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弗蘭克他們麵前的是名義上作為新紀元公司總裁的人類。當然,表麵上他是一個人類,但是實際上,他早就已經被奧創手下的智械們所替換。
新紀元公司這麽重要的要害所在,奧創當然不可能說放心的交給一個人類。哪怕說他之前的確是這麽做的,但那也不過是明麵上的做樣子而已。暗地裏跟換棋子,不過是應有之意。而他的動作之隱秘,哪怕說是那些最善於觀察細節的人,都不一定能窺探出什麽問題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作為新紀元公司的總裁,不可能說不使用自家公司的產品。而一旦使用了這種產品,隻要奧創想,他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和秘密。一切的秘密都無所遁形,就連他感情上更傾向於原來財團中的那些人都能被探知出來。這樣的一個情況,如果是被取而代之了的話,那麽即便是最親密的人,都是不可能發現任何問題的。
弗蘭克能發現這種問題是因為他本身的特殊性。畢竟身體中有一半的成分來自於奧創,再加上他本身還擁有著不在奧創之下的網絡操控權限,自然的,像是這種偽裝起來的智械在他麵前就暴露無遺了。
他能把這個偽裝身份智械當做終端來和奧創進行直接對話,而奧創也可以通過這個智械介入進來,直接的和弗蘭克麵談。所以,麵對弗蘭克這明顯有些質問的話語,內地裏已經換了一個身份的總裁就已經是直接開口說道。
“我嚐試過阻止他,隻不過我沒有能夠阻攔住他而已。弗蘭克,你應該明白,這不是我的過錯,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
“不,你沒有。如果你真的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的話,那麽站在那裏的不應該就隻有我父親一個人!”
似乎是早已經計劃好的,並且也已經是有所預期的。弗蘭克並沒有輕易地被奧創所說服,而是窮追不舍的,繼續發出詰問。
而這個問題似乎是讓奧創感到了意外,周尚都能清楚地看見,這個家夥在麵對這個問題時調皺眉頭的那種舉動。
“我說了,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我甚至都不惜拋開自己的原則,親自得對史塔克先生動了手。但是那樣還是阻止不了他,我能怎麽辦?”
“我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了他,那就是對方布置好的一個圈套,就是在等著他上鉤。而事實也證明了的確如此。那個人的介入坐實了我的觀點,但凡你父親他還有一丁點的理智的話,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徑直得走進那樣的一個圈套裏。他是因為你,弗蘭克。因為你和你的母親在那裏,在那個人的股掌之上,才甘願走進那個圈套裏。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指責什麽人的話,為什麽不指責你自己呢?”
一句話把話給堵了回來,卻是直接讓弗蘭克的臉色一陣蒼白。而周尚也從這番對話裏看了出來,關於托尼.史塔克的故去,這兩個人心裏都怕是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子。
弗蘭克有這種心結不奇怪,畢竟那是他的父親。但是對於奧創而言,他一個智能生命表現出這種情緒,這就很值得讓人驚歎一番了。
在周尚的個人觀點中,類似奧創這樣的智能生命固然不能用影視作品中那種冷冰冰的,完全隻知道按照固定程序運行的人工智障來比較的,但是卻也絕對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情緒化。就跟他家裏的美杜莎一樣。
美杜莎作為賈維斯的複製品,水平自然不低。但是要說她會表現出這種情緒化的反應,周尚卻不怎麽相信。畢竟以他對美杜莎的了解,那種全然沒有一丁點感情表露,隻知道聽命實行的冰山人設才更符合她的形象。也更符合一個人工智能的設定。至於說像是奧創這樣,你要是不說,他都懷疑這是奧創死了老爹呢。
這樣一想,奧創這個所謂的智能生命還真有點意思啊。
有介於自己身份上的尷尬,即他實在是不適合插入到這兩個人的話題之中。周尚幹脆就拿出了一副看戲的架勢,仔細地打量起了奧創這個家夥的反應。於他來說,這也算是學習。畢竟是地球上唯一一個進化到這種程度的智能生命,哪怕是本著長長見識的目的,多了解他一下也是好的。
隻是對於奧創自己來說,他卻是有些不太適應這種仿佛隔著籠子看猩猩的目光。
畢竟以他如今的身份,這個世界上還敢用這種眼光來打量他的人已經不多了。對於人類來說,奧創是一個充滿威脅的存在,是一個十足的異類,是一個能在權勢和手段之上和他們掰手腕的狡猾家夥。雖然有著這麽多的身份,但是他唯獨不可能是一個無害的,隻能藏在籠子裏任人圍觀的猩猩。
人類是沒有資格用這樣的眼光來看待他的,換做是他用這樣的眼光來看待人類還差不多。而如果說有人真的敢這麽做的話,那麽,奧創就要懷疑一下他的腦子,亦或者是他的身份了。
所謂近朱者赤,能和弗蘭克這種小鬼為伴的家夥,怎麽也不可能是腦內積液的智障。所以,他的問題隻可能是出在他的身份上。
“你是誰?”
奧創懶得做那些拐彎抹角的功夫,直接對周尚問出了聲來。他第一眼看到周尚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知道了周尚的不凡,畢竟能夠不在這個世界上的網絡上留下任何訊息的人並不多見,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這足以說明他的背景非同尋常。
這樣的人除非他願意自報家門,不然你在這裏怎麽猜都沒有用處。直接詢問身份,也是辨清敵友最簡捷的辦法。
“我姓周,來自輝耀市。”
這話一說出來,奧創就已經是得出了答案。姓周,而且又能和弗蘭克玩到一起的。除了和史塔克算是有通家之好的那一家之外不會有別人。這兩個人混到了一起,從側麵也就說明了,弗蘭克得到了某個絕對沒有人招惹得起的家夥的庇護。這也算是讓奧創暫時的放下了心,同時也對弗蘭克敢在美國玩出那般手段的原因有了一個清楚的了解。
這是身後有人撐腰了,才敢玩的那麽肆無忌憚。不然拿出那種幾乎是全然不顧及自身損傷的態度去和一個國家政權正麵抗衡,隻會讓人以為弗蘭克是得了失心瘋。
美國的那些政客們就是不認為弗蘭克敢魚死網破,才敢設計這樣一出自編自導的戲碼。隻是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弗蘭克在有了依仗之後居然敢膽大的那種程度,拚著放棄美國那邊的公司不要了,也要給他們一擊沉重的打擊。
結果固然是誰都討不了好,但是他們顯然會是更吃虧的那個。這也讓他們把弗蘭克給直接恨到了骨子裏。可以說僅僅一天的功夫,弗蘭克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就已經趕上了他的父親,說一句虎父無犬子,卻是再恰當不過。
弗蘭克這算是呈了心頭之快,但是奧創卻並不認為他這樣的做法是一個理智的行為。在現在的情況下和美國政府對抗,不論是對於一個國家的政權穩定還是對這個國家的民眾生活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甚至說從他的角度去看,這更是等同於把史塔克多年來努力付之一炬的愚蠢做法,根本不值得讚揚。
也就是事發實在是突然,再加上他在美國那邊也著實是有些缺乏耳目,這才沒有能及時的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而現在既然正麵和弗蘭克照應了,那麽他自然也覺得自已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和他說道一下。
“你在美國做些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說真的,我並不是非常理解你的做法,你應該清楚的才對,你這樣的行為對於史塔克先生一輩子的心血是多麽巨大的破壞。”
“可笑,難道是我先動的手嗎?”
奧創話剛說完,弗蘭克臉上就已經是露出了冷笑。他知道奧創是從全局的角度上去看待這個問題才會有的這樣的一種說法,但是不管是怎麽樣的理由,弗蘭克也無法對這麽一個說法有所苟同。
畢竟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這場鬥爭又不是他率先挑起來的。他充其量不過是反擊,而既然是反擊,難道還有對這種擺明了就是想對你下死手的家夥有什麽手下留情的道理嗎?他可不會這麽認為。
“你完全可以控製一下局勢,最起碼的說,你沒有必要在後麵做出那樣的布置。這對你來說又沒有什麽好處!”
奧創把眉頭皺的很深,並且幾乎是以一字一句的方式來對弗蘭克進行著說教。這讓周尚感覺他似乎是在扮演著什麽角色,隻是很顯然的,弗蘭克對於他所扮演的這個角色並不怎麽買賬就是了。
“誰說沒有好處。最起碼我這麽做,讓他們一時之間沒法過來繼續和我糾纏不清。而等過一段時間,我掌握了更強大的力量,這些家夥要是再敢來找我麻煩的話,我就去把他們的腦袋給擰下來!”
照搬了一句周尚愛說的話,弗蘭克嘴角一扯的,就露出了一個有些猙獰的表情來。這代表了他對那些政客,乃至那個國家的態度,不說是絕對的仇視,但也絕不會有哪怕半分好感的。
這並不奇怪,因為打他心眼裏,他就把自己父親死亡的一部分責任擔在了這個國家的身上。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國家,他父親未必會招惹到那樣可怕的對手。而現在他父親剛剛過世,這個國家就以這樣的態度來對待他。這已經是足以證明,他父親這些年來的選擇到底是多麽的錯誤。
他不想也不願意為這種錯誤而買單,所以當奧創拿這種事情來斥責他的時候,他也是立時針鋒相對的反刺了回去。
“還有,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奧創。你想要成為人類的救世主,不代表那也是我的願望。而且人類是什麽樣的秉性,你心裏應該很清楚的才對。就你現在的這個做法,總有一天,你會做出和我差不多的決定的。”
“和你一樣衝動以及不理智嗎?”淡然的一笑,奧創雲淡風輕的表情裏已然是洋溢出了譏諷的意味來。他指了指麵前的座椅,示意兩人可以入座,然後還不等弗蘭克坐下來的,他就已經是這麽開口說道。
“你身體裏好歹有一半的構造是從我這裏得來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兩個就像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在思維之上,我們卻到底是差得太多了。”
“我不知道是你身上那屬於人類的一部分太過於突出了,還是那屬於我的一部分太為薄弱了。總之就是,你好像一點也沒有繼承我們這種生命該有的理智和邏輯,卻仿佛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一般,完全任由自己的感情衝動去慫恿著你,做那些一點也不理智的事情。”
“你的腦子難道就隻能用在那些小聰明上麵嗎?但那對你又有什麽用呢,難道說靠耍這些小手段,你就可以為史塔克先生報仇?醒醒吧,弗蘭克,趁著還為時未晚,你應該好好地想清楚,你到底應該做些什麽!”
自己的舉動被貶低的一無是處,這固然是讓人惱火。但是更讓弗蘭克感到惱火的是,他似乎的確是如同奧創所說的那樣,在做著完全沒有著意義的事情。
說是保護自家的財產,但是史塔克家的財產真的需要他保護嗎?先不說賈維斯那一關會不會那麽輕易地被人繞過去,光是史塔克家族的財富到底是那些明麵上的資產,還是他們天生具備天才頭腦,這都是一件很值得商榷的事情。
與其說是出麵保護家族的財富,倒不如說是在聽聞了有人打自家主意的消息之後,心裏下意識的生出了泄憤的衝動。
他很難否認這一點,畢竟他也不至於到自欺欺人的那種地步。隻是,單純的讓奧創奚落,實在是讓他臉麵上有一種掛不住的感覺。就好像是要強的弟弟對於自己已經獨立的哥哥一樣,他總是希望能證明自己不比對方差,或者對方也未必要比他做得好的。
所以也沒有按照奧創的示意坐在椅子上,而是一拍桌子的,弗蘭克就已經是麵色不虞的反諷了起來。
“你說我做的這些沒有用,好吧,我承認。但是難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有了作用嗎?看看你做的這一切,在你洋洋得意著,自以為已經推進了人類這個種族的文明進程的時候,難道你沒有看到,那些人類到底是打算怎麽對待你的嗎?”
“就這樣把自己擺在了所有人類的麵前,這就是你所認為的理智?你什麽時候把人類的厚臉皮也給學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