一眼,蹙眉,“這是什麽東西?”

“筆。”慕容薇淡淡說道。

“筆?”軒轅烈狐疑不已,“這東西是筆?”

“上頭那些字都是這東西寫出來的?”

“難怪那麽細,你哪裏來的這東西?”

任由軒轅烈各種疑問,慕容薇都眉頭緊鎖,一臉認真,沒有回答。

“喂,你真被嚇到了?其實,那是遲早的事情,隻是沒想到這一回你也險些被牽扯進去!”軒轅離說道,自己對軒轅明啟夭折一事都還心有餘悸,齊王府的小貝勒一向都是在府中夭折的,軒轅明啟還是頭一個在外頭,而且是在獵場。

“噓,想事情呢!別吵!”慕容薇蹙眉將他推到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關係圖上,手中鋼筆輕輕在紙上一圈,圈住了三個名字,顧羲之、任範,軍機李大人。

“這,什麽意思?”軒轅離忍不住又問。

“明天你必須盡力,必須贏。我們組的沉醉我搞定,顧相爺必定是不會給耶律靈蓉好看的,真正賣力的之會是耶律靈蓉,你們組上,德妃喪子能出現就很好了,必提不起勁,任範交給我去探聽虛實,你一會兒去跟李大人談談,恩威並濟懂不,必須讓他盡力。”慕容薇說道。

“那齊王那組呢!你要知道,四人接力賽,一個齊王就抵得上兩個人,顧羲之必定會為了她姐必定會賣力的,肖大人怨齊王那麽多年了,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他們組上能人不多,就算把第四個人也忽略了,就單齊王和顧羲之,這場帳都很難打!”軒轅離說道。

“如果,我把顧羲之拿下呢?”慕容薇問道。

軒轅離立馬大笑,道:“不可能,顧羲之和顧丞相必定會趁機討好齊王的!”

“打賭不?”慕容薇那嚴肅的小臉上終於綻出了笑顏。

“你什麽打算?”軒轅離狐疑地看著她,相處這麽久自然了解慕容薇若無把握不會輕易開口。

“先把這兩個搞定,至於顧羲之,明天你就知道了!”慕容薇婉兒一笑,手中的筆在任範和軍機李大人名字上又畫了個圈。

“軍機李大人倒是沒問題,任範估計是來玩的,上回競拍會上咱們耍了他一把,你就不當心他記仇?”軒轅離問道。

“大商人記仇不是這麽記法的,他這種人,有求於人必定會先恩惠於人,咱們不妨先欠他個人情。”慕容薇笑著說道。

“他找過你?”軒轅離急急問道。

“挖牆腳呢,讓挖牆不?”慕容薇樂嗬嗬笑著。

“你就盡管受他恩惠吧,這個人情,本王沒打算還!”軒轅離十分認真。

“那就先欠著嘍!”慕容薇說著便要走,軒轅離還是淡淡出聲了,“薇薇,軒轅明啟的事情,你怎麽想?”

“這是他的命,怪隻怪她母親明明躲得過,卻偏偏擠破腦袋要往帝王家裏鑽。”慕容薇淡淡感慨道,不管是德妃還是軒轅明啟,甚至是軒轅澈,其實都跟她沒關係的,不管齊王是有意護她,還是無意護她逃過一劫,她也並不會心存多大的感激。

因為,這件事本就跟她沒有關係,那十大板子也都是白挨的。

真正跟她有關係的是明天的比賽,是她的臉她的名聲,是夜寶是老白是軒轅離是軒轅兵書,是她自己的強大,是對夜寶的靜默保護。

如果,這一回能射殺了麋鹿拿到南詔進貢的“易容”恢複了容貌,她的寶貝兒子見了她會不會認不出來呢?

兒子,都還未見過母親真正的模樣呢。

“慕容薇,你今天說話怎麽都怪怪的?”軒轅離沒怎麽明白她的話。

“走吧,一會兒見!”慕容薇笑著。

“你那筆是哪裏來的呀?”軒轅離追問道,慕容薇卻早已出門。

她並沒有直接往任範營帳去,而是繞了一圈才到他帳前,明日便是大賽,能做文章的是各種內奸,更能做文章的便是賄賂收買,前者會輸掉比賽,後者便是直接取消參賽資格,每走一步,她都不得不小心!

此時任範正端坐在案幾前品茶,一襲灰白的長衫,不見銅臭味,而是一副落魄書生模樣,見她進來,他連忙起身,十分禮貌,“慕容大夫來了,趕緊情,新到的秋普洱,嚐嚐。”

“任公子好興致,明天就要比賽了,似乎胸有成竹。”慕容薇笑著,三言兩語扯上了要談的話題。

“難不成還同那些個姑娘家一樣,臨時抱佛腳抓緊時間苦練去?”任範笑道,並不回避。

“任公子果然胸有成竹,正如十三爺所說,明日你們是贏定了!”慕容笑道。

“來,嚐嚐,甘甜幽香,單單是聞這茶香,閉上眼睛便仿佛置身在南詔白族的寨子裏,綠水青山寧靜和平。”任範端著茶杯,閉眼輕輕一聞,怡然自得。

慕容薇看了看茶色,又聞了聞茶香,不由得蹙眉,這茶雖是新茶,卻不是什麽極品,頂多是第三道工序裏剩下的廢料做成,味不純,色不正,嘴巴甚刁的她都不怎麽想入口,入口必定是澀中帶苦。

這樣的茶,連宮裏嬤嬤太監都不喝的,頂多是給做的苦役下人或者奴才喝。

這任大商人,就算摳門也好歹有個度不是?

天曉得上回在競拍會上被她耍了那麽多金子,他的心該得疼幾天?又得多記恨她!

這麽苦自己,又不見他有家室,難道那些個金庫銀庫真打算死後捐獻給朝廷大臣們去吃喝了不成?

“嚐嚐。”任範之分敬意。

慕容薇不得不淺嚐一口,笑道:“還不賴。”

“我這兒還有些……”任範還打算繼續熱情,慕容薇急急打斷,道:“任公子,不如,咱們去遛遛馬,熟悉熟悉馬匹,聽說明日的馬都是隨機挑選的。”

“慕容薇大夫……很想贏?”任範笑著問道,果然是商人,察言觀色十分厲害,或許從慕容薇進門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

“比賽,不就是要贏嗎?難道任公子不想?”慕容薇淡然不驚,反問道。

“嗬嗬,自然是想,隻是,想歸想,可未必可以每場都贏。”任範笑著,啜飲熱茶,沉斂的眸中掠過了一抹精明。

“任公子還想每場都贏?”慕容薇又問。

“難道……慕容大夫不想?”任範反問,兩個人套來套去,一直都在原點,誰都沒有先把話說破的打算。

“正如任公子所說,想歸想,很事情都是未必的。”慕容薇說罷起身,又道:“任公子,我是來還藥的,這藥都用不上傷就好了,任公子的心意,薇薇心領了。”說罷,取出一瓶藥膏來推到案幾中,笑著告辭。

這樣的做法,她想表達什麽呢?

“慕容薇,到我這裏來,我可以分你一片商行!”任範突然說道,方才談話下來,加之她最後的舉動,毫無疑問,這個女人不僅僅是交際的高手,更是攤牌的高手,就連話都說得隱晦,不帶討好賄賂威脅之意,讓人抓不到絲毫證據,卻將意思傳達得淋漓盡致。

“任公子,你說如果這場比賽打成來平手,是不是更有趣點呢?”慕容薇這才坐了下來。

“如何個平手法?任範問道。

“德妃喪子心痛,若是贏了第一場,也算是安慰些吧。”慕容薇感慨道。

“確實確實。”不用多說,任範便全明白了,轉而道:“在下剛剛說的,慕容大夫好好考慮考慮。”

“一定!”慕容薇欣然一笑,轉身就要走。

“慕容薇!”任範卻急急喚到,似乎是頭一回喚她的名字。

“任公子還有什麽請教?”慕容薇問道。

“這個,帶上,是好東西,秋獵這些天難免磕磕碰碰,總用得上的!”任範說著,將案上膏藥扔給了她。

“那,多謝了。”慕容薇收下,作了個揖這才離開。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不用那麽多廢話,不用說得那麽直白,點頭為止,大家都懂,又留有後路,真好。

原本以為會在裏頭泡到晚上,沒想到這麽快就搞定了,下一站自然要往沉醉那兒去,想起沉醉那日的情話,慕容薇又禁不住毛骨悚然,不過,她這一回,似乎也得說情話去。

正無奈自嘲著,卻突然撞見軒轅澈迎麵而來。

她下意識地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躲,這個人太危險了,對她太多捉摸不定的行為太多秘密了,她還是遠觀便好。

軒轅澈走得有些急,陰沉著臉並不見悲慟,似乎忙碌著處理軒轅明啟的後事,那孩子天黑前就必須被送回帝都去了吧。

慕容薇見他的背影遠去,這才走了出來往沉醉營帳去,無奈還是被告知沉醉還未回來,難不成那家夥也去遛馬了,他真想贏得三場比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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