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比開始

“天一,你幹什麽!”一聲冷喝自南邊傳來,眾人抬頭一看,百丈外的看台上李雲相站了起來,怒目圓睜瞪視著這裏。

李天一見狀暗喜,有台階下了,他趕忙對著李雲相躬身行禮,揚聲叫道:“爹爹,我跟李師弟開玩笑呢!”

李雲相冷哼一聲,轉身向台下梁文拱手,道:“梁師弟,犬子教育無方,今天這裏是你做主,盡管給他施教,莫要給我麵子。”

梁文一聽這話有點惶恐,李雲相為人極為好麵子,且十分護短,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長老,怎麽敢在這種場麵教訓他兒子,趕緊對著李雲相拱手,道:“李師兄言重了,小孩兒耍鬧,沒什麽的,今日比試才是大事。”

方宇軒這時點了點頭,擺手道:“李師弟你先坐下,梁師弟所言有理,小孩兒耍鬧而已,別太在意,莫要耽擱了演武大會。”

方宇軒都發話了,李雲相隻得坐下,坐下前還不忘瞪李天一一眼,嫌他給自己丟人了。

李天一知道再跟李阡陌糾纏也討不到半點好處,冷哼一聲,咬牙道:“小廢物,給我好好等著,你的命是我的。”他說完揚長而去,在人群裏穿插了幾下就不見了人影。

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李阡陌眉頭緊鎖,心中暗忖:“這李天一果然跟孔雀師姐說的一樣,驕橫跋扈,不可一世,別人隻要有一點點得罪他,他便瘋狂報複,手段陰狠,不留一點餘地,我現在修為低他太多,必須提防著點。”

他正想著這事,遠處梁長老的聲音傳來:“各位參賽的弟子們注意,本屆門派比試大會由本長老主持,今日進行入圍比試,各弟子按照自己抽簽的結果去分派的場地等候,一炷香時辰後大會正式開始。”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弟子端來一隻金獸香爐放在朱漆案幾上,香爐中插著一支線香,已經點燃,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焚得很快。

梁文長老繼續揚聲道:“趁著這點工夫,我來給大家說一下比試的規則,大家必須謹記在心,不得違反。”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起來:“第一,比試中法寶被毀壞者,作敗論!”

“第二,比試中不可服用任何戰鬥類丹藥,否則,作敗論!”

“第三,比試中不可惡意重傷對手,否則取消比試資格,情節嚴重者按門規嚴懲,不得姑息。”

……

等他絮絮叨叨講完那些規則,線香已經焚完,最後一撮香灰被風一吹落進了香爐中。

“好,時辰已到,請文長老,賀長老,鄧長老,管長老分別入場做評判,評判入場後,比試即刻開始。”

梁文話音剛落,中間高台上飛出四個人影,個個大袖飄飄分別飛向四個方向,李阡陌他們這個賽場的評判是文長老,看起來三十多歲,頷下短須不及一寸,濃眉細眼,一臉嚴肅模樣。

文長老直接飛落在擂台之上,朗聲叫道:“一號和二號弟子入場比試!”

隻見台下躍出兩人,雙雙飄落到擂台上,一個是身穿青色儒衫的青年,另一個是一身鵝黃短裙的妙齡少女。

文長老退至擂台角落,台中兩人相互行禮,自報姓名。

“書畫閣雲墨瀚。”

“五音宮淩清霜。”

兩人互通姓名之後各自祭出自己的法寶,雲墨瀚的法寶是一隻毛筆,翠綠筆杆泛翡翠光澤,長約一尺,拇指粗細。淩青霜的法寶是一柄翠竹笛,通體碧綠,笛尾掛著一束纓須裝飾,上麵還有一顆鴿蛋大小的閃亮明珠。

高台上的方宇軒掃了一眼四個場地,目光停留在這個場地,微笑道:“沒想到一開場便看到以本部技藝入道的弟子,好極。”

李雲相笑道:“確實不錯,隻是那女弟子的笛子本是一件對敵的法寶,卻偏偏要弄上那麽大的一顆明珠做裝飾,當真不可理喻。”

一旁的蕭青鸞聞言臉色陡變,自從上次李雲相替自己兒子去五音宮提親被蕭青鸞拒絕後,他們二人一直勢同水火,意見稍有不和就會互相冷言譏諷,沒想到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他居然主動言語挑釁,蕭青鸞怎能示弱,峨眉倒豎,冷聲道:“我五音宮的法術博大精深,你這粗野匹夫懂什麽!”

李雲相一聽她這話夾槍帶棒,立刻就要反擊,方宇軒抬手微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動不動就吵,都這麽大年紀了,消停消停,看比試,看比試。”

東邊場地的淩青霜和雲墨瀚已經開始交手,他們二人都是學的本部法術,雲墨瀚以書畫入道,淩青霜以音律入道。

隻見雲墨瀚手中玉筆勾畫點劈,一陣陣青色勁氣席卷而來,招招攻向淩青霜身上要穴,而淩青霜手麵對筆鋒勾帶出的勁氣毫不慌忙,手中竹笛指點,時而攻,時而守,轉來轉去,每次一旋轉,都有清脆的笛音響起,悅耳動聽,惑人心神,她仗著這一手好幾次都差點打中雲墨瀚。

方宇軒在看台上笑眯眯地注視著這個場地的戰況,頻頻點頭,過了半晌,他捋須道:“那雲墨瀚的勾天筆根基深厚,而淩青霜的亂神音似乎也不弱,你們瞧他們二人誰會勝出。”

他一句問出,所有人都緘默不語,方宇軒轉頭看向孫伯清,問:“大師兄,你以為他們兩個誰更厲害一些?”

孫伯清拈須沉吟道:“若論技法,兩人在伯仲之間,那麽隻能比修為,雲墨瀚引氣五重,淩青霜六重,看他們二人鬥得難分難解,估計是最後比耐力,淩青霜修為占優勢,最後應當是她勝出。”

方宇軒點頭拈須,覺得孫伯清說得很有道理,嚴諱卻不開心了,不滿地嘟噥:“修為高就一定贏麽。”

孫伯清淡淡一笑:“嚴師弟你莫急躁,看下去就會知道了。”

於是眾長老繼續觀看那場中比試,果然,他們二人陷入了苦鬥,其他場地都換了三撥人了,他們二人還在鬥著。

估計他們倆自己也著急,不知不覺間將真氣運轉得越發完足,雲墨瀚每一筆揮出都能帶出呼嘯風聲。

淩青霜將真氣貫入笛中,從笛孔鑽出,形如利劍,防不勝防,而且每道真氣射出都會帶起一陣尖銳笛音,場外修為較低的弟子完全受不了那刺耳的聲音,隻能捂起耳朵來。

雲墨瀚越鬥越覺吃力,氣海漸漸頹乏,護體真氣減弱後,那刺耳笛音趁虛而入,擾得他心神一陣迷亂。

他知道不能再這麽撐下去了,必須使出自己的殺手鐧,不然敗局已定。

他躲過淩青霜的一次攻擊,忽然大喝一聲:“封!”手中玉筆肆意勾畫,拖出一道長長的金色細線,細線最後組成了一個金色的“封”字,巴掌大小,淩空落在那裏。

金色“封”字一完成就對著淩青霜迎麵撲來,漸漸放大,化作一道虛無的薄膜往淩青霜包裹下來。

淩青霜輕咬貝齒,將竹笛橫於口邊,驟然吹響,自她身體周圍散發出一陣劇烈勁氣,刮得她長發飛舞,襟帶飄蕩,那一層虛無的薄膜遇到這陣勁氣就停滯不前。

雲墨瀚見狀焦急起來,手中玉筆再次勾畫,一個金色的“困”字完成,化作一道虛無的罩子對著淩青霜扣下。

淩青霜將全身真氣運行到極限,身體周圍勁氣劇烈震蕩,玉指忽按笛孔,隻留一道孔還空著,伴隨著一陣尖銳無比的笛聲,一道肉眼可見的勁氣從那笛孔鑽出,直衝而上,形如利劍,將那個罩子一下刺穿。

金色罩子被破,頓時消散,雲墨瀚再也支撐不住,“哇唔”一聲,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染得胸前衣襟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