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句愛你,用情至深(**)

深夜,一輪彎彎的月亮高掛在天空,冷眼睥睨天下,俯視眾生,就如高貴冷眼的女王一般。不論世間是冷是暖,都與它不相關。

懸崖邊上的風,吹的很猛,很激烈。

上官輕兒微微抬眸,一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慕容雪雲,聲音清脆,冰冷,“你信不信,你要是毀了那朵花,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雪雲的瞳孔一陣收縮,眯起眼睛看著上官輕兒,猖狂的笑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我這輩子有什麽苦沒吃過的?早在趙王那個王八蛋將我丟給一群男人玩樂的時候,我就已經生不如死了。要是我的死,能讓你痛苦一生,值了!”

一群男人玩樂?上官輕兒眉頭深鎖,她以為趙王那混蛋最多就是虐待慕容雪雲一下,沒想到居然這麽殘忍。當真是,豬狗不如!

不過,這也是慕容雪雲活該,就算她不愛趙王,不能接受嫁給了趙王的事實,她不該得罪趙王的。若是她識時務,審時度勢,學會討好趙王,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心裏明白這慕容雪雲今日是必須要弄死自己才甘心的了。慕容雪雲連翠玉雪花都找到了,自己最大的軟肋和弱點已經暴露,若是再僵持下去,她將那花兒毀了,或者是那花兒放久了枯萎掉了,那夏瑾寒就……

想到這裏,上官輕兒的手狠狠地握成拳頭,內心一片掙紮。

她不想死,不想離開夏瑾寒。但是,她更不想夏瑾寒有事。

她的命是夏瑾寒救的,她的一切都是夏瑾寒給的,她的生命,早就已經被夏瑾寒占據。若是夏瑾寒因為她而死,她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當初出來尋找翠玉雪花的時候,她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假如在漠北找不到翠玉雪花,她便去床霧穀。霧穀有多危險,她早已經聽說,也許她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但隻要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要去試。

為了夏瑾寒,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僅如此,她還打算,要是萬一自己一年內找不到翠玉雪花,她定會選擇將夏瑾寒體內的那些內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毫不猶豫。若他們之間一定要死掉一個的話,她死,好過他死!總而言之,她不會讓夏瑾寒死,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而如今,那能救夏瑾寒的翠玉雪花,就擺在自己的麵前,她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她猶豫,隻是因為她不舍,不想離開他。她猶豫,隻是因為她後悔,沒能在來之前好好的跟他說清楚。她猶豫,隻是還有些擔心他會因為自己而難過罷了……

上官輕兒低著頭,夜風吹亂了她的發,也吹亂了她的心。

她深呼吸,看著不遠處表情猙獰的慕容雪雲,紅唇輕啟,聲音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說一句完全不相關的話一般,“別動那朵花,你過來,把花給我身後的人,我跳下去就是了。”

聞言,慕容雪雲先是一愣,而後瞪大了眼睛,大笑道,“哈,哈哈……上官輕兒,你這話的意思是,你願意為夏瑾寒死,是嗎?”

上官輕兒仰頭,看著天空中彎彎的月亮,笑道,“能為他死,是我的榮幸。我的命,本來就是他給的,如今不過是還給他罷了,又有何不願意的?”

聽到這一句,夏瑾寒的心,突然狠狠的抽痛起來,他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目光中閃著一抹晶瑩,一雙狹長的眼睛,深深的看著上官輕兒,呼吸急促。

輕兒,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你可知,在我看來,你的命,遠遠比我的命重要?我怎麽能,讓你為了一朵花而死呢?

夏瑾寒嘴角含著笑,內心是感動的,同時也是難受的。他不要上官輕兒為他死,他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哪怕自己的生命隻剩下不到一年,有她在,他的人生就是美滿的。

夏瑾寒正準備走出去,阻止上官輕兒往前走的步伐。一抬眸,卻是猛地瞪大了雙眼,心,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隻見,原本跟慕容雪雲對峙著的上官輕兒,一步步的來到了慕容雪雲的跟前,似乎是在跟慕容雪雲說著什麽。

而,就在慕容雪雲失神,拿著那朵花一邊跟上官輕兒談條件,一邊往裏麵走的時候,上官輕兒白色的身影突然一閃,對著慕容雪雲撲了過去。

上官輕兒的動作迅速,又快又準,目標對準了慕容雪雲手裏的那朵小花。

慕容雪雲怎麽都沒料到上官輕兒會突然發難對著自己衝來,而且,上官輕兒的動作很快,眼看就要搶走她手裏的花兒了。

慕容雪雲眼裏閃過一抹慌忙,飛快的退後幾步,站在了懸崖的最邊上,將手伸向懸崖的外邊,大聲的叫道,“上官輕兒,你別過來,滾開!”

上官輕兒卻是瘋了一般,完全不聽慕容雪雲的話,隻知道撲過去,一把拉住慕容雪雲的手,伸手將慕容雪雲手裏的那朵小花搶過來,握在了手心。

這是給夏瑾寒救命的東西,她既然找到了,就絕對不能讓它被毀掉了,絕對不能!

上官輕兒咬著牙,為了搶慕容雪雲手裏的那朵花,半個身子已經懸空在懸崖上,隻有雙腳還停留在邊上,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慕容雪雲的手,另一隻手捂著那朵小花,視若珍寶。

“啊,上官輕兒,放開我!”慕容雪雲被上官輕兒這一抓,身體後仰,不由的退後了一步,一隻腳已經有一半踩在了懸崖上。

“放開我,上官輕兒,你這個賤人!”慕容雪雲雙手在空中揮舞著,腳下一滑,身體已經對這那萬丈懸崖倒了下去。

“不……輕兒!”夏瑾寒隻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看著上官輕兒撲向慕容雪雲,他的血液也瞬間凝固了。

再也不顧得別的,他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閃電般的衝向了上官輕兒。

幾乎是同時,青然和梨花也驚慌的叫了一聲,“輕兒!”“郡主……”然後飛快的衝了過去。

上官輕兒的手緊緊的握著那朵花,聽到夏瑾寒的聲音那一刻,身子顫抖了一下,因為是背對著夏瑾寒他們的,她看不到身後的人是不是夏瑾寒,但是她的心,卻是滿足的。

是他嗎?他真的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保護自己嗎?

那個笨蛋,為什麽一直都不出來見她呢?上官輕兒苦笑著,心想,要是自己當初老實一點,早早的將自己的目的告訴夏瑾寒,然後結伴同行,該多好?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明明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隻要想想,她都覺得難受。

慕容雪雲瞪大了眼睛,看著風一般對著自己衝過來的夏瑾寒,原本的驚慌和害怕,瞬間就化成了瘋狂。

夏瑾寒?果然是他出現了嗎?哈哈……她就說,她帶來的人都是精銳,怎麽這麽快就會毀掉了,原來是他。

不過,他來的正好!

他不是很在乎上官輕兒,為了上官輕兒,一再的無視自己,將自己拒絕在門外麽?嗬嗬,很好,要是上官輕兒死了,夏瑾寒,一定會很痛苦吧?

拉著上官輕兒一起死,讓上官輕兒給自己陪葬,讓夏瑾寒痛苦一生,孤獨一輩子,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哈哈哈……這主意簡直是太好,太完美了!

慕容雪雲猙獰的笑著,眼看夏瑾寒就要來到他們身邊了,她猛地一用力,雙手抱住上官輕兒,雙腳一蹬地,兩人原本就已經開始墜落的身子,立刻就加快了速度,就像是離玄之箭一般,墜入了萬丈懸崖。

夜晚的狂風,浮起了她們身上白衣的衣袍,兩人的衣服都很白,就像是一朵潔白的花朵,在這懸崖的上空,無聲的綻放著。

“輕兒,不要……”夏瑾寒撕心裂肺的聲音,刺破了耳膜,衝破了夜空,在這懸崖的上方,一遍遍的回響著,一聲聲的回音,讓上官輕兒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是他,是他來了……

可是,她好像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用盡全力扭過頭,上官輕兒看向了懸崖的上方,長發被強勁的風浮起,擋在了她的麵前,讓他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但她卻很肯定,那人就是他,就是她這輩子加上輩子最在乎的人。

上官輕兒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下墜,那速度快的驚人。她知道,有些話這輩子不說,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她扯著嗓子,對著懸崖上叫道,“夏瑾寒,我愛你……代替我,好好活著,活著!”

她說完,就用內力,將手中緊緊握住的那朵翠玉雪花,拋向了懸崖上方。

“輕兒——”夏瑾寒瞪大了雙眼,看著上官輕兒從山崖上掉下去,再聽到她的話,心痛無比。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縱身跳進了懸崖,伸出手,試圖抓住上官輕兒。

但因為慕容雪雲最後的一蹬地的動作,已經加速了她們兩人的墜落,夏瑾寒的速度雖然已經很快,想要抓住上官輕兒卻幾乎是不可能了。

“輕兒,不要,不……”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穿破了雲層,響徹在天地間,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寧靜起來,隻有他撕心裂肺的痛和叫喊。

夏瑾寒不顧一切的跳進懸崖,施展輕功,想加速追上上官輕兒。這一刻,他已經什麽都顧不得了,他不要她死,不要她離開自己。他不能失去她……

輕兒,不要走,不要……

但是夏瑾寒的身子才跳進懸崖,就被身後的梨花抓住了,“殿下,不要!”

梨花大呼一聲,半個身子掛在懸崖上,緊緊的拉住了夏瑾寒的衣服。

夏瑾寒看著上官輕兒像風一般的飄落,那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扭頭,雙眼泛紅的對著身後的梨花吼道,“放開,放開!”

梨花咬著嘴唇,看著夏瑾寒失控的樣子,搖頭道,“殿下,你冷靜一點!”小郡主已經掉下去了,她怎麽能讓殿下也出事?

“滾!”輕兒都快死了,他還冷靜做什麽?還要她如何去冷靜?

夏瑾寒一把掙開了梨花的拉扯,隨即加快速度,身形一閃,就衝進了懸崖之中。

“輕兒——”不要走,不要離開……他總有一種,她隨時都會徹底離開自己的錯覺,這讓他很害怕,怕再也見不到她。

夏瑾寒揪著一顆心,額頭青筋暴起,一張帥氣無比的臉,此刻被痛苦包圍著。

崖底浮起的狂風,撫亂了他的長發,也亂了他那不安的心。他張開的手,始終沒有抓住上官輕兒的手,隻有一朵小小的花朵,準確的落入了他的手心。

那,是她不顧生命也要守護的東西,也就是這一切的根源,翠玉雪花。

夏瑾寒咬著牙,手緊緊握成拳頭,恨不得將那朵花兒捏成粉末。但他沒有,因為這是她給的,是她不顧一切也要給他的——禮物。他怎麽舍得讓她失望?

青然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嘴裏那一聲“輕兒”,卻是叫不出來。

殿下居然一直在他們的身邊?他竟一點都不曾察覺到……而如今,殿下為了小郡主,居然,居然……

青然的手,狠狠的握成拳頭,看著夏瑾寒和上官輕兒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懸崖中,終於無力的跪倒在懸崖邊,叫道,“輕兒,不——!”

梨花眼中滿是淚水,咬著嘴唇,就這麽靠在懸崖邊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手緊緊的抓著身邊的石頭,也叫出了聲音,“郡主,殿下……”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小郡主和殿下有危險,快找找附近有沒有路可以下去的,趕緊去救人。”青雲最先回過神來,麵色冰冷的對著青然和梨花吼道。一向冷靜的他,這一刻也是情緒失控,目齜欲裂。

梨花和青然這才回過神來,抬起頭,兩人臉上的痛苦,都化成了堅決,“是,首領!”

青雲說的沒錯,現在他們要做的不是傷心難過,而是想辦法下去崖底找人。兩人立刻振作起來,起身,就要去找下去的路。

而一直圍在他們身後的那些長壽村村民,看到方才的那一幕,雖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卻是真的被感動了。

那個年輕的小女孩,為了一朵救人的花兒,墜身懸崖。而那男子卻為了救那小女孩,甚至沒有一絲猶豫的跟著跳了進去,此情此意,天地可鑒,怎能叫人不感動?

村長老爺爺抹了一把淚,深呼吸,上前幾步對著青雲等人道,“我知道哪裏可以下去,你們跟我來。”

老村長都已經這麽說了,其他的村民也都紛紛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道,“我們也一起去找。”

“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去找。”

他們的家人生死未卜,他們找遍了這附近,也不曾找到他們的親人,如今,他們又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死在那裏,卻不去救呢?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老村長下了懸崖,每個人的心都忐忑著,在為那幾個跳下去的人,祈禱著。

……

夏瑾寒施展輕功,一路追隨上官輕兒,他的速度很快,比上官輕兒她們墜落的速度要快很多。

若是上官輕兒沒有被慕容雪雲抱住,她的墜落速度還會更慢一些,也許,夏瑾寒很快就能拉住她的手了。

但這世間沒有也許,也沒有如果。慕容雪雲抱著上官輕兒,加快了兩人墜落的速度。而上官輕兒在看到夏瑾寒的那一刻,又用內力,將手中的花兒丟給了夏瑾寒,再次加速了她們的墜落。

不僅如此,夏瑾寒在追上來的時候,還被梨花拉住了一下,雖然隻是一小會,幾秒鍾的時間,去足以讓上官輕兒將距離拉的很遠,很遠……

夏瑾寒從來沒有這麽驚慌,這麽害怕過。

那種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慌,讓他的頭腦一片空白,看到上官輕兒墜崖,他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

不,他不要失去她,不要!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他也要找到她。

“輕兒——”夏瑾寒痛苦的叫著她的名字,卻再沒有得到她的回複。

崖底的風,“呼呼呼”的吹著,叫人聽不清周圍的聲音,隻覺得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她最後的那一句,“我愛你……愛你……”一直在他的心底回響著。

仿佛過了一世紀,又好像隻是一瞬間。

夏瑾寒加快的速度,不要命的追著上官輕兒,但還是沒能趕上她。

隻聽“噗通”的一聲巨響,上官輕兒和慕容雪雲,雙雙掉落在了壓低波濤洶湧的大河裏麵。

夏瑾寒看著她們的身子掉進河裏,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崖底是河流,若不然,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上官輕兒怕是必死無疑了。

夏瑾寒深呼吸,冷靜下來,看了一下這河流周圍的情況。他發現這河很大,很寬敞,水流湍急,右手邊是沙灘,左邊是無盡的河麵,不知要蔓延至何處。

找好了可以靠岸的地方,夏瑾寒就一頭紮進了水裏,開始順應河水的流動,在水裏尋找上官輕兒那白色的身影。

雖然是夏天,但這深夜裏,河水還是很冷,徹骨的寒冷,似乎能將一切都凍結。

焦急萬分的夏瑾寒,發了瘋似得在水裏遊著,一遍又一遍的在周圍,在上官輕兒可能墜落的地方,可能被水衝去的地方尋找著。

整整一個多時辰,他隻出過水麵幾次。隨即就是不要命了似得在水裏遊著,一雙眼睛,被水嗆得通紅,那原本白皙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已經忘記了疲憊,忘記了傷痛,內心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點找到上官輕兒,快點,再快一點!

時間拖得越久,找到她的幾率就越小,她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不願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所以,每一次潛進水裏,不到迫不得已,他就不會出來換氣,就這麽不知疲憊的尋找著,幾乎將那一條大河在崖底周圍的河底都找了個遍。

青雲和青然等人下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看到夏瑾寒瘋了似得在水裏尋找的樣子,立刻跳進了水裏,跟夏瑾寒一起尋找。

有些會遊水的村民看到了,也不顧寒冷的加入了進去,不一會兒,這水裏就遊滿了人,每個人都瞪大了雙眼,在漆黑的水裏尋找著那熟悉的身影。

但,天太黑,水太深,水流又太過湍急,他們找了一晚上也沒有任何收獲。

黎明破曉前一刻,青雲終於忍不住來到夏瑾寒的身邊,道,“殿下,去岸邊休息一會吧,您這樣下去,身子會撐不住的。”

夏瑾寒卻沒有理會青雲,渾身濕透的他,身子輕微的顫抖著,一雙眼睛泛著淡淡的紅色,整個人都散發著濃烈的寒氣。

“殿下,現下天太黑了,您先去岸邊休息一會,屬下跟梨花他們幾個先在這裏找著,一會天亮了,您再過來吧。”青然也然不住出聲勸說。殿下要是繼續這麽下去,怕是沒找到上官輕兒,他就撐不住了。

夏瑾寒死死的咬著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心裏明白他們說的有道理。現在天太黑,想要找人,肯定會艱難很多。要是人沒找到,自己先倒下去了,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他閉上眼睛,終於妥協的來到岸邊,呈大字躺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手心還緊緊的握著那一朵早就濕透的翠玉雪花。

輕兒,你在哪裏,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輕兒……

夏瑾寒心痛無比的念著上官輕兒的名字,眼角滑出一滴晶瑩的淚水。無聲的落在了那冰冷的石頭上。

黎明的陽光穿破厚重的雲層,化成萬丈光芒灑向大地,驅逐了那無邊的黑暗,帶來了新的希望。

夏瑾寒已經再次站起來,跟那些休息夠了的村民一起,在這河流的下遊尋找著上官輕兒的身影。

風吹雪和明夜以及慕瑤三人第二天也趕了過來,同時,還帶著那些被慕容雪雲關了起來的長壽村年輕的村民。

看到自己的親人都還活著,長壽村的那些老人們都十分的欣慰,跟家人抱成一團,激動的痛哭起來。

當聽到關於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的事情的時候,那些年輕人立刻自告奮勇的加入了尋找上官輕兒的隊伍。

一大群人,在這一條寬敞的大河裏,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錯過了任何東西。

從崖底一直往前,在河道上整整找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還是沒有找到上官輕兒的身影。

村民人本身水性不是很好,又不會武功,此刻早已經是精疲力盡,一個個遊回了岸邊,有些擔心的看著一直在不停的尋找的夏瑾寒等人。

夏瑾寒已經一天沒有休息過了,他不吃不喝的在這水裏遊著,尋找著,臉色蒼白,動作迅速,那雙狹長的鳳眸,卻是越發的空洞起來了。

為什麽找不到。

輕兒,你在哪裏?求求你,快出來……

夏瑾寒痛苦的在內心呼喊著,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的心也一點一滴的變冷。但他始終沒有放棄,除非看到上官輕兒的屍體,否則,他絕對不相信上官輕兒就這麽死了。

她說過的,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她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不讓他孤單的。如今怎麽能就這麽離開了?

小騙子,上官輕兒你個小騙子,我還沒死,你怎麽能死了?你若死了,我怎麽辦?留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在這世界上,你真的忍心嗎?

輕兒,你再不出來,也許我就撐不住了。求求,別再躲藏了。

隻要你出來,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不管你想去哪,我都不阻止,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度過每一個難忘的美好的日夜。

難道你不知道,沒有你,我活著就是行屍走肉嗎?為什麽,還要離開……

當初分明是你闖進我的世界的,現在你想走,就不要我了,然後一個人就走掉了嗎?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夕陽慢慢的從西邊的天空落下,最後一絲餘暉也消失在了天邊。

夏瑾寒的心,也徹底的涼了。

找不到,一直找不到,什麽都找不到。

怎麽會這樣……

就在夏瑾寒心灰意冷,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村民突然浮出水麵,大聲的叫道,“找到了,找到了……來人……”

夏瑾寒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原本空洞的雙眼,猛地看向了不遠處那村民,叫他真的抱著一個白衣女子在往岸邊遊,那灰死的心,似乎又瞬間複活了。

他激動的笑著,也不顧自己的身體,就施展輕功,風一般的飛到了那村民的身邊,一把將那女子從村民的懷裏搶過來,激動的叫道,“輕兒,輕兒……”

河水濕透了他們身上的衣服,抱著那女子的時候,夏瑾寒的身體一顫,那冰冷的感覺,以及陌生的觸感,讓他眉頭深鎖。

低頭看著懷裏那女子被長發遮住的臉,他的心顫抖了一下,卻還是將那女子拖到了岸邊,但,拖上來之後,他就沒有再看她一眼,而是冷眼看著那村民,問,“在哪裏找到的?”

那村民有些驚訝的看著夏瑾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被夏瑾寒渾身的冰冷氣息嚇到,呆呆的指著不遠處一處礁石,道,“那邊……”

夏瑾寒眯起眼睛,不等那村民回過神來,就“噗通”一聲,一頭紮進水裏,再次潛進水裏,消失了身影。

慕瑤不懂水性,一直在岸邊等著,看到夏瑾寒抱了個人出來,又不看一眼就又潛了,當即有些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因為她在小木屋裏就中毒了,所以沒有看到慕容雪雲等人出現,所以緊張的來到那女子跟前,發現這女子的身材比上官輕兒要高一些,當即有些驚訝。撩開他臉上的頭發,看到那一張蒼白而又猙獰的臉的時候,慕瑤嚇了一跳,才明白夏瑾寒為何立刻就離開。

這人,居然不是上官輕兒。

看著那張陌生的臉,慕瑤擔心的扭頭,看著再次潛入水裏的夏瑾寒,心中又是擔憂又是震撼。

他甚至沒有看這個人的臉,隻是將她抱上岸來,就知道這人不是上官輕兒,不得不說,夏瑾寒對上官輕兒的了解,真的很透徹。

別看慕容雪雲比上官輕兒大很多歲數們其實他們的身高差不是很多,所以,慕瑤一開始也沒發現這人不是上官輕兒。

青然趕過來,看到那人是慕容雪雲的時候,臉色一變,差點就將手中的利劍刺進她的心髒了。但轉念一想,就這麽讓她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

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想著,就是這個女人,害上官輕兒墜崖,生死未卜,害夏瑾寒這般傷心,痛不欲生的,青然的臉色就越發的冰冷。

對,不能讓這個女人就這麽死了,他要讓她,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旁晚的夕陽,懶懶的殘留在天邊,久久都不肯落下。

彩色的雲霞,停留在天邊,慢悠悠的晃著,十分愜意。

在大都城外,靠近楓雪山的地方安撫一群動亂民眾的冷天睿,有些頭疼的坐在自己的大帳裏,輕輕揉了揉額角,隻覺得頭疼無比。

之前那四年,他隻顧著在邊疆跟夏瑾寒打仗,一直沒有時間打理國內的事情。本以為,隻要有他母後和弟弟打理,這一切都該有條有理才是的。沒想到短短四年的時間,漠北就已經被折騰的破敗不堪,到了不得不用聯姻來維持國家穩定的地步了。

娶親?

他從未想過!

他的父王,曾經妻妾成群,導致了後宮鬥爭不斷的悲劇。所以他一點不喜歡在後宮養一群女人,他覺得,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雖然,他已經年近三十,卻沒娶妻,這在理論上有些不妥。

但是,他真心不太喜歡那些圍著自己轉的女人。

這次回來,漠北已經變成了這樣,他也不得不聽從幕後的安排,打算在十天後的中秋節上選後,以鞏固國家的穩定了。

煩悶的走出了大帳,冷天睿沿著附近的河流散步。

每次,看著這些綠水青山,看著這大好的風光,他心裏的煩惱就會少一些,而責任則是重了一些。

他是大漠北的王,他要守住漠北的山河和土地。這就是他的責任,從他登上這個位置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踏著綠油油的青草地,漫步在奔流不息的大河邊上,吹著涼涼的風,冷天睿的心,也寧靜了許多。

這一生,難得悠閑,能在這樣的關頭,忙裏偷閑,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沒有帶任何下人,冷天睿卸下了往日的偽裝和束縛,一個人慢慢的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麵的一處礁石上,突然出現了一抹刺眼的白色。

這河道在他的治理之下,一向幹淨,水麵上很少會有髒兮兮的漂浮物,那白色的東西是什麽?

因為漠北的水源並不豐富,所以冷天睿一向很關注河流的治理,這條河是要流向大都王城的,他們喝的都是這裏的水,怎麽會有東西汙染了?

冷天睿眯起眼睛,不悅的看著那白色的不料,心想,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在這裏亂丟東西的?要是被他抓到了,定讓那些人好看。

因為沒有帶人出來,冷天睿這漠北大王,很難得的親自飛身,躍到河麵上,腳尖輕點河麵,宛如一隻翱翔的蒼鷹,飛向河中間。打算用他那高貴的雙手,將那汙染了河道的垃圾清理掉。

但當他的身子落在礁石上,低頭準備去撿那白色布料的時候,卻驚呆了。

因為被這礁石很大,遠遠的看來,隻看到了一層白色的布,靠近了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麽白色的布料,這根本就是一個人。

眉頭深鎖,冷天睿抬眸看向了河的上遊,心裏明白,這人怕是從前麵水流湍急的地方落水,被衝到這裏來的。

順手將她從河裏撈起來,身子輕輕一躍,就回到了岸邊。

將懷裏那渾身濕透了的白衣女子放在草地上,冷天睿的眉頭深鎖,低頭,小心的為她把脈,才發現,這人似乎在水裏泡了許久,身子都有些腫了。不僅如此,她似乎是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的,水壓太強大,使得她身體內部有幾處內傷。

看她的樣子,也就不到十歲的樣子,是誰家的孩子這麽調皮?

不,這不是最重要的,最讓冷天睿驚訝的是,這隻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居然有很深厚的內力。若不然,她怕是早就死掉了,因為強大的內力護體,才讓她隻是受了一些輕微的內傷。

她到底是什麽人?

冷天睿眯起眼睛,發現她還活著之後,鬆了一口氣,伸手撩開她遮住了臉頰的長發。頓時,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就出現在了冷天睿的麵前。

那是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略帶嬰兒肥,因為在水裏泡了許久的緣故,有些微微水腫的臉。但,卻給了冷天睿無比熟悉的感覺。

這人是誰?他似乎在哪裏見過?

看她的樣子,開始還以為是男子,但,因為渾身濕透了的緣故,不難可以看出,這是個女子。

冷天睿蹙眉,當看到上官輕兒手腕上那一串粉色水晶的時候,才終於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多年前在夏國,他就曾看到有人戴著那樣的東西。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初那戴著粉水晶的小丫頭,將他送的小黑拔光了毛送回來的樣子。

這麽想著,他再次看向了她的臉,發現還真的跟小時候的上官輕兒有幾分相似。當即,嘴角勾起,一把將她抱起來,慢慢走回了帳篷。

上官輕兒?嗬嗬,我曾說過,若有一天你落在我的手上,我定會讓你好看。如今,這是老天在幫我嗎?

冷天睿冷笑著,眼底滿是冰冷。

紅紅的夕陽,映紅了半邊天,像火焰一般熱情,也如鮮血一般刺眼……

……

七天後,漠北大都皇宮,漠北大王冷天睿的寢宮旁邊的宮殿裏。

侍女冬兒守在那一張寬大的床鋪前,有些緊張的看著床上那沉睡了好多天的女子,或者說,是一個很年輕的少女。

她有一張很漂亮,很水嫩的臉,長長的睫毛蓋在她白皙的臉上,看起來就是睡美人一般,沉靜,典雅。若不是因為她的年紀有些小,冬兒簡直以為這是王喜歡的人了。

想到前幾天,王急急忙忙將這人帶回來的時候,那冰冷的表情和緊張的樣子,她還覺得有些可怕。

這女子也不知道是誰,跟王是什麽關係?居然能住在這裏。

正疑惑的想著有的沒的,突然就聽到床前傳來了一聲低吟。

冬兒慌忙抬起頭,看向了那張大床。果然看到床上那沉睡了好幾天的女子,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她的眼睛很大,很水潤,許是因為沉睡了許久的緣故,看起來有些迷蒙,配合著她臉上呆萌的表情,讓冬兒看的直接癡傻了過去。

好可愛……

冬兒傻傻的看著床上幽幽轉醒的少女,甚至忘記了王曾說過,這少女一醒來,就要立刻通知王這件事!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有些疼,動了動身子,感覺好像睡了很久,很酸很痛。那感覺,就好像是被車碾過一般難受。

她這是怎麽了?

揉了揉眼睛,上官輕兒疑惑的抬眸看向前麵,在看到了那個陌生的侍女時,愣了愣。而後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還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心,頓時就沉了下去。眯起眼睛,冷冷的問,“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冬兒這才回過神來,激動的叫著,“醒了,醒了,王,那姑娘醒了。”然後就跑了出去。

就在上官輕兒一頭霧水的時候,外麵走進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一身的煞氣,直直的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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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妞們,那啥,答謝欄隻記錄前一天的送禮物月投票情況,而且排名不分先後,希望大家別誤會了哦。倫家深深的愛著每一個正版讀者,每一個支持我的讀者╭(╯3╰)╮歡迎大家加群,很感謝大家一直的支持和鼓勵喲!(*^__^*)嘻嘻……

咳咳,今天答應了溪水要多更點的,但是因為晚上有朋友找,出去玩兒了,所以……嗯,明天一定多更點,~(>_

恭喜【若泫】成為本書解元,同喜同喜!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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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名流貴族的宴會,為了找回送給未婚夫的手表,她跳進遊泳池溺水而亡。十幾分鍾後,再次浮出水麵,她已經不是她。

未婚夫諷刺,“手表找到了?”

容可冷笑,“放心,明天我會補送個鍾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