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神秘的血珠

寒峰飄渺,重巒疊翠,群山環抱,靈穀如春,逍遙穀座落在東勝神洲青靈山脈之中,幅員千裏,靈氣充盈,所有來過這裏的修道之人都稱之為人間仙境。

逍遙穀東隅有一片山坳,名為棲月穀,穀內到處都是火紅的楓樹,地上落葉積有半尺多厚。穀旁一道飛瀑從天垂落,轟隆隆的聲響震徹山穀。

水潭附近的一塊土地沒有落葉,露出新鮮的泥土,在這小小的宇宙一隅,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正在悄悄開始。

“噗嗤”

一聲輕響,一條手臂破土伸出。

從地下鑽出一個狼狽身影,似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青衫滿是泥濘,髒兮兮的。

少年鑽出地麵後倚靠著一株楓樹坐下,直喘粗氣。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少年長歎了一聲,抬袖拭去嘴角的血漬。

他又喘了片刻,忽然一拳砸在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拳印,咬牙切齒大罵:“媽的,何星宇這王八蛋,你等著,早晚有一天,老子也要把你埋到土裏當花肥!”

他可能用力過度,牽動了身上的傷勢,痛得他直咧嘴,接著捂嘴咳嗽起來,鬆開手時隻見掌心一片通紅,竟咳出了血。

他閉上雙眼,後腦撞樹,“篤篤”有聲,口中痛苦大叫:“為什麽我會是廢體,為什麽,為什麽……”

碗口粗的楓樹被他撞得搖晃不已,火紅的楓葉簌簌落下,隨風飄蕩。

發泄了許久,他終於停下來,忽然指著天空大罵:“賊老天,你瞎了眼嗎,我李阡陌又沒做過壞事,為什麽要讓我是廢體,你這賊老天,老子總有一天要將你捅個大窟窿……”

他的喝罵聲在空穀回蕩,被瀑布的轟鳴之聲衝散。

李阡陌瘋狂發泄了一通,終於安靜了下來,緩緩抬起右手,展開手掌,掌心靜靜躺著一顆血紅的珠子,鴿蛋大小,通體鋥亮,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這是什麽東西,很神秘的樣子,怎麽會埋在地下的?”他望著珠子沉吟,回想自己被活埋地下的情形,當時他在地下掙紮,手摸到了一個圓圓滑滑的珠子,就撈在了手裏,沒想到這珠子看起來竟如此詭異。

他盯著珠子看了片刻,搖頭歎道:“不管了,先回去再說。”說罷把珠子賽入懷裏,扶著樹幹緩緩站起,一陣撕心的劇痛傳來,他咧了咧嘴,步履蹣跚地來到水潭邊,掬起一捧清水洗去滿臉泥土,清澈水麵映照出他的麵龐,隻見他目若朗星,唇薄鼻挺,雙眉入鬢,一頭烏黑的頭發簡單地束於背後,雖然年歲不大,但已十分俊朗。

浣洗完畢,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踩著厚厚的落葉緩緩離開棲月穀。

走出棲月穀,穿過紅杉林,一道巍峨高峰出現在眼前,一條曲折石階蜿蜒而上,那是通往天機閣的路。

天機閣是逍遙穀六部之一,自古以來一脈單傳,李阡陌就是這一代的弟子,他其實一直不明白,師父為什麽要收他這個廢體做天機閣唯一的傳人。

“小廢物,站住!”李阡陌剛準備踏上通往天機閣的山路,遠處有人叫住他。

他轉頭一看,頓時心頭下沉,隻見五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快步而來,個個麵帶戲謔笑容,好似貓見到了老鼠一般開心。

這五個人跟何星宇一樣,也是經常欺負李阡陌的人,所以他不想與他們多說什麽,抬腳繼續往前,還加快了速度,可是他身上有傷,一瘸一拐走不快。

“媽的,你耳朵聾了嗎!”五人中最為高大的那個少年怒喝一聲,忽然快步奔來,一把抓住李阡陌的衣服,惡狠狠地瞪著他。

李阡陌也狠狠地瞪著他,冷聲道:“韓健,這可是天機峰腳下,你最好收斂點。”

“哼!”韓建冷哼一聲,不忿地鬆開他衣領,譏諷道,“剛才我們遇到了何星宇師兄,他說在棲月穀教訓了你一頓,怎麽樣,被打得舒服嗎,小廢物!”他說到小廢物三個字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

李阡陌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嘿,小廢物,怎麽走了,跟師兄聊聊天啊。”韓建對著他冷嘲熱諷。

另外四個弟子也紛紛嬉笑罵起來,一口一個小廢物,罵得極其難聽。

李阡陌強忍怒氣,渾身輕微顫抖,他雙拳緊握,咬牙低聲咒罵:“韓健,瞿遠,木少楓,馮岩,王人傑,你們五個給我記著,你們對老子的羞辱,老子一定加倍償還回來。”

韓建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終於聽不到了,李阡陌心中也清淨了許多,怒氣緩緩平複,他順著彎曲山道拾階而上,迤邐向前。

山路到了盡頭,連接著一道懸空石棧,依附著山崖絕壁而建,下方是一望無際的深淵,霧氣繚繞,望之叫人心底發寒。

通過懸空石棧,前方突兀地出現了一片廣闊的坪地,上麵芳草正燦,綠樹成蔭,一條羊腸小道曲折通向樹林裏。

李阡陌順著羊腸小道穿過了蔭涼的樹林,前方豁然開闊,竟是一片廣場,遠處廣場中央栽著一株巨大的老槐樹,估計十幾個人都無法將其圍住,樹皮漆黑如鐵。

當此季節,這槐樹生得枝繁葉茂,亭亭如蓋,將天機台遮住大半,抬頭可見滿眼蔥鬱之中槐花點點,燦若繁星。

老槐樹下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一人多高,碑上字跡潦草難辨,據說這碑叫太玄碑,也不知道其來曆,總之年代很久遠。

李阡陌穿過這片廣場,踩著青石板路走進了一處山坳,隻見山坳之中居然建著許多高簷閣樓,廊坊回閣布置得巧奪天工,雖然不甚花哨,但卻讓人看了有膜拜之感,這裏就是天機閣了,而他之前路過的那一片廣場叫天機台,他八歲那年入穀,已在這裏生活八年了。

進了天機閣大門向西轉,來到自己房間。

李阡陌艱難地爬到床上,已經喘得不行,他這八年來經常被人欺負,受傷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了。

他盤膝坐下,體內真氣緩緩蠕動,通達各道筋脈和大穴,最後歸於丹田。

“咦,這次調息怎麽這麽奇怪?”李阡陌正在調息,忽然感覺到真氣與以往狀態不同,心中頓時疑惑。

他仔細感覺體內真氣,發現今天的真氣似乎比平常活躍了許多,運行速度幾乎快了一倍,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半點理由。

到了半夜子時,李阡陌緩緩收功,跳下床來走了幾步,驚奇地發現自己身上居然不怎麽疼了,內傷也好了一大半,這感覺實在太神奇了,若換做是以前,這麽重的傷肯定要調息五六天才能恢複到這種程度。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的傷會好得這麽快?”李阡陌驚喜地在身上摸來摸去,有點莫名其妙。

當他手摸到胸口時,感覺到胸口有個圓圓的硬東西,腦中似乎有靈光閃過,趕緊伸手到懷裏把這東西取出來。

血紅色的珠子靜靜低躺在他手裏,散發暗淡的紅光,詭秘無比。